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人宿舍時，比安卡意外的發現海因里希不在，特蕾西婭告訴比安卡，海因里希今天回到了布拉格城中的住宅。

比安卡拿起電話，撥通了家中的號碼。

“喂，這里是沃爾夫岡莊園。”

“管家爺爺，好久不見！父親在家里嗎？”

“在的，小姐。你都快一年沒回家了，什么時候回家一趟，你的房間，我一直有在精心打理。”

瓦茨拉夫的聲音有些顫抖，“老爺現在陪客人用餐，需要我喊他過來接電話嗎？”

“是的，我有個項目，需要父親幫助。”

“小姐，請稍等。”

瓦茨拉夫畢恭畢敬地回答。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談話聲，杯子碰撞的叮當聲，以及男人們粗獷的笑聲。

比安卡不禁皺了皺眉，父親在和誰聚餐？

過了一會兒，海因里希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一絲醉意：

“比安卡？今天我回家一趟，你就迫不及待打電話過來？”

“父親，坦克項目的指標已經設定完成，但是關于人員和物資的調撥，還需要和你商量。”

“哦？這么快？”海因里希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似乎來了興趣，

“說說看，是什么樣的坦克？

沃爾夫岡兵工廠所有人都認識你，要什么資源你直接找亨特或者車間主任們。”

比安卡簡要地將與布爾施泰因的談話內容復述了一遍，強調了自己給第一輛坦克的定下的性能指標和市場前景。

她還提到了提前讓拖拉機廠的技術人員來沃爾夫岡進行磨合的計劃。

“父親，如今的東方和西班牙類似，只要一點火星，就能讓兩個國家打成一團。

我們越快完成坦克設計，從東方拿到訂單的機會也越大。”

“又是東方？”海因里希有些疑惑，“你不是剛剛從那邊回來，已經簽了一大筆訂單嗎？

怎么說，你那位東方小情人又給你吹枕邊風了？”

“父親，孫茹是正經姑娘！才沒有什么枕邊風呢，我憑的是對東亞局勢的判斷。

之前簽約的，只是輕武器的訂單。

華國有一只小小的裝甲部隊，一旦開戰，很快就會被敵人用火炮和空軍摧毀。

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尋找買家，采購坦克用來補充部隊。

全世界能生產坦克的國家就那么幾個，有多余產能出口做外貿的，更是一只手數的過來。”

“嗯，聽起來不錯。”海因里希含糊不清地說，

“布爾施泰因這個人，我以前在維也納聽說過。我相信他能勝任這個項目。

拖拉機廠廠長雅各布告訴我，工廠的工人們得知工廠要搬遷到郊外，紛紛表示不愿意，有的更是提出了辭職。”

“拖拉機廠搬遷的事情，我正和雅各布商量，”

海因里希打了個酒嗝，含糊不清地說，

“比安卡，你放心，我會盡快安排他們和布爾施泰因見面。

拖拉機廠能自產柴油引擎和履帶，工程師都有多年經驗。”

“父親，拖拉機廠搬遷一事能否暫停，從而避免額外負擔。

因為兩邊的員工薪酬和管理制度也不一樣，貿然合并，可能會搞出不少亂子。”

比安卡謹慎地問道。

“合并一事，我和雅各布是經過詳細計算的。

工業規模越大，成本越低，合并后雙方共用一套基礎設施，可以省不少錢。

而且原先他們生產拖拉機部分零件需要購買，抬高了成本。

合并后可以由我們機加工車間生產，還有鋼材熱處理和焊接等需求，雙方是具有互補性的。

而且，拖拉機廠搬遷后，原先的土地可以租出去。

市區土地的租金比郊區高多了，光是這個就能賺一小筆錢。”

“父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按你的計劃進行。

將沃爾夫岡的薪酬結構和福利告訴拖拉機廠工人，然后買一輛二手客車，幫助住在市區的工人通勤。

如果還是想走的工人，就按拖拉機廠原先的管理流程處理。

麻煩你早點和布爾施泰因見一面，讓他做好迎接拖拉機廠新成員和團隊磨合的準備。”

“好！我等下就和雅各布溝通！

對了，你給那些新來的華國工人灌了什么迷魂藥？

那些家伙學德語單詞學的快魔楞了，聽到人說德語就跟在后面，用他們可憐的德語和對方交流。

他們學德語太狂熱了，搞的亨特幾個會德語的管理，現在見到華國工人就繞著走。

總而言之，比安卡，你越來越成熟了，相信你很快就能接替我的位置！

等第一輛坦克走下生產線，我一定要好好獎勵你！”

“想什么呢，廠長這個位置我可不坐。我才多大？你就不能讓我在沉淀幾年？”

“好好好，比安卡，那你什么時候回家一趟？老瓦茨拉夫一直在嘮叨你。”

“真是抱歉，回家這事等有空了再說。”

比安卡放下電話，揉了揉太陽穴。

“特蕾西婭，陪我走走。”比安卡打開門，對正在整理卷宗的特蕾西婭說道。

“好~”

特蕾西婭溫順地放下手中的鋼筆，起身跟在比安卡身后。

兩人并肩走出辦公室，夜幕已經降臨，廠區卻燈火通明，大部分車間里依舊在工作。

Schei?e！失策了。

比安卡大呼糟糕，當初自己為了兵工廠產量，安排了兩班倒的工作制度，現在反而破壞了兩人的約會氛圍。

兩人手挽著手，沿著廠內的小路慢慢踱步。兩人避開繁忙的車間，漸漸走到廠區邊緣。

白天繁忙的工地，如今變的靜悄悄一片。圍墻邊的燈光穿過墻頭的鐵絲網，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腳踩在蓬松的新雪上，發出咯吱的聲音。

比安卡打量四周，確定沒人后轉過頭，特蕾西婭的俏臉在昏暗的夜色下紅撲撲的，不知道是嬌羞還是凍的。

“比安卡……”特蕾西婭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耳畔，帶著一絲顫抖。

（不合規內容已刪）

“我們去哪里，回宿舍嗎？”特蕾西婭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和期待。

“武器測試場！”比安卡神秘一笑。

特蕾西婭一臉疑惑，“那里……合適嗎？”

“當然合適！那里有房屋擋風擋雪，而且空曠無人，發出聲音也不會被別人聽到！”

（不合規內容已刪改）

然而，剛踏進測試場，一股奇怪的聲浪便迎面而來——

“Guten Abend（晚上好）”，“Ich hei?e…（我叫…）”，“Panzer…（坦克）”。

比安卡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攀折…卡斧waaaagh淦…Geschütz…”

一個稍年輕的聲音正磕磕巴巴地念著，眉頭緊鎖，像是在背誦什么咒語。

“不對，不對，”另一個年紀稍長的聲音糾正道，

“是Panzerkampfwagen，連在一起念，炮是Geschütz，不是Geschützs。”

“啊，好難啊！”

比安卡和特蕾西婭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好笑。

“他們在干什么？”特蕾西婭小聲問道。

“好像…在學德語？”比安卡也不太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