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非跳到了另一邊,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我反應過來想要去救周誠的時候已經晚了。
可是周誠是我最好的哥們兒,我不能讓周誠死在我面前啊!
情況緊張之下,我倒是找有沒有趁手的兵器,這兒是一個文職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一些筆和文件夾,而且是原子筆,可不是能殺人的判官筆,我用這些比去打那個鬼臉的話,跟撓癢癢差不多,不痛不癢,反而還會激怒他。
但是到了這個關鍵時刻了,我根本來不及多想,我從口袋里掏出瑞士軍刀,直接學奇寰宇的樣子,對著那張打臉用盡全力扔了過去。
大臉急著要吃到周誠,所以完全沒看到我這兒的攻擊。
也可能這個大臉根本看不見任何活人的動作,他只能問道人的味道,但是我穿著鬼衣,所以什么也聞不到,也就察覺不到我的存在。
匕首從鬼臉的太陽穴穿了過去,左邊刺進去的,右邊貫穿而出,就好像子彈一樣,整個刀子被染上了血,然后種種地釘在了辦公桌上。
我到吸著涼氣,那個鬼臉直接被匕首給打成了一塊紅色的寶石一樣的東西,和我們剛才打鬼嬰時候的情況一模一樣。
周誠被嚇傻了,完全沒反應了,我撿起了地上的寶石,放在手心仔細看。
說是寶石,不如說就是一塊結晶。我說不清這到底是寶石還是玉石,但這東西抓在手上沉甸甸的,我拿起來對著拉住光看了一下,眼睛竟然驟然一疼。
看來這東西不能對著眼睛,我可不想現在就吧自己弄瞎掉,把這玩意兒收進了口袋里,然后我和周誠說道:“你也小心這點兒上面,這個上面的空調出風口經常會掉東西下來,可能是聞到了你們的味道。”
“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這里?我可不想在這里被當成這些鬼娃娃的口糧,媽的,別的警察都是殉職而死的,我可不想被鬼分尸而死。”
我苦笑,難道我想嗎?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前半輩子半個鬼都沒有遇到過,現在好像把前面欠下的全都打包來送給我似的,一口氣讓我撞了個夠。
說真的,今天之前我還不怎么相信什么地府和鬼怪之類的說法,我覺得只是人類自己的臆想,都是不存在的東西。
可是我今天親眼所見了!
“別著急,等齊寰宇破掉了陣眼以后,這些東西都會消失的。”我好言安慰周誠道。
話是這么說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兒,而且我也很著急,不知道齊寰宇到底拿趙雪怎么樣了。
“齊寰宇怎么還不會來,他到底在干嘛,不會在那兒發呆吧,媽的!”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只能等了。”
咚咚咚……
我話剛落,忽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很突兀。
因為齊寰宇回來是不會敲門的,他可以直接讓我們開門。
我和周誠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如果是齊寰宇還好,如果不是齊寰宇,我一開門,我們三個人可能都得死。
“咚咚咚……”
我沒開門,外面的聲音又開始敲門,周誠對我做了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
他低聲說道:“你聽,三長兩短。”
“摩斯電碼?”我問。
他沒好氣道:“放屁,你可知道香忌諱兩長三短,人忌諱三長兩短,門外的可能不是活人。”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我們不開門就不知道門外的到底是誰,但我們誰也不敢開門,就這樣僵持著,那敲門聲非常有規律,而且堅持不懈地敲著,過了一會兒以后我就可以肯定絕不是齊寰宇的,因為沒人可以這么淡定地堅持敲門的,尤其是知道門里有人的情況下。
“砰砰砰!”
忽然,敲門聲變大了,我嚇了一跳。看來找個人遲早是要破門而入的,我咽了咽口水,讓周誠往后退,周誠掏出自己的配槍,要上膛。
我沒有阻止周誠,這個東西既然可以被我的匕首打傷,就一定也可以被子彈打穿的。
我和周誠對視了一眼,門遲早是要開的,但是我們要做好準備,周誠對我比了個OK的手勢,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猛然拉開了門。
周誠的子彈直接指向門口,可是門口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連那些鬼嬰都不見了。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除了滿地的血以外,殯儀館一切恢復了正常,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剛才是不是我們的耳朵聽錯了?”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可能有幻聽。
“老子的耳朵比軍犬還靈,絕對不是聽錯了。”周誠說道,“剛才有人敲門了,我聽得一清二楚。”
“可是不是齊寰宇。”
因為齊寰宇不在門口。
我道:“算了,先不想這個了,既然那些東西都消失了,我們馬上去醫院。”
我掏出手機來一看,果然已經恢復了信號了,而且信號還是滿格的。我的心一下子放松到了極點,甚至有點兒感動得想哭,媽的,現代科技文明真是讓人感動啊!我終于可以用手機了。
我撥通了110和112,接線員聽說我們在殯儀館都以為我們是在開玩笑呢,可當我報出了周誠的警號的時,那些人都緊張了起來。
“周隊?”
“廢什么話,快讓家里派人過來,要不然我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兒了!”周誠氣得罵都罵不動了,罵完了這一句以后就揮了揮手,示意我把手機那遠一點,他不想說了。
我讓電話那頭嚇壞了的接線員立刻讓救護車過來,叫兩輛過來。
過了五分鐘,首先找到我們的我不是警察,而是殯儀館的保安,他們剛才接到了警方打過來的電話,立刻來查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安的臉色蒼白,看著滿地的血,驚訝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這么多血絕對不是我們的,如果是我們的話,我們早就失血而死了。我看了看周誠,周誠身體不舒服,很不耐煩,道:“你們殯儀館鬧鬼,有個屁好問的!”
簡單粗暴的答案,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雖然這些保安并不相信,可是這就是真實答案。這兩個保安還跟我們強調說,會把我們移交給警方的,到時候有什么損失還是要我們賠錢的。
我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我想到齊寰宇和張雪的情況,就問到:“我們還有兩個朋友在別的地方,你們剛才有看見他們嗎?”
齊寰宇救出了張雪以后應該立刻來見我們的,可是他沒過來。我心里不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要么是這兩個人都出事兒了,齊寰宇來不及過來,要么就是齊寰宇殺了張雪,所以他不好意思過來見我,不管是那個答案我都是接受不了的!
“什么,我們整棟大樓都已經檢查過了,什么人沒有。”
另一個人補充道:“只是說活人的話,我們所有的活人都在這棟樓里了。”
“什么,齊寰宇和張雪消失了?!”周誠驚訝得坐了起來。
但是他剛坐起來,就疼得齜牙咧嘴,我道:“你快點兒躺下,不要牽連你的傷口。齊寰宇肯定會沒事兒的,既然他能把我們救出來,自己一定不會有事兒。”
我可不會忘了齊寰宇是怎么殺掉那些鬼嬰的,他自己就是一臺大功率的絞肉機。
聽見保安們說沒有看見張雪的尸體,我松了一口氣,我最害怕的事情終于沒有發生,看來齊寰宇這個人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冷血。
可能破掉了陣法以后,齊寰宇要救張雪,就直接把張雪送到了醫院里去了,來不及來見我們。
過了大概幾分鐘以后,警察終于來了,然后救護車把我們都接走了。
聽著警笛的聲音,我心里很恍惚,感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好像就是一場夢一樣。
在李家村發生的事還在我的接受范圍以內,畢竟那些都是幻覺,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實打實都是真實的了。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地獄,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到了醫院以后,大黃牙立刻被送到了急救室,能不能救回一條命回來還要兩說,我是受傷最輕的,嚴重的就是受傷的傷口,這還是原來受傷的現在又重新裂開了。
我一個人坐在醫院的大廳里,正好我的對面有一面鏡子,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我的心情很復雜,說不出什么感覺。
就是感覺,鏡子里的自己,怎么不像自己了?
我身上的鬼衣還沒能脫得下來,而且好像更緊了,剛才被齊寰宇用刀子割開了一條縫,所以我能呼吸,現在下身的西裝褲簡直就好像短褲一樣了,要把我勒死似的。
見鬼了,我非要把這衣服脫下來不可。
忽然,我的腦子一疼,好像被人打了一下一樣,腦海里一閃而過一個女人的臉,我沒有能看得清是誰的臉。
但是這張臉有點兒像張雪,我可以肯定她不是張雪,只是和張雪非常像而已。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