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沉聲道:“不能!但是我知道,殺人的不是我!如果我能救他們,但是沒有選擇救,那么我或許會惴惴不安,不過,我絕對不會如你一般,借酒澆愁!殺人者,我遲早會教他知道報應!”
汪可蓉癟癟嘴,歪著頭想了想,絕對他的話帶著幾分道理,又帶著幾分沒道理,朦朧的月光之下,揮發的酒氣也熏得她暈暈的,讓她無法思考。
沈言看著汪可蓉嬌憨地樣子,露出一副與平日不同的可愛模樣,月光之下,沈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小妹子,心中更顯憐惜,鬼使神差的,手慢慢向汪可蓉的頭發撫去。
夜晚清冷地微風一吹,似乎吹醒了沈言,他這才想起眼前這位并不是自己妹子,堪堪止住了正伸到一半的手,卻在這時,聽汪可蓉喃喃道:“你可知,我為何會有如此觸動?”
“嗯?”,沈言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不知。”
汪可蓉眼神朦朧,似乎回憶起了從前,呢喃道:“當年我阿兄與我失散時,也與這兩個小孩子一般歲數……姐姐說阿兄入宮了,所以我也入了宮,想在宮中找找阿兄的消息……每次我看到宮里的小孩子被打,被罵,我都會想起阿兄,會想他會不會也遭受過這些,他到底在哪里?一想到這兒,我的心就好痛……”
沈言看著眼中淚光朦朧的汪可蓉,心中大為觸動,苦笑道:“看來,我們還真是很像……在下幼時也有一個小妹,后來也與我走散了,我找了她很多年,直到現在,我依然在尋找她……”
汪可蓉微微轉過頭,目光掃了一眼沈言,說道:“如果一直找不到,你還會繼續找嗎?”
沈言沉聲道:“會!無論找多久,就算是找一輩子,我也絕對不會放棄找小妹!”
汪可蓉聽完怔了一下,然后突然莞爾一笑,說道:“我們真的很像……我也會同樣如此。”
沈言搖頭一笑,說道:“平日里看著規規矩矩,沒想到,也有這樣的一面,呵呵……好啦,別想那么多了,回去喝碗醒酒湯,好好休息一下吧。”
汪可蓉微微點頭,嬌憨地說道:“嗯!時候不早了,那我便去休息了……你這家伙,倒還真不算壞!”
沈言笑道:“是什么讓你產生了我很壞的錯覺?真是不知,你對我的成見,是從何而來。”
汪可蓉正欲開口,便聽后花園的方向,突然傳來牛公公的一聲驚呼。
“來了!”
沈言轉頭對汪可蓉急急說道:“汪姑娘,應該是出了什么事,安全起見,汪姑娘還是快快回屋,將門栓好,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出來!”
汪可蓉略微有些擔心的說道:“那你呢?”
沈言笑道:“在下來此便是為了這個,放心,汪姑娘,快回去吧。”
汪可蓉不是個拖沓地女子,知道事分輕重緩急,倒也不會在這種事上與沈言多做糾纏,便急急點了點頭,回身朝房中快步走去。
沈言也連忙向后花園方向奔去。
剛來到后花園,便見一個身著黑衣,頭戴著一張鬼面具的男子正渾身是血的站在一叢花圃中,這人沈言一眼便認了出來,從身形來看,正是那日擄走小郡主的黑衣人!
而在他前面,正站著一臉洋洋得意的牛公公,只見牛公公手里正握著一只竹筒,看到沈言來了,高興的喊道:“沈公子,快來,咱把這妖孽制服了!”
沈言快步走到牛公公面前,看著牛公公一副賤兮兮地笑容,再看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
這黑衣人的身手他可是實實在在的領教過,牛公公竟能把他傷了,由此可見,牛公公的身手竟如此恐怖!
他心中不禁大為震驚,忍不住說道:“真是沒看出來,牛公公竟然如此厲害!”
牛公公滿臉得意之色,看著那黑衣人獰笑道:“敢惹咱家,這就是下場!你便等著魂飛魄散吧!”
“嘎?”,沈言和那黑衣人聽到此話,都齊齊愣住,這老太監說話怎么一股子這種味兒?
沈言不禁問道:“什么魂飛魄散?”
牛公公笑容滿面地拿起手中的竹筒,在沈言面前晃了晃,得意道:“此乃正宗大黑狗的血,現宰現放血,這可是辟邪之物啊,任你是什么魑魅魍魎,被咱一杯黑狗血潑過去,都得給咱交代在這兒!”
沈言的嘴角急急抽搐兩下,這廝還真以為他是鬼啊?
沈言搖搖頭,便也不再理會這夯貨,轉頭看向那黑衣人,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有何目的?”
那黑衣人發出一種尖利地聲音,就像宮里的老太監一般,哦,對,就像這樣牛公公一般,細聲細氣,聽著教人很不舒服。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說罷,便拔刀直直朝沈言沖了過來,沈言大喝:“來得好!”
一把抽出繡春刀,與這黑衣人搏殺在一塊。
牛公公嚇得屁股一緊,登時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看著手中的竹筒,失聲道:“黑……黑狗血竟會無用?這妖孽,道行不淺啊!”
沈言聽到牛公公的話,差點道心失守,被這黑衣人揮舞著寒芒,狠狠朝肋下砍去,幸好沈言躲閃得快,不然這一刀下去,肋骨少說也得斷幾根,沈言就真的要交代在這兒了。
沈言堪堪躲過黑衣人奮力地一刀,隨即右腳緩緩蓄力,在找準一個空檔的機會,一腳踹到那黑衣人的小腿彎,只見那黑衣人踉蹌幾步,用刀把狠狠敲到沈言胸口,這一下差點沒把沈言給敲得背過氣去,兩人齊齊后退幾步,大口喘著粗氣。
沈言捂著胸口正死死盯著那黑衣人,眼神忽的看到一旁的牛公公,只見這廝正撅著嘴,在那布兜中不知翻找著什么。
只聽那黑衣人操著一口尖細地聲音說道:“早就聽聞錦衣衛個個功夫不弱,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
那黑衣人還未說完,臉上突然灑過來一潑帶著溫熱的液體。
只見牛公公正拿著一個竹杯,滿臉獰笑,朝黑衣人瘋狂的甩手潑灑。
那黑衣人被潑了個滿的,連連后退幾步,忍不住問道:“這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