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安卡：吃吃吃開動！）

“本周生產步槍400支，沖鋒槍600支，現有規模情況下產能還有約30%的上升潛能，主要制約因素為眾車間工人對新排班方式的適應和管理人員、技術人員的緊缺……”

“怎么樣，老爸？按我說的做沒錯吧？”聽到海因里希念的報道，比安卡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的確，考慮夜班補貼和增加工人福利的開銷，廠里每支槍的生產成本會稍微上升一些，但是在現在的銷售價格下，還是有足夠的利潤。”

海因里希慈愛地看看女兒，一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微笑。不知不覺間，小小的寶貝閨女比安卡已經成為他事業的左臂右膀。

最初，隨著比安卡在熱處理車間展開改革試點，熱處理車間的氛圍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在經歷最初的不適應和混亂后，比安卡推行出一套有效的廠內保險和由工人自我管理的新制度，熱處理車間夜班期間的產量占全天的比重已經從開始的20%節節攀升至40%。

在事實的數據面前，比安卡的俏臉上多了自信與從容，逐漸有了上位者的氣質。經過一個月與各車間領導的交談，輪班制、廠內保險和八級工制度在全廠各車間都展開了推廣。

在比安卡的努力和海因里希的暗中幫助下，沃爾夫岡兵工廠逐漸煥發出了新的活力。

一系列改革措施的實施，使得工廠的產量逐步上升，效率也得到了明顯提升。工人們的自信心和工作積極性也隨之增強，每一個人都為工廠的發展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如今的閨女千般好，唯一讓老父親感到扎心的是，小棉襖一心撲在事業上，從棉襖蛻變成了鐵皮，冷硬又透風。

由于這段時間比安卡都在上夜班，父女倆一早一晚剛好錯開，每次他準備上班，路過比安卡房間，都能聽到呼呼的鼾聲。他都已經好幾天沒有和女兒好好聊天了，老父親的心里好似被貓撓了一樣。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比安卡，今天難得休息，我們去布拉格逛一逛吧，你都好久沒買新裙子了；或者邀請你那些朋友來我們家辦一場排隊，我想他們應該都很想你。”海因里希一臉期待地搓搓手，眼巴巴看著比安卡。

“裙子、逛街？老爹你真把我當嬌滴滴的小姑娘了啊？”比安卡打個呵欠，絲毫提不起興趣。

至于舞會、沙龍、派對啥的，比安卡感覺以她的覺悟和經歷，已經和那幫貴族少爺小姐玩不到一塊去了。

“那也行，我讓管家……不，我親自開車送你回家睡一會兒，家里的床至少比宿舍舒服。”

“不用，在還清債務之前，我沒那個心思享受。我先回去睡一會兒，下午醒來弄新武器。

老爹你趕緊把要簽名的文件都簽了，該采購的物資也再看一眼，這段時間工廠一邊擴建一邊招人一邊改革，你可不能懈怠啊！”

“……行。那你好好休息。”

一看到辦公桌上小山似的一疊，海因里希的表情垮了下來。

比安卡走后，海因里希逐漸開始思考問題：隨著沃爾夫岡兵工廠的產量不斷增長，人才緊缺的問題也逐漸顯現出來。

工廠的進一步發展受到了人才瓶頸的制約，尤其是原本擬定的改革方案，需要更多具備專業知識和經驗的人才為支撐，許多措施都因為人才匱乏而被迫取消或簡化。

作為真正的工廠決策者，海因里希清楚地知道人才緊缺的嚴重性，要想讓沃爾夫岡兵工廠實現更大的發展，就必須解決人才問題。

“得擬定詳細地招聘計劃啦，六月份是畢業季，看看能不能招來幾個大學生……”海因里希從身后的書櫥里拿出一本厚厚地書，戴上老花鏡開始翻閱……

“哈？大小姐，今天是休息日誒！你咋還叫我干活？”當比安卡敲開宿舍門的時候，雷澤諾夫正穿著汗衫短褲，毫無形象地坐在床上喝酒。

“嘿嘿，這不想弄個新玩意嗎？你放心，三倍工資！上次搞沖鋒槍的時候，金工車間主任點名讓你來車新槍槍管，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來來來，咱們哥倆今天——喲！雷澤諾夫你長本事了，又是漲工資又是桃花運，這漂亮小妞是誰？”

談話間，一個陌生男子端著一盆熱騰騰的菜走出廚房，在看到比安卡的一瞬間臉上神情變得震驚、意外、羨慕。

“你小子說什么渾話呢！這是我們廠長！”雷澤諾夫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起來，忙不迭和比安卡解釋，“小廠長你別和他一般見識，這人是我老朋友迪米特里，說話混不吝的主，今天我是真沒想到你會來，就想著喊上他一起喝個酒。”

“誒喲，真是不好意思，我、我不是咱們廠的工人，誒喲我這……”迪米特里意識到比安卡的身份后連忙道歉。

“這啥啊？還挺香，你做的？”比安卡看著迪米特里端著的盤子，只見其中是一份顏色類似紅燒肉的西式燉肉，燉肉邊圍繞著色澤金黃的饃片。

“Vep?ovy Gulá?（捷克燉豬肉），邊上金黃色那個是煎過的Knedlíky（捷克饅頭），小廠長您身份高貴，想必想必每天也是錦衣玉食，咱們這種平頭百姓吃的玩意兒，您不認識也很正常。”

Vep?ovy Gulá?，Gulá?中文諧音”狗拉屎“，是一種捷克風格燉菜。最傳統的狗拉屎是牛肉的 Hovězí Gulá?，但是考慮當時物價和工人工資，文中選用豬肉版本的Vep?ovy Gulá?。

Knedlíky，捷克饅頭，將揉過的面粉加上切成骰子形狀的面包，放在模子里蒸熟后切成1厘米厚的片，圖上的撒上香芹碎后又煎了一下以增加風味，在玩意兒一般與肉菜搭配，蘸著湯汁才好吃。

“去你奶奶個腿！老娘天天吃食堂，不是卷心菜湯就是青豆湯配粗面包，還有那該死的黑香腸，哪來的錦衣玉食？這玩意是用手拿著吃嗎？”

比安卡拿起一片金黃的煎饃片，只見金黃的饃片上點綴著少量綠色碎香芹，用燉豬肉的湯汁將饃片徹底浸潤，連帶著一片燉爛糊的肉送入嘴中。

酥脆的煎饃片沾著濃郁的肉汁，每一口都散發著甜中帶咸、香而不膩的獨特風味。

煎至微脆的饅頭片接觸燉肉的那一刻，外層的輕微焦脆與內部柔軟細膩的面香完美結合，而那滿是鹵汁的肉塊散發出的肉香和鹵香，則把這種口感推向了高潮。

燉到酥爛的Vep?ovy Gulá?肉質綿軟至極，幾乎用舌頭就能化開，細細品味還能嘗出月桂葉與杜松子的風味，肉汁與饅頭片一同融入味蕾，給予雙重享受。

一邊是面食獨有的溫潤和酥脆，一邊是肉食帶來的豐盈和滿足——這種獨特的組合，在味覺上形成了豐富多彩的層次，讓人回味無窮。

“嗯！好吃，就是燙……呼哈呼哈！”

“你們廠長還真是……特別，哈哈對吧雷澤諾夫？”

“哼哼，那是當然，有沒有興趣跳槽來我們廠？”雷澤諾夫臉上的得意不過三秒，就被心疼給代替，“誒喲，小廠長，您別吃啦！肉都被你吃完啦！”

“哼——只要你答應陪我去車間，我晚上還請你倆去啤酒館敞開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