第3章 被霸總追求二十六天
- 墨菲(共3冊)
- 西門
- 15548字
- 2024-04-19 15:31:35
1
三天后,一個上流酒會里。
黑玫瑰簇擁著菱鏡,映出一個身影。
白墨菲身著露背大深V長裙,黑色羽毛裙擺及地,她在舞會里走著,隨手接過男人送她的玫瑰,花瓣凋落著,似乎愧于沒有她美麗。
不管她走到哪,舞會里的眼光都在追隨于她……
這座裝飾著黑色玫瑰的酒會,就連傭人看見她都會羞怯地贊美:“你真美。”
莫流原曾說過,任何男人看到她都會想要占為己有。
“白小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迎面走來萬榮銀行的行長。
司空南墨坐在休息區,抬眼看見白墨菲接受男人的邀請,步入舞池。
他眸色發沉,看她身體輕盈,舞姿翩翩,在男人們贊賞的目光中游刃有余著。白墨菲一出現,那些名媛小姐們和滿室的鮮花都黯然失色了,成為對她來說毫不起眼的點綴。
白墨菲跳著舞,發現一道獨占欲極強的目光,充滿了危險的警告。
她轉過臉對上司空南墨的注視,他的眼神跟隨著她,盯著她,像一只蓄勢待發準備捕獲獵物的雄獅,耐心地等待。
怎么又是他?!
馬仔侯在司空南墨身旁,也看到白墨菲了,鐵鉤手抬了抬,算是打招呼。沒想到又見面了。
白墨菲臉色發冷,不允許自己分神,抽回思緒。
“白小姐,對于白家現在的處境我也很同情,但我愛莫能助。”
“白家破產了,我沒有奢望能起死回生。但現下欠著許多人的工錢未發,他們也都有家人需要養活,我希望貴行能再貸款最后一筆資金給我。你放心,我會很快把這筆錢還上的。”一曲結束,白墨菲拎著大大的裙擺與男人交談著,走到舞會一角。
“你是莫少爺的朋友,按理我是該幫你渡過難關。”行長倒了一杯酒,遞給她,“白小姐干了這杯,我會慎重考慮。”
行長那笑瞇瞇的臉,眼睛一閃而過的貪婪之光。
“我看這個女人,只有在遇到少爺的時候,才帶著腦子。”馬仔看到這一幕,嘖嘖惋惜。對付少爺那股機靈勁兒上哪去了。
司空南墨臉色發沉,倏然從椅子上起身。
“怎么,少爺你要管?”馬仔挑眉,司空南墨從不多管閑事,但關于白小姐的……就不是閑事。
“我們去休息室談談貸款細則吧。”行長看著白墨菲喝光了酒,笑得很是開懷。下一秒,他臉上的笑皸裂了,膝蓋一軟就朝白墨菲跪下。
司空南墨狠狠一腳踹到他腿彎處,又踩著著他的脖子,迫使他磕了幾個頭。
行長想要掙扎,又被一只手拎過吧臺上的洋酒瓶砸到頭破血流,碎玻璃渣開花似的掉著。
酒會里音樂喧囂,人影雙雙舞蹈著,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
白墨菲握著酒杯,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整個過程發生得那么快。
“少爺,這種粗活何必你親自動手,我來處理。”馬仔提起行長的肩頭,丟給身后的幾個保鏢。
“你們想干什么?!”白墨菲皺眉大喊。
“多大了,還是這么天真。沒人教過你,陌生人遞的酒不要隨便喝?”司空南墨眼神比窗外的夜還漆黑。
什么?白墨菲盯著喝空的酒杯,難道……
她的腦子一陣眩暈,酒勁的后力沖得她渾身發燙,身體也軟軟的。
“少爺,你的手流血了。”馬仔遞來一面手巾。
司空南墨砸酒瓶的手被玻璃劃破,殷紅的血順著食指滴著,他抬起手,隨意地舔過傷口,鮮血沾在他唇邊,手抵著下頜,像嗜血的野獸,臉輪被舞池明暗的光影照的格外邪魅。
他看起來……十足危險。
白墨菲朝后退了兩步,轉身要走。
馬仔的鐵鉤手橫著又攔住她:“我們少爺救了你,感謝的話也沒一句?”
“謝謝。”白墨菲頭太昏了,她得馬上走。
“關是謝謝就完了?我們少爺可為你受傷了。”
“這年齡大了,手腳遲鈍不便,容易受傷很正常。回去后貼兩幅膏藥。”白墨菲扶著吧臺輕嘲道,身體越來越暈。
馬仔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說他們少爺年齡大了、手腳遲鈍不便?救了她,她還嫌少爺不夠強壯能打呢這是!
司空南墨不氣反笑:“我的左右手年齡一樣大,怎么就只傷了右手?”
“你蠢唄。”白墨菲再朝前走,仿佛一腳踏進萬丈深淵,發軟地朝前跌去。
一雙大手扶住她,男人將她順勢納入懷中,她整個天旋地轉著,只聽到他低沉的嗓音響起:“看來被保護得太好,不知世間險惡。”
白墨菲軟得站不起來,只得被司空南墨扛起,扔到了肩上。
“你放開我。”她虛弱地喊著。
沒想到酒里會下藥,這個萬榮行長與白家打交道多年了,以前有莫流原在,他根本不敢有非分之想。婚約解除后,她的保護傘消失了。
盛大的酒會繼續舉辦著,沒人留意到這個小插曲。
在一間富麗堂皇的套房里,門被一腳踹開,白墨菲淡淡磕著眸,被小心放到床上,蓬松的長發傾瀉,黑羽長裙鋪滿大床,一路掉著羽毛,仿佛一只受難的黑天鵝。
而站在床邊的男人,沉沉看著她,全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白墨菲目光迷離,唔,好熱……渾身難受……
司空南墨伸手捋了捋她的頭發:“笨蛋。”
他的手帶來冰涼的感覺,白墨菲按住他的手,不允許他收回去,胡亂地抓著他的大手在她的臉上蹭著。
司空南墨眼神變得幽暗極了:“你寧愿把自己置入危險處境,也要拒絕我。我比那個行長還要危險么?”
“我很難受。”她的身體變得很奇怪。
司空南墨沉默了一會,脫去外套,一顆顆解著紐扣。
白墨菲怔怔地看著他問:“你想干什么?”
“當然是,幫你。”
她有瞬間清醒,撤開他的手:“你滾。”
“你確定?”他高高俯視著她問,“一旦你的藥性發揮,失去理智后你離開房間會有什么后果?”
白墨菲咬著唇,難受得把枕頭攥成一坨。
“我當然不允許那樣的意外發生,能碰你的只有我。”冰冷強勢的話在她耳邊說著。
白墨菲黑色的晚禮服被一只大手挑開——
她想要阻止,卻全身無力。想要出口拒絕,雙唇卻被吻住了……
白墨菲全身發軟,昏昏沉沉,被緊迫地吻著,廝磨糾纏。她睜不開眼,如火的滋味燒滿全身。
男人炙熱的氣息撬開她的牙關,吻得更深。
但在白墨菲的眼中,他的臉卻慢慢和另一張清冷高貴的臉重疊。
流原……莫流原……
……
靠在床頭上,熟稔地拿過一根煙點上,又意識到懷里睡著的女人,司空南墨黯滅了煙蒂,一只手被白墨菲枕著,保持這姿勢少說也有半小時了。
他煙癮太大,得慢慢戒了,以后要習慣身邊多了個女人。
桌上被調了靜音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少爺,完事了沒?那筆項目還在等著。】短信音。
馬仔守在門外,沒蠢到敲門打擾。什么體力也該結束了吧,都三個多小時了。
司空南墨只欠身拿手機,睡中的白墨菲以為他要走,小手抱緊了他。蜷在懷里的她,就像一只惹人憐愛的小動物。
司空南墨手撤回來搭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白墨菲還是醒了,微微睜開迷蒙的眼,帶著一絲慵懶。
他內心一動,忍不住撥開她汗濕的發,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白墨菲還沒反應過來,又被他捏著下巴,吻了吻唇。
她的嘴唇……早被他吻得已經發紅發腫了。
白墨菲疼得倒吸了口氣,他放開她,粗糲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說:“下次我溫柔點?”
白墨菲這下徹底醒了,腦子轟地爆炸著。
她還在剛剛那個房間,桌上點了玻璃杯蠟燭,小小的光芒環繞著。
她在他的懷里,被汗濕的長發糾纏著他偉岸的胳膊。
司空南墨沒穿衣服,下身蓋著薄被,敞露著胸膛,野蠻地生長著一片性感的細小金色絨毛。
而她——也沒有穿衣服,親密地他懷里相貼。
白墨菲只是動了一下,就覺得疼,渾身都疼!
“你的莫先生還沒有碰過你?”他的手指纏繞著她的發,低低地問。
白墨菲意識到發生過的事,羞憤、迷惘、無助,無數的情緒接踵而來,統統化為憤怒。
她揚手一巴掌掃去!
“我救了你,這就是你的回報?”被打了一耳光,他不怒反笑問。
“我沒讓你救。”
“如果不是我,你大概率也在那個行長的懷里。”司空南墨捏住她又想打過來的手,“你會發生和你妹妹一樣的下場。”
“有區別嗎?”白墨菲眼睛發紅,結果都一樣。她……不清白了。
司空南墨微微蹩眉:“我和他的區別,是個女人都知道,天地之差。”
白墨菲拉了被子遮擋住自己,強忍著顫抖的身體:“今天的事,你敢泄露半個字出去,我會讓你哭的。”
“像你剛剛那樣哭么?”他戲謔問。
白墨菲身體輕輕發著抖,他羞辱她!
“是不是很疼?”
他還敢問!
白墨菲臉頰燥紅:“你滾!”
司空南墨挑起唇:“既然我是你第一個男人,我自會對你負責。”
“誰要你負責了?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白墨菲厭惡極了,“你還不滾?”
她怕忍不住真的要在他面前崩潰,她現在心情太復雜了。
“跟一只狗親熱,你在間接罵自己是母狗么?”司空南墨笑得很壞。
白墨菲恨,他今天可占了大便宜了……他當然開心了。怪她自己,怎會這樣大意!?
“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你會很慘的!”白墨菲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哈。”司空南墨笑起來,笑容在燭光中暈出睫毛漂亮的剪影。
他真的很英俊,英俊卻又不失威猛,野獸美少年。
這是白墨菲唯一的安慰了,至少不是被行長那個又老又丑的男人……
司空南墨懶懶地撿起襯衣,給她披上。
白墨菲才不要穿他的臟衣服,他按住她的肩:“你打算裸著回去?”
她那條全是羽毛的黑色禮裙,已經化成幾千上萬片羽毛,掉的整個房間到處都是。
對于剛剛發生的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但是發腫的雙唇、白皙肌膚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一床的羽毛和破碎的布條,都已彰顯一切。
白墨菲的臉火燒火燎地發燙:“你太粗暴了!”
“下次我溫柔點。”
他還想有下次?!
不顧白墨菲的抗議,他禁錮著她的身體,強勢給她穿上那件襯衣,一顆顆系上紐扣。
她本來就因為藥效渾身無力,反抗無效,只能任由他擺弄。
從來沒有男人這樣給她穿過衣服……她羞恥地別開臉。
“原來你也會害羞?”他燙燙的氣息吹著她的耳朵。
她就連耳根都開始發紅,兩只小拳頭死死握著,牙關咬著,一臉的恨意。
他的襯衣十分寬大,穿到她身上下擺直接到膝蓋了。
趁他給自己穿褲子的時候,白墨菲慢慢挪下床。嘶……疼啊。
白墨菲找到自己的手提包,想要打電話叫白家人來接她。否則就她現在的樣子怎么走回去?
下一秒,她就被裹上了一件大衣,身體被司空南墨打橫抱在懷里:“別動。”
“混蛋,你還想干什么?!”白墨菲拎著手提包重重砸在他腦袋上。
“送你回家。”他挑眉,“難道你想留下來陪我?”
白墨菲生氣得說不出話。
2
門打開的時候,守在門外的馬仔驚呆了,司空南墨的衣服都給了白墨菲,所以他除了褲子,什么都沒穿。
這造型……也太別致了。
目光掃到司空南墨肩頭的血爪印,他忍不住探頭偷看房間,羽毛飛的滿天,果然戰況激烈啊,嘖嘖。
“少爺不愧是少爺,猛虎出林,威震八方啊。”
司空南墨:……
“少爺這是去哪?史瑞德那老外還在等著談合作。”馬仔見司空南墨邁著大長腿徑直走了,趕緊帶著保鏢尾隨而上。
“改期。”司空南墨緊了緊白墨菲的大衣。
“要是送白小姐回去,這任務我可以交給手下去辦。”馬仔提議,邊脫了外套披在少爺身上。既然都等那么久了,兩不誤嘛。
司空南墨腳步一頓,眼神很是冷淡,馬仔閉嘴了。
司空南墨衣衫不整,懷里掛著個女人,長得又這么英俊,一路上很是招搖。
白墨菲生怕遇到熟人,整顆頭都縮進大衣里,臉也埋在他懷里。
很難得,她有乖乖的時候。
隨后,司空南墨抱著白墨菲去了附近商場,照她的Size買了一身套裝。
馬仔:沒買情趣絲襪、丁字小褲褲、bra,少爺不誠實。
又逛到藥品區,買了營養品、補血藥和阿膠。
馬仔:沒買印度神油、避孕藥、補氣藥,少爺太虛偽!
遂又去了食品區,給白墨菲買了草莓、蛋糕和泡芙。
馬仔:沒去雜貨區?沒買蠟燭、鎖鏈、皮鞭?少爺太能裝……
白墨菲被他抱著也不敢大動,只能忍氣吞聲埋著頭,奇怪他力氣那么好,抱了那么久都不累的,偶爾在挑選商品的時候才把她靠在推車上休息下。
“你到底要逛到什么時候?”她咬著牙,悶聲問。
司空南墨把一瓶牛奶放進推車里:“你沒吃晚餐。又流了不少血。”
白墨菲:……
她哪有流很多血,只是床單上有一塊血漬罷了!
“難道你想不穿衣服,只裹著我的外套回去?”他磁聲問。
白墨菲不說話了,被白家人看到她衣衫不整回到家的話……
終于把東西買齊了,馬仔結賬,保鏢手提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司空南墨邁著長腿離開商場。
上了車后,這只小母豹就爆發了……
白墨菲恨不得在車上就滅了他的口,可他體塊太壯實,她的拳頭像打在鐵板上,他紋絲不動,她痛得皺眉。全程他抱她在懷里,她被禁錮著動不開身,男女體力的懸殊,注定她要吃虧的。
“打疼了?”司空南墨捏著她的小拳頭,揉了揉她的指頭。
白墨菲抽不開手,力氣又斗不過他,氣到沒脾氣:“衣服我自己會穿……”
她不用他幫!
司空南墨根本不理會,為她系著扣子。
白墨菲第一次被當做小孩那樣照顧著穿衣,感覺很奇怪,穿戴完畢,這男人拆開食品袋,一顆顆喂著她吃草莓,又喂蛋糕和牛奶。
白墨菲想拒絕不吃,他就耍流氓,逼她服從。
折騰了一晚她倒是真的餓了,吃得飽飽后,又被司空南墨逼著喝了一瓶營養液。
“這些補品回去都要乖乖吃掉,知道?”他囑咐。
白墨菲瞪著他:“你能不能放我到旁邊坐?”
“不能。”
“為什么?”她的火氣又上來。
“你很香,”他埋首在她的肩窩處,用力吸了口氣,“我喜歡你的味道。”
白墨菲頭次遇到臉皮這么厚的:“可是你很臭,我討厭你!我不喜歡你碰我,你是我至今見到最惡心的男人!”
“你說什么?”司空南墨眼睛危險地瞇起。
“我說……唔……”白墨菲才開口,就被堵住發不出聲音。
馬仔在副駕駛座豎起耳朵聽著,聽這含糊不清的聲音,就是被少爺用嘴巴堵上的。這才符合少爺狂野的本性啊。
他調了后視鏡,想要偷偷看一點,后座的隔板卻緩緩升起來。
什么鬼,這么小氣!
捏著白墨菲的下巴,看她大口喘氣著,司空南墨冷聲說:“我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你就是很惡心,又臭又下作,我……”白墨菲又不能說話了。
“說你喜歡我,想再見到我。”司空南墨松開她的唇,額頭抵著她的。
白墨菲的眼睛里火光四起,如果眼神能殺人,她已經殺死他一萬次。
“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你!”
“是么。”司空南墨的手順著她的大衣探進去,挑開了一顆套裝紐扣。
白墨菲渾身僵硬,嚇得不敢動彈。
“說了沒?”他把耳朵湊到她的嘴邊,耐心等著。
白墨菲手里要是有刀,已經把他大卸八塊,剁成肉醬了。
“還沒說?”他挑開第二顆扣子。
白墨菲慌忙按住他的手,整張臉漲得怒紅:“我喜歡你,想再見到你。”
此刻的處境她除了妥協能怎么辦?!
“我也是,”他滿意地道,“你會如愿以償見到我的,明天見。”
明天?還有明天?她會真的準備好殺器,只要他敢再出現!
馬仔賤賤的按了兩下喇叭,然后從隔板上通話器中傳來聲音:“少爺,白家到了。你們談完了沒有,要不要再繞著附近開幾圈?”
司空南墨終于松開了手,白墨菲幾乎是飛撲著打開車門。
馬仔降下車窗打招呼,笑容很賊:“白小姐晚安,改日見。”
看著白墨菲逃也似的進了白家,司空南墨點了根煙,若有所思,目光落在手邊遺留的一塊絲巾。純手工制作,精致到邊邊角角的細節。而在絲巾一角,雕刻著一朵白雛菊,這是“白夢仕”(白家品牌)。
絲巾上沾著白墨菲的特殊香氣,司空南墨深深一嗅,是她的味道……
……
海邊的小屋橫跨在木橋之上。
木屋邊,荷花型浴缸連著無邊泳池,泳池又銜接著大海……
龍形噴水處,水流帶著大量花瓣涌出,熱氣氤氳。
正是隆冬時節,屋邊的海棠木禿了,覆滿白雪,細細碎碎的白落下,掉在鋪滿花瓣的池水上,再流向大海。
司空南墨靠在池邊,雙目微閉,漆黑的睫毛自然地卷著,使他的眼睛更顯狹長。風吹過,海棠木上的雪靜靜地飄舞,蝶一樣親吻著他的臉……
片刻后,幾個高大的黑衣男子出現,為首叫馬仔的是司空南墨的貼身保鏢,30歲出頭的年紀,臉上幾道疤,一道削到眉骨,左手截斷了,換成了金色鐵鉤。
這樣的男人,配上冷酷的表情相當驚悚:“少爺,有關白小姐的所有資料都搜羅齊了。”
第一份是白墨菲的個人檔案,第二份白家家譜,第三份是白家公司資料。
司空南墨翻了翻,資料很官方,羅列著白墨菲的家境出生,一些在學校里獲獎的概述。
白墨菲很聰明,品學兼優,除了體育各方面都很突出。會繪畫,12種樂器,6歲開始學跳芭蕾、爵士、探戈、民族舞……
司空南墨仔細地看著,那表情認真得仿佛在研究著什么重大的國際項目。
“就這些?”
“少爺還想知道什么?”
“她的一切喜惡。”怎么能最快捕獲她的心,司空南墨不想浪費時間。
“這女人性格狂傲,獨來獨往,沒有任何同性朋友,所以很難探知她的喜好。”
司空南墨想起在餐廳里的會面,笑了,白墨菲的狂傲他已經有幸見識過。
“過往情史?”
“白小姐從小追求者無數,卻只談過一段戀愛。整個A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莫家少爺莫流原的女人。莫家在A城是數一數二的望族,自然沒有別的男人敢打她主意。”
見司空南墨臉色不悅,馬仔補充:“不過三個月前,他們已解除婚約,分手了。”
“查到她的行程表了?”司空南墨合上資料問。
“查過了,這是白小姐的課程表,常去的演出廳、餐廳、咖啡館……圖書館、舞蹈室……”馬仔拿出一本小冊子,“如果有新的去處我會及時更新補充。”
司空南墨接過來看了看:“今天她去上課了?”
那晚之后,他給她的電話統統拒接。
“沒有。我派了人在白家門口守著,但凡她出門一步我都會向你匯報。可白小姐這幾天都安分守己待在白家。”馬仔納悶,“難道是生病了?”
“生病?”
“少爺這么威猛,是個女人都難以招架。”馬仔意有所指,“生病也正常。”
司空南墨猛地從池中起身,帶起一地的水流上岸,晶瑩潔白的雪在他的腳下踩過,馬仔拿了大浴巾遞上去:“少爺這是打算?”
“去白家。”
……
3
白家大小姐白飛飛從學校回來,一眼就看到大廳里的貴客——
真皮沙發上坐著個男人,英倫褲連著兩根黑色細背帶勒著他結實的胸肩,即便穿的紳士,卻掩不住兇猛的野性,既像皇室的貴族少爺,又像森林里不羈的野獸……
尊貴與狂野融合得相當和諧的野獸美少年。
他坐在那里,喝著白父珍藏的上等紅茶,仿佛在自家一樣隨意,倒是白父拘謹得坐立難安。
白飛飛也算長得清秀美麗,在一眾名媛千金里面,輪樣貌氣質都能穩穩排在頭號位。可因白墨菲太美,處處壓她一頭,她驕傲又自卑。
此刻到了司空南墨面前,她更是不由自主的自卑,黯然失色——他一個男人,怎么可以長得這么好看,這么驚世駭俗的美貌。
她比不過白墨菲就算了,連個男人都比不過,真的驕傲不起來了。
對,美貌不止形容女人也可以形容司空南墨,他長得很周正,五官濃顏系,大眼睛高鼻梁殷紅的唇,深眼窩,高眉骨,平滑的下頜線,臉上每一個線條干凈利落,加上混血兒的輪廓骨架,這底子,不管男女,都是頂級神顏了。
偏偏這樣美貌的五官配上他深邃的輪廓,又霸氣起來,一點也不小白臉。
“蘭姨,那個人是誰?”白飛飛的心慌亂跳著,停在玄關口竟不敢進去。
姆媽蘭姨看了一眼司空南墨,小聲道:“那位就是讓三小姐想不開的人。”
白飛飛雖然這幾天都在學校,也已經耳聞白蕓蕓的事跡……
之前只當是白蕓蕓任性鬧脾氣,現在看到司空南墨,她冷笑道:“就她,也配得上?”
難怪想不開要自殺了……
白飛飛偷偷地望著,她也配不上,望塵莫及啊。
“可不是嘛,一切都是三小姐一廂情愿,”姆媽嘆口氣。還好現在三小姐被送到遠房親戚家去修養身心了,不然又是一場鬧劇。
傭人們也在竊竊私語著,原來這位司空先生就是傷害白小姐的渣男……“確實很帥,渣我吧,讓我也體會一下愛情的苦。”“帥的沒有安全感。”“那啥,丑的男人才更容易出軌,因為帥的從來不缺女人追。”“為了基因考慮也要找帥的啊,你說找個丑的,生男孩也就算了,那要是生個女孩,還跟套娃一樣長得一個模子刻的,成長過程多傷女孩的自尊心……”
司空南墨高大挺拔的身影,倨傲的側臉線條,畫冊里的人都不敢這樣畫,精致生動,英俊尊貴。如果能照著他套個娃,真是上天的恩賜!
正說著話,白墨菲從二樓被傭人領下來。
她穿著黑色睡裙,面龐小巧白皙,嘴唇像紅色的花瓣,也是濃顏系的五官,跟司空南墨意外的相配。
白飛飛遠遠看著,嫉妒得攥緊了拳頭。每次白墨菲出現,那些夸贊她美麗的人就再也看不見她,目光都直直看著白墨菲了。
“墨菲,”白老爺從座位起身,“這位是司空先生,我們別墅的新戶主。”
司空南墨靠在沙發上,眼角含笑,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白小姐,幾天不見,近來可好。”馬仔站在一側,沙發后還有那一排如影隨形的保鏢。
“你們來干嘛,我警告過別再來招惹白家!”
還好白蕓蕓已經被送到遠方親戚家去療養了……
“少爺是過來送合同的。”馬仔說道,“再說了,這房子是少爺的,他想來就來。”
“合同送到了,現在可以走了?”白墨菲冷著臉下逐客令。
“哭過了?”司空南墨卻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逼她抬頭看著他。
白墨菲的眼瞳黑白分明,像嬰兒一樣干凈,又像琉璃般透明,眼底的光是淡漠的,猶如窗上掛著的冰晶,泌入心骨。
“還是病了?”他俯身,用額頭貼她的探著體溫。
白墨菲因著這個舉動就抬手要打人,被他截住手腕:“沒發燒。”
但她臉色慘白,確實精神不太好。
“少爺,讓醫生給她看看?”馬仔抬了抬手,白墨菲這才發現在一旁還站著個白大褂,手里提著醫藥箱。
“我沒病!”
“那這是什么?”司空南墨撫摸著她勃頸處、不為人注意的一個小紅點,“看來你不僅招男人喜歡,還招蚊子。”
他曖昧的聲調,炙熱的眼神,讓一眾人想入非非。
明人眼都能看出來司空南墨對白墨菲興趣有加……
白墨菲一臉厭煩摘開他的手,她不傻,當然也看出來了,滿滿的炙熱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收回你的眼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
“你們男人都不知饜足,不僅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還盯著盆里的、瓢里的、盤里的,連蘸碟都不放過!”白墨菲生氣,上次被他撿了個便宜算他走運,他還敢對她有想法?
聞言,司空南墨大笑了起來。
馬仔打趣道:“還是白小姐有本事,三言兩語就能讓少爺高興。少爺已經好幾天沒有笑過了。”
“情商高的人,讓別人高興,智商高得人,讓自己高興。”白墨菲淡淡道,“他情商智商都不高,自己不高興,還讓別人不高興。”
“看來你對我怨氣很重。”司空南墨嘴角挑起,跟這女人見面就是有趣,“我如何讓你不高興了?”
“看到你我就不高興,你走!”白墨菲恨聲。
司空南墨知道她很氣,這些天沒有來打擾,沒想到時隔這么長,她還沒消氣。
“我人在你面前,你有什么不開心的盡管朝我發泄。”
白墨菲要怎么發泄?她一肚子的氣,氣成河豚放毒了……
“那就說點讓你高興的事,”司空南墨握住她的手,寵溺地說,“我今天來這的本意。”
白父一直就插不上嘴,這回機靈地開口了:“菲菲,司空先生今天是來跟我們談融資的,他想收購白家的股份。”
原來他姓司空。
白墨菲立刻拒絕:“不賣給他!”
“為什么?”白父一怔,白家都破產了,股票也停市了,現在如果能收到司空南墨的融資,白家有很大機會起死回生。
“他不是慈善家,憑什么幫我們?”
“這……”白父只顧著高興,沒有深想。
“就憑你是我們少爺的女人了。”馬仔說道。
“誰是他的女人了?”白墨菲當即冷笑道,“枕頭墊高點,夢里什么都有!”
白父:“……”
“如果我沒記錯,白家原本跟莫家,不也是這般合作?”馬仔皺眉,“我們少爺的身世背景,十個莫家加起來也望其項背。白小姐好好考慮。”
白飛飛躲在后面聽到這些談話,嫉妒得快瘋了,才走了莫少爺,就來了司空先生,為什么白墨菲的命那么好!
白墨菲卻說道:“我寧愿白家破產也不要他幫,馬上走。”
“你為什么就是要一而再拒絕少爺,我們少爺比莫少爺差哪點?”
“哪里都不如,”白墨菲咬唇,“莫流原是天上的星辰,你們少爺是地上的垃圾,是渣渣。”
一股危險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原本一直目光寵溺看著她的男人,此時臉上布滿冰霜,眼底像刮起十級風暴。
白墨菲的肩膀被鉗子一樣的手抓起,攥得死緊:“你確定?”
白墨菲吃痛地皺眉:“你就是垃圾你沒自覺么,就算有一群垃圾桶罩著,照樣是垃圾……”
“白墨菲,希望你不會后悔。”
“后悔的是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白老爺不敢出聲,眼睜睜看著白墨菲將司空南墨趕走,他一路送到門口,親自送走了司空南墨的車隊。
此時,整個白家熱鬧極了,傭人都在回味剛剛的場景。
“那個司空先生真那么厲害?十個莫家加起來都望其項背?”
“好狂的口氣,莫少已經是名門望族,整個A市沒人敢招惹……”
“莫少爺才離開多久……還是二小姐厲害,喜歡她的都是超級大人物。”
“你們看那個司空先生,那溺愛的眼神哦……”
“可是二小姐不喜歡她,對他的態度好兇,比對莫少爺差遠了。”
想起白墨菲剛剛的態度,傭人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而且我覺得司空先生一點也不比莫少差啊,那么帥,我看著他都不敢大口呼吸……他跟二小姐十足相配呢。”
白飛飛聽到這些議論聲,心像被剁成餃子餡似的,難受得想哭。
4
那天以后,白家門口守著的兩個保鏢撤了,馬仔也不再每天打電話來煩她……
白墨菲以為司空南墨放棄了,生活回到正軌——
下午,天氣很好,積雪在慢慢消融。
陽光透過一幢幢教學樓,柔和地射到練習室的實木地板上。
“兩個肩要在一條線上,大腿腳要經常使勁,尤其腳尖立起來的時候,要記得自己的手在延伸,跳起舞來就像莫斯科下不完的雪一樣柔綿。主要是感覺、神態,這樣很好,你再用心領會。”
“學姐,我再試試,你幫我看看對不對?”
芭蕾練習室里,白墨菲正在教一個女生芭蕾舞的要領。
她不時提點一下女孩,或親自在一旁演練,指出女孩動作上的缺點。
穿著白色緊身的芭蕾服,身形勾勒得更為修長。
白墨菲的動作柔棉卻強韌,收放自如。
忽然那女孩的動作一頓,目光看著門口,眼神呆呆的不說話。
白墨菲還在教她:“不行,你的身體太過僵硬,你先壓腿,下腰,讓身體達到軟度,然后趕上練習基本動作。”
“學姐。”女孩卻羞澀地叫她。
白墨菲皺眉:“怎么了?”
“有個很英俊的男人……在看我們。”
“他看著你,你就會跳得很好了?”
“不是。”女孩跳了幾步,卻完全不在狀態上,“那個……他是不是認識你?”
白墨菲回頭,見練習室的門口靠著個男人。
他穿著棕色毛呢大衣,勃頸處圍了條暗格子的圍巾,氣質尊貴紳士,仿佛油畫里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尤其是那雙眼,邪得說不出的味道。
“不認識。”白墨菲皺起眉,沒想到又看到了司空南墨!
這個男人真不要臉嗎,她都當著白家的面給他那么大的難堪了,他為什么還纏上來。他這樣的身份地位,怎會?
“可是……他朝這邊過來了?”
司空南墨朝她們走過去,全身的氣場立即擴滿這個小小的練習室。
白墨菲的臉色變得冷漠,好在她已經把白蕓蕓送到遠方親戚那靜養,怕白蕓蕓受刺激想不開,隱瞞了司空南墨來過白家的消息。
司空南墨抬臂,手指輕佻地將她散落耳邊的發捋開:“跳起舞來就像莫斯科下不完的雪一樣柔綿?這個比喻很貼切。”
“你來干什么?”白墨菲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很不客氣地銳問。
“張網捕魚。”
“什么意思?別給我玩花樣!”
“使合攏的東西分開,或使緊縮的東西放開……”司空南墨意味深長說。
“捕魚?”女孩皺眉問,“這里是學校,附近沒有海?”
司空南墨挑唇:“我捕的非同一般,是美人魚。”
白墨菲臉色發僵,為什么她會聽懂他暗喻的帶顏料的話,她真的想弄死他:“你不是說不會再來糾纏我了?”
“何時?”他從未說過。
“你!”白墨菲想起他那天明明很生氣,“我說你是垃圾,你不是很生氣走了,怎么垃圾又跑來污染視線?”
既然那天能讓她生氣,她故意挑釁他,今天也要把他氣跑。
遺憾的是,司空南墨這次有備而來,捏起她的下巴,朝她的臉噴了一口氣:“那我就徹底把你污染,讓你成為我的同類。讓你再也高攀不上,你心里的星辰。”
“……”
“那晚污染得不夠重,看來得多幾次才行?”他低醇的嗓音說著混蛋的話。
白墨菲看到他眼里那邪得令人發指的壞,明白他是認真的。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我以為你放棄了……”她打掉他的手,看來他比她想象的難纏多了。
司空南墨輕笑一聲:“這幾天出了趟國處理事情,沒來看你,你很失望?”
放棄,他的字典里沒有這二字。
白墨菲咬牙:“我巴不得永遠見不到你!”
“何時下課?”
“還……還有40分鐘。”一旁的夢思嘉搶著答道。
“等你。”說完這句話,司空南墨就真的出去了,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他在外等候的身影。
夢思嘉咬唇問:“學姐,他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
“那,他是你眾多追求者之一?”夢思嘉羨慕說,“好好哦,像學姐長得這么漂亮,每天都不乏追求者……”
以前有莫流原擋著,婚約取消的消息傳開后,各界追求白墨菲的男士不勝枚舉……不止因為白墨菲長得極美,她還擁有著“莫流原前女友”的頭銜,仿佛誰能追到她都是一種實力證明。
“像學姐這樣才是不枉此生。我就不同了,上帝在創造我的時候可能打了個盹,把我捏殘了。上帝你快醒醒,我丑得睡不著了……”
白墨菲倒希望自己普通一點,才能活得隨心所欲。
“學姐,我原以為這世上沒有配得上你的男人,可是……剛剛那位先生還挺相配的。”
最近追求白墨菲,給她送花送禮物的男人許多,沒有一個這么帥的!
“臉不是唯一,重要的是腦子。”白墨菲提到司空南墨就糟心極了。
“腦子?哎,我也沒有。上帝在往人間噴撒智慧的時候,我剛好打開了傘。”
“……”白墨菲,“好了,我們繼續練習吧。”
這是白墨菲在大學里租的一個練習室里,每天都會教不同的學妹練習,收取學費作為生活費用。由于這個大學是私立的貴族學校,學生大多非富即貴,出手相當闊綽,所以學費很可觀。
白墨菲名義上打著“對芭蕾舞的熱愛,想要培養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實際上……為了糊口。
夢思嘉的心已經完全飛到了司空南墨身上,舞蹈一直出錯,比之前更糟。
白墨菲不厭其煩地指正她:“我教你的要領怎么全忘了?”
“對不起學姐,我就是笨嘛,怎么也跳不好,你再演示一次?”
暖光中,白墨菲抬腿就能劃圈,身體柔得仿佛沒有骨頭。
她可以把芭蕾舞跳得那么棉,臉卻是剛毅的表情……
莫流原就跟她說過,她跳舞的時候最美。因為專注、熱愛,她連指尖都仿佛在發光,令任何人不能忽視。
“好美,學姐為什么可以跳得這么好……”
“芭蕾舞講究形態和基本功。你才是起步,當然會難。你以后每天晚上都壓腿100下,左右腿都要。”白墨菲認真地囑咐,“還有下腰,特別是抓后腿時多站站,保持平衡。”
“好難。”
“來,你再跳一次。”
夢思嘉氣餒地搖頭:“我學芭蕾舞不過是想要培養氣質和神韻,不用太專業了!還是學姐好,就算不跳舞都氣質出眾……”
白墨菲嘆氣,她也不是天生就會跳芭蕾,必定也是走過那辛苦的一段路。
“學姐,他還在等著你……”夢思嘉又望向窗外,滿臉失落,“如果我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請懲罰我,而不是讓我突然冒不少痘痘出來礙眼。原本人就不好看了,這下更難看了都……”
“你今天怎么了?”白墨菲不解,她平時挺陽光自信的。
“我飄了,這么帥的男人也敢想。”夢思嘉捂著臉,“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看到他第一眼我就淪陷了。”
白墨菲:“……”
“學姐你真的不喜歡他嗎?怎么辦啊,他喜歡學姐你,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他不適合你,我們繼續練習吧。”白墨菲無語,司空南墨有那么令人著魔嗎?白蕓蕓被他迷到自殺,夢思嘉看一眼就魂不守舍……
“學姐,如果你不打算接受他,你能為我介紹嗎?”夢思嘉握住白墨菲的手,“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想試試。”
“他很危險。”白墨菲皺眉,不可能把這個危險的家伙介紹給夢思嘉,眼看著下一個女孩淪為犧牲品。
“沒關系,多危險我都不怕!”夢思嘉不顧一切地說。
白墨菲驚詫。
“除非——學姐你舍不得。如果是學姐喜歡的,我自然沒資格搶。”夢思嘉很明白,她搶不過。
白墨菲沉默了幾秒鐘,只能說道:“抱歉,我打算接受他。”
窗旁,光芒鋪滿了整個外廊。
司空南墨靠在欄桿上,手里拿著煙。
純正的混血輪廓,深邃英俊,棕色瞳孔在陽光下像帶著金,眼底流轉的波瀾不興的光芒。僅是背影,就散發出尊貴而又冷漠的氣場。
不久后,白墨菲出現在他身后,輕飄飄的聲音說:“走吧。”
司空南墨碾滅煙蒂,單手袖兜,跟了上去。
他們并肩走在一起,所經過的地方,皆引起學生側目而視,太過閃耀的兩個人,閃得人睜不開眼。
學校東門口的停車區,鐵鉤手馬仔和幾個保鏢停在一臺排車龍前等候著,陣仗很大。
白墨菲停下腳步,冷淡地說:“你走吧,我也要回家了。”
司空南墨挑挑眉:“怎么,你不與我一道晚餐么?”
“我沒空。”
“我記得你剛剛對你的學生說,你打算接受我。”他重聲提醒。
他的耳朵是屬狗嗎,她們在練習室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白墨菲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是怕一個女孩誤入歧途,而對她說的善意謊言。”
“為什么喜歡我,是誤入歧途?”
“你有多壞,你自己不知道么?”
“不知道,你可以告訴我。”司空南墨握起她的手,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在她的手背上親吻著。
她用力抽走手,他又低下頭去嗅她的發香:“真香。”
男人滾燙的氣息撲來,帶著從骨子里散發出的野獸味道,讓人渾身不適。
白墨菲警告:“你再敢來騷擾我,這個世界就會多一個斷手斷腳的男人!”
“我殘廢了你養著我么。”
司空南墨根本不顧周圍有多少人,挨她很近,一邊嗅她的發香,一邊似有若無地摩蹭她,將唇靠在她耳根曖昧地吐氣。
白墨菲被擠在他懷里,又掙扎不開,恨不得給上他幾拳。他總是能成功地讓她失去修養!
忽然她的雙唇被含住。
司空南墨曖昧地吮吸著,撬開她的牙關,糾纏著她。
白墨菲如遇電擊,根本沒想會被強吻。
來來往往的學生震驚地看著,司空南墨抱著她在梧桐樹下,旁若無人親吻。
好久,白墨菲被吻得嗆咳,司空南墨舔舔唇,依依不舍地放開。
“你——”白墨菲一只手指著他,臉頰羞憤。
“現在,你們全校的男人都該知道,你已名花有主。”司空南墨挑唇。
他是故意的,想宣告她的所屬?!
白墨菲還來不及生氣,他又慢條斯理說:“若這是你指的壞,我只對你壞。”
馬仔已經開著一臺奔馳過來,也不管白墨菲愿不愿意,她被塞進了車。
5
夜晚七點四十分,圣彼街一家法國餐廳。
司空南墨拿了球桿,靠在臺球桌前打蠟。外套已經脫去了,酒紅色的襯衣不是誰都能穿出氣質的味道,襯在他身上,竟是天生貴族。
包廂裝飾高檔,自帶影院、全套沙發、牌桌、臺球桌……餐桌是長方形精藝白雕,餐具和花瓶都精致不菲。
奇特的是,擺飾餐桌的不是服務生,而是4只穿西裝打領帶的猴子。
它們手腳麻利,干起活來一點也不比人差,明顯受過嚴格訓練。
白墨菲看了看守在門口的幾個保鏢,只好摘下大衣、蕾絲手套,一個猴子跑來幫她接過,掛在了架子上。
“我可以告你虐待動物嗎?”
“它們都是自愿為我工作。”司空南墨一臉悠閑,“不妨告訴我,12生肖里你最喜歡什么?”
“絕不是猴子。”
“理由?”
“因為它狡詐,像人一樣聰明,不管把它訓練得多好,它還是會常常干壞事,例如趁你不注意時……偷你的東西。”白墨菲目光好笑地看著一只猴子將手伸進司空南墨剛脫下的大衣口袋里。
馬仔咳嗽兩聲,就過去教訓那幾只猴子,它們立刻聰明地乖乖站好。
“還好你進化得夠快,不然留在這伺候顧客的就是你了。”白墨菲挑了挑唇。
馬仔嘴角一抽,這女人……拐著彎罵少爺是猴子?!
司空南墨不介意地一笑,白墨菲已經明里暗里罵過他很多話了,但他統統都不介意。
“我想知道,這頓晚餐的意義。”
“顯而易見,我正在追求你。”
“這就是你追求一個女孩子的方式?”白墨菲是被綁來的!
“男人追求女人,通常不是以請吃飯為開始么?”
白墨菲瞪著他,維持著淑女姿態才沒有發火。
司空南墨打了一顆球進洞,懶聲問:“你對我的身份,一點也不好奇?”
所有人都好奇“SK先生”到底是誰,他的來歷……
“無關緊要的人,我何必在乎他是誰,想請我吃飯的男人很多,你不過是其中之一。”白墨菲雖然不知道他是誰,卻猜到他身世不簡單。圣彼街是有名的富人街,這座法國餐廳也只接待頂層上流,司空南墨卻仿佛來自家后花園一樣輕松隨意,顯然他常常出入這兒……
司空南墨沒有生氣,反而朗聲大笑起來:“無妨,你會慢慢改變主意的。”
這時,猴子們已經將餐點布置好了,玫瑰花紋的桌布,淡金色基調,絕對的奢華世界。
白墨菲狠狠地切著餐盤里的食物,就仿佛那是司空南墨的臉。
猴子抱著特殊的酒瓶給他們倒酒,還拿了餐巾給她墊上。晚餐很豐富,但又都是她不喜歡吃的法國菜。
“對食物這么泄憤?不如讓你看點開心的。”
司空南墨拍了下手,一只猴子跳過來,雙手捧著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正是方才它們從大衣口袋里偷走的東西……
“這是什么?”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猴子雙手捧著禮物,臉上做著怪誕的表情,等白墨菲接過禮物盒。
“這是少爺精心為你挑選的禮物。”馬仔抬了抬手,示意她拆開。
“謝謝,我沒興趣。”
司空南墨靠在椅子上,拿出一根雪茄。
煙霧縈繞中,他只是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眼底深邃不可捉摸,看不透他的心緒。
“把盒子打開。”他對猴子命令。
那猴子仿佛聽得懂人話,唧唧喳喳叫了兩聲,拆了蝴蝶絲帶。
盒子里是一根夢幻高雅的寶石項鏈。深藍色的寶石鑲嵌在五芒星的鏤空雕藝內,寶石切工極好,在燈光下放著璀璨奢華的光芒。
司空南墨也不問她喜不喜歡,彈了彈雪茄,“為她戴上!”
猴子戴上手套,這才捧著項鏈,湊上去為白墨菲戴。
白墨菲閃開,猴子吱吱喳喳叫著,在她身邊上躥下跳。眼見著有一只就要跳到她頭上,抓住她的頭發強行為她戴上……
白墨菲第一次遇見有人送禮物也這樣霸道、蠻不講理!
“戴上它,我就讓人送你回去。”
“……”白墨菲狼狽地驅趕著猴子。
“否則,今晚就留下來陪我。”
聞言,白墨菲停止了動作。她脖子上最常戴的這根項鏈是莫流原送的,漂亮的紅寶石嵌在橢圓形玫瑰花形狀的槽中,做工精藝,造型別致,很是配她。何況是莫流原親手做的,意義非常。
司空南墨突然長手一伸,握住鏈墜,狠狠一鐙。
白墨菲只覺得后頸一疼,項鏈就落入他手中……
“還給我!”
司空南墨瞇起眼,翻轉著寶石在光線下照了照,是顆上好的寶石,在槽托上看到莫流原的英文刻字了。
他的眼神里彌漫出一股嫉妒的光火,白墨菲過來搶,抬手就扔給馬仔:“毀了它。”
馬仔看了一眼,嘖,可惜了這上好的寶石鏈……
他按下那只鐵鉤手上的機關,尖銳的鐵鉤突然像電鉆一樣高速轉動起來,寶石靠近尖勾,就聽到刺耳的聲音滋滋響著,還冒起星點的火花。
白墨菲搶了個空,被司空南墨順勢抓進懷里,生氣地掙扎:“你們憑什么碰我的東西!?”
“以后,你只許戴我送你的。”他親手接過項鏈,強勢為她系上。
白墨菲咬牙,反正戴上了也可以摘掉,他執意要送,她就收下了,作為賠償莫流原那根項鏈。
“他還有送你什么?”司空南墨占有欲極強地問。
“沒有了!就算有我也準備還給他的……”白墨菲沒想要留著莫流原送的貴重東西,她想統統還給他。即便白家在很缺錢的情況,她也沒有拿去賣。
“下次見面,我要收到你的回禮。”司空南墨整理著她的發,唇靠著她的耳朵輕聲說道。
白墨菲退開幾步遠:“你已經是個停止發育的中年人了,愛好應該是養生,包括但不僅限于泡腳……不如我送你個腳盆吧。”
馬仔:……
司空南墨一把捏起她的下巴:“我有這么老?”
他才25歲的年紀,怎么就需要養生了?
“好好想。”司空南墨威脅道,“想不好,今晚就留下來別走了。”
“那就枸杞泡茶,送你個保溫杯。”白墨菲忍到極限,憑什么送禮也要被脅迫。
“為何是老年人禮物,就不能整個潮流點的?”馬仔不解。
“好,”倒是司空南墨一口答應下來,保溫杯便于攜帶,還能隨時喝水暖腸胃,“你這么為我的身體著想,我不辜負美意,一定好好養著生,讓你用起來更持久舒服。”
白墨菲背脊一僵,大變態,說什么鬼話!
……
吃過晚餐,司空南墨并沒有立刻放她走,而是開了影院,關了大燈。
溫馨的燭光點燃,他將她拉到沙發前,拿了紅酒和兩支高腳杯。
“你不是說戴上項鏈就放我走?”
“我說過不留下你過夜,”他摁住她的肩,“陪我看電影。”
嘖,他果然是在追求她嗎?請吃飯,看電影?真老土。
黑暗中,司空南墨半攬著她,撫摸她的肩頭,靠她極近,每呼出的滾燙氣息都在她的耳邊。白墨菲身體緊繃,時刻提防,擔心這頭狼下一步就會發起進攻。
“你很緊張。”他發出低沉的笑聲。
白墨菲握了拳。
“你在害怕我。”
司空南墨低啞笑著,圈住她的肩,下巴也靠過來,仿佛野豹在嗅自己獵物的氣味,放肆嗅她的體香。
白墨菲腦海中設想過幾十種防衛的辦法,但好在都不必實施,他沒有更進一步的越矩。
一場電影放完,司空南墨看看掛鐘,時針已經指向夜晚十一點多,拿起猴子們遞給他大衣,兌現承諾:“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