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走進馬廄,便是被眼前的幾匹高頭大馬給吸引住了,前世的他宅男一個,只在視頻里見到過馬,這會親眼所見,頓時有些挪不開眼睛。
剛想上手摸摸馬尾巴,便是被一道聲音給阻止了:“小子,你要是不想被踢飛出去,我勸你還是住手!”
賈環心底一驚,他五感靈敏,遠超出常人,在他的感覺里,馬廄應該除了他就只有幾匹馬才是,這會卻是被這突然傳出來的聲音給嚇到了,莫非這焦大真的是深藏不漏,是個有本事的?
順著那道聲音轉頭看去,賈環不由得臉上一黑,什么深藏不漏的高手,眼前這老頭正倚躺在一匹黑馬身邊,手里拿著一壇子酒,臉色紅潤,看來是沒少喝。
這應該就是焦大了,賈環暗暗道。
焦大見他半天沒個動靜,有些奇怪,抬起手中的酒狠狠灌了一口道:“小子,看你穿著像是府里的主子,榮國府那邊過來的?”
賈環此時穿的衣服,皆是由迎春做了,再讓司棋給他送過來的,不說像寶玉一樣有多么華貴奢侈,但起碼也比一般人好上太多,自然不是府里的下人們可比的。
卻是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是榮國府那邊的?”
那人嗤笑一聲,盯著賈環道:“我焦大從小就跟著老國公上了戰場,這寧榮二府,哪個有我焦大沒見過的?”
“你小子眼眉簡直跟昔日榮國公一模一樣!”
“不過還是瘦弱了些,幾位國公爺皆長得壯實,你和他們還差得遠呢!”
賈環聽他這樣說,有些好奇,賈寶玉長得像賈代善他是知道的,可眼前的焦大卻說他長得像賈源?
心中有些懷疑,還是拱了拱手:“焦大爺,您老不是在忽悠小子我的吧?您見過老祖宗?”
“去去去,一邊玩去。”
“焦大爺我閑慣了?忽悠著你玩呢?!”
焦大聽賈環叫他“焦大爺”,頓時面露得色,又聽到他那懷疑的話,頓時心里不爽,開始趕人。
賈環哭笑不得,這焦大怎么說變臉就變臉,當即也不敢再說什么懷疑他的話,直奔主題:“焦大爺,您老在這邊看個馬廄,不覺得憋屈得慌嗎?”
“何不跟了小子去西府那邊,省得留在這受苦不是?”
焦大正拎著他的酒壇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聽到他說這話,頓時有些心情復雜:“聽你這語氣,也是知道我焦大爺?”
賈環啞然,隨即臉色一正道:“焦大爺對我賈家可謂是再造之恩也不為過!”
“小子自然是知曉焦大爺的事跡的!”
焦大默然,隨即便是自嘲一笑:“昔日我從死人堆里把老國公救出來,渴了寧可自己喝馬尿也要把水給老國公。”
“這會子被打發在這馬廄里,也算是“因果循環”了罷!”
“小子,你能知道焦大爺的事,也算你還有點子良心!”
“但去西府那事還是算了吧!”
竟是拒絕了賈環的提議,賈環一時之間有些詫異,按他的想法,焦大應該是巴不得離了這寧國府才對。
當即便問道:“焦大爺,這是為何?”
“您能跟著老國公上戰場活到現在,想必自然是有本事的!”
“東府這邊不重視,何不來西府這邊?反正東西二府都是賈家,也不算是背叛了。”
接著又把賈琮如何的天生神力以及賈赦那兒不肯讓賈琮習武一事給他說了。
焦大聽完,明顯來了興趣,但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拒絕了,對著賈環說道:“焦大爺我自小被老國公看中,當了他的親兵,這一輩子便在這寧國府,如今老了不中用了,怎么好再去榮國府?”
“去榮國府一事莫要再提!”
“不過那個叫賈琮的,真有你說的那么神奇?”
賈環先是有些沮喪,聽到他后面說的頓時又來了精神,拍著胸脯道:“那是自然!”
接著又將賈琮從小吃不飽飯,天賦不顯,如今力氣一天比一天大的事給焦大說了。
焦大聞言便是冷哼一聲:“府里邊這些敗家玩意,一天天凈貪圖享樂!白白浪費了個這么好的武將種子!”
“外邊那幾個小的,就是你說的那賈琮吧?”
說完不顧愣住了的賈環,暴喝一聲道:
“愣在外邊干嘛?還不進來?”
“非要人家把飯喂你嘴里是吧?!”
沒多久,賈琮便是從外邊進來了,身后跟著李家兄弟二人。
賈環頓時大吃一驚,他自己自然是能感覺到賈琮幾人在外邊聽他和焦大講話,可這焦大竟然也是知曉?
“這么盯著我看做什么?”
“戰場上,沒點本事怎么活得下來?”
焦大看到賈環那有些驚奇的眼神,不由得笑罵道。
又見賈琮那有些畏畏縮縮的樣子,焦大冷哼一聲,滿是不爽:
“就這還天生神力?”
“別真上了戰場給嚇得尿褲子了!”
賈環有些擔憂,卻還是沒出聲,很明顯此時的焦大看賈琮這樣子不順眼,要是自己再開口,惹得這位混不吝的不快,不理會他們,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才會被嚇尿褲子!”
賈琮此時臉頰微紅,眼神閃躲,被焦大說的有些慚愧,見焦大旁邊的賈環正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想起之前在東路院吃不飽飯的時候,心中發狠,猛地朝焦大瞪了過去,一股無形的氣勢憑空而生,跟焦大對峙著。
“哈哈哈哈哈”
那焦大見賈琮瞪著他,不怒反喜,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笑著說道:
“就是這個眼神!”
“堂堂個大老爺們,就是要這樣霸氣才是!畏畏縮縮的,像什么樣子?!”
說著將手里的酒壇子放下,起身走到賈琮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大腿,點點頭:
“確實長得結實!”
“就是不知道力氣怎么樣?”
“平時吃幾碗飯?”
原本還怒瞪著焦大的賈琮瞬間破功,恢復了原本那有些木納的樣子,回道:
“力氣我沒試過,但是一天比一天大。”
“一頓能吃五碗大米飯。”
撓了撓頭,顯然是為自己的大胃口有些不好意思。
他最近吃用都和邢夫人一起,一頓飯能頂邢夫人加幾個丫鬟兩頓飯,要不是府里的飯菜花的是公中銀子,非得給邢夫人吃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