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嗎？”

李應當走出房間，看著微笑的小女孩。

房間里面的燭火已經熄滅了，窗外一片飛雪，微弱的光線透過窗戶，室內較為昏暗。他在出門前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是尸體腐爛的氣味，越靠近門外的她感覺越明顯。

“你都知道了？”

小女孩還主動找話題閑聊，比那些半天憋不出一個字的網文作者比如叫盛什么的家伙爽朗多了。

“大哥哥，你都發現了嗎？”

她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臉上身上都與最初見到時一般無二，并沒有任何像是尸體的地方。

李應當笑笑：“我有一個朋友。”

“打住，我聽過很多人狡辯。”小女孩狡黠一笑，“那些賭鬼還有爛酒鬼之類的人也喜歡說自己是被一個朋友叫出去的，癮也是被朋友染上的。所以你的那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呃……是的。”

李應當很誠實，誠實的孩子應該得到表揚。

“我的確發現了，所以你要對我做些什么嗎？”

他觀察著前方的黑暗，那位老奶奶消失在其中，至今都沒有出現。

小女孩甜甜一笑，雙手不斷地鼓掌，圍著他轉圈：“怎么會呢？大哥哥做的飯菜那么好吃，我才不會忍心殺掉你呢！”

她突然又顯得特別委屈，撅著嘴蹲在地上，心想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會做飯的家伙，你為什么認為我想要殺害你。

“你。”李應當再次開口，這次的語氣顯得非常無奈，“我是人，不可能在這里陪你一輩子的。”

小女孩撐起頭，直直地盯著李應當：“那你就去死好咯~”

這什么病嬌蘿莉？！

他繼續說道：“你看見我肩膀上的圖案沒？我上面有人！”

李應當輕輕拉開肩膀衣服的一角，將精神力投入其中，邪神印記顯露出來，上面有一絲微弱但極其霸道的力量，似乎在說：我標記了一處地點，這個人我罩了！

“……”小女孩回憶了一下，在她的記憶中并沒有這種圖案，但這股氣息非常恐怖，本能告訴她自己招惹不起，“你你你。”

發現自己不能留下李應當，她賭氣一般地立馬退回黑暗之中。

“誒，等等，我要向你打聽一件事。”

李應當朝黑暗的方向揮揮手，這兩只詭異能夠溝通而且智力不太行，是好消息。因為邪神印記上面的能量過于微弱，許多沒腦子的家伙根本不吃這一套，而比較厲害的腦子也靈光，可以明顯看出這個印記根本就不是在保護他，而是一種詛咒。

“別傷心了。”李應當故意逗她，“你告訴我神父在哪，怎么離開這里，我再送你一份秘制紅燒肉。”

小女孩花了兩秒想通——“神父在哪”、“怎么離開”，那不是兩個問題嗎？需要兩份！

李應當：“……”

行吧，兩份就兩份，隨它去吧。肯和我做交易，已經算是我之前把她們的好感度刷到正數的緣故了。

【最少也要一份。】

嘶，等等。

“一份！”

李應當豎起食指，語氣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因為做那道菜非常耗費心血，我目前只能做出一份。”

“可是，我之前看到你在廚房‘唰’的一下就把那什么秘制紅燒肉變出來了呀，并沒有耗費什么心血。”

“你還小，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你看到我一下子變出來，是因為我提前做了很多的準備。”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在臺上練功呢，臺上練一分鐘就等于臺下……”

“？？？”李應當沒有說話，沉默盯著她。

“好、好吧。”

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是討價還價，她只知道自己餓了想要吃好吃的。

“你是在找這個嗎？”

她從身上摸出了一本日記，封面是一張輕薄的羊皮，富麗堂皇印有教堂的圖案，右上角還有神父的署名。

李應當接過后翻看起來。

【……】

【星期二，今天我一定要把《圣經》的后半部分徹底背下來！】

【星期三，梭哈真好玩。】

【星期四，打了一天的梭哈。】

【星期五，媽的，那幾個男爵是不是聯合起來演我，怎么又輸了。】

【星期六，你呀你，你可是童話鎮的神父，怎么能這么墮落呢？之前說好的背誦《圣經》，都忘了嗎？】

【星期日，聽說和平之家有一位可愛的小男孩中邪了，想要請我去幫他好好驅魔。最近身體不好，過幾天我一定要為他注入滿滿的神圣能量。】

【……】

【星期二，沒想到那個小男孩體內真的有惡魔。我讓它從小男孩的身體里出來，它居然不聽，還妄想讓我先出去，真是可笑！】

小女孩寄希望于這個能對李應當有幫助吧。

然而，她卻發現大哥哥在仔細看了一遍日記后，神色奇怪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問：“怎么啦，沒有用嗎？”

那我的美食豈不是要泡湯了！

李應當的目光停留在日記本的最后一頁那里很久了。聞言，他嘴角輕笑，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不，很有用。放心吧，不會少了你的。”

之前木偶強調“誠實”，而玩家們被卷入這里也是因為樓下發生了不誠實的事情。

一樓大廳那兩個一大一小的男孩，有接觸過神父。而神父在對小男孩進行過齷齪的治療后卻失蹤了。

結合那些人的反應，樓下的難民們說神父是那兩個男孩殺死的，他們是殺人兇手。但那兩個男孩并不承認。

所以，這就是真相嗎？

聯想到神父日記里的某些細節，甚至不是細節，答案已經明晃晃地糊在了他的臉上，一種荒誕卻又真實存在的可能性浮現在李應當腦海中。

“真有意思。”

小女孩見他想到了什么卻又說話說一半的樣子，好想給這個做飯很好吃的大哥哥狠狠來上一拳。

然而忍了忍，她最終只是問道：“我的肉肉呢？”

“給你。”李應當剛端出一份熱氣騰騰的秘制紅燒肉，然而下一刻，一個木愣的聲音從窗戶外面傳了進來。

“你們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