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伏云手
- 通天玉琮之凌云箭
- 彥七三
- 3015字
- 2024-09-09 21:57:26
(一)
連昔體會著琴離的詞,突然有一刻,連昔感覺心灰意冷。
心慌意亂。
思緒迷離如迷路羔羊。
看到古斤的一刻,連昔就感覺古斤是自己的前世。
自己和前世交集。
古小魚是正常的。
也就是說,自己不可能完成穿越的條件,結婚的時候不喝酒。
孩子已經有了。
孩子是正常的,孩子是正常的。
重要的話多說幾遍。
前世就在那里。
古斤為了救孩子,和人斗法,身體應該也受傷。
所謂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古斤是凡人,會一點點法力的凡人,為了救孩子,不知道會不會死去。
救孩子,孩子。
連昔突然一機靈,打了個冷戰,今天,古小魚的頭和身體長時間分開。會不會因為缺氧而智力受影響?
雖然琴仙琴黎雯救了古斤,古小魚的性命,但留不留下后遺癥也不清楚。
連昔不知道,不敢想。
如果那樣,自己還是來晚了。
向日葵在古斤胸口怒放的時候,連昔想起了自己胸口的胎記,那個奇形怪狀的胎記,原來是這樣來的。
刻骨銘心的胎記。
自己已經死過一次。
而自己現在的女人身體,同樣死過一次。
負負得正嗎?死死能生嗎?
連昔突然感覺自己很可笑,竟然相信那高個鬼差。
什么是鬼話連篇?
這就是鬼話連篇。
連昔是一個平凡的人,甚至無用的人,與世無爭,用另外一個詞就是知足,或者說懶惰。
自己一無所長,只是喜歡小說,喜歡看書。
標準的百無一用是書生。
為什么是自己?
地府為什么選中自己?
自己現在應該是一只鬼了,借尸還魂的鬼,
不對,自己是生魂,是靈魂穿越,不是借尸還魂,所以自己不怕陽光,所以自己有影子,除了思想,自己就是一個完完全全正正常常的女人,明朝的女人。
完完全全,正正常常?為什么是這個詞?自己現在有女人的容顏,女人的身體,傲人的胸,纖細的腰肢,迷人的大長腿。
生魂和鬼魂的區別是生魂是人還活著,而鬼魂是人已經死了。
所以生魂不拍太陽,而鬼魂是見不得陽光的。
連昔身體顫抖。
徐海看著連昔,關切伸出手,握住連昔的手。
關懷從指尖傳遞。
兩個人走著,路邊有人在下棋。黑黑白白兩色的棋子在棋盤廝殺。
連昔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只棋子,被命運的手操縱。
自己不過是棋中人。
棋中人。
黑黑白白的棋子,來來去去的人,聚聚散散、離離合合的一切都是棋局,都是棋中人。
連昔想起好多年前看過的一部電影,金凱瑞《楚門的世界》。那時候看不懂,自己現在就是劇中人,而命運就是觀眾,在津津有味看著自己的表演。
不是表演,是他們眼里所謂的表演。
自己是掙扎。
是無奈,無能為力。
在命運面前,自己就是蒼白的笑話。
連昔抬頭,眼淚在眼眶打轉,天空一輪白花花的太陽,連昔看著太陽,太陽仿佛把連昔眼眶里面的淚水蒸發,升騰成霧氣。
眼淚怎么可能蒸發,是眼淚流進了嘴里,嘴里是苦澀。
苦澀。
是一種味道。
是一種人生。
連昔感覺著徐海的關心。
既然命運選擇了自己,自己就應該扮演好這個姑娘,完成這個不知名姑娘的未完之路。去他的命運,自己是劇中人,就一定要做好,演好這出戲中戲,情中情,為自己,為姑娘的身體。
地府安排自己第一個遇見徐海,應該和徐海有很大關系,自己一定配合好徐海,演好這出戲劇。
想明白之后,連昔:“徐大哥,好期待你的伏云手呀,能提前劇透一下嗎?”
“劇透?”
徐海聽不懂這個詞。
連昔低頭,羞澀笑了笑:“就是提前給我講講怎么做到伏云手。”
徐海笑了笑:“阿彌陀佛,很復雜,很神秘,一句兩句說不清楚,馬上到求雨的祭臺了,我給你演示。”
連昔將身體靠近徐海,軟軟的微笑,軟軟的話語:“隨你。”
兩邊人來人往。
一個人扛著一根木棍,木棍上面綁著稻草,稻草上面插著糖葫蘆。
連昔站在,拉著徐海,看著糖葫蘆,用很嗲的語氣:“徐大哥,這一串串的紅果果是什么呀?。”
徐海的心仿佛被什么觸摸,笑從心底泛出。
“糖葫蘆。”
“我知道是糖葫蘆,不過叫紅果果不可以嗎?”
“大家都是叫糖葫蘆。”
“我就叫紅果果,不可以嗎?我要吃紅果果,我要吃紅果果。”
連昔聽到自己說話,太矯情了,這個是自己嗎?自己差一點就吐了,自己是男人。哎,還是不適應女人,不,不適應女孩的世界。
兩個人一人一串紅果果,邊吃邊走。
連昔咬一口紅果果,紅果果上面有牙印。
牙印。
牙印是痕。
過往的一切都是痕,會有痕跡。
有痕跡,就有愛恨。
有恨。
有愛。
有狠。
如果能知道為什么恨,就必須狠,為女孩的身體報仇。
連昔的頭靠近徐海的肩頭。
仿佛是枕。
頭一側就是枕。
是真。
軟香的軀體,微微的呼吸。
對于徐海,就是震,心頭一震。
這個大和尚不再是和尚了。
徐海變成了墜入愛河的迷離男子,不在于年紀,三十歲的人也可以春心蕩漾。
口不言,手緊握。
(二)
杭州府。
祭臺。
最近幾個月,都無雨,天氣是絕對干旱。
艷陽高照。
水田已經干枯,龜裂,水稻枯萎。
空氣仿佛都能點燃。
杭州府中間有一座高高的祭臺,是杭州府里的富商湊錢請人求雨。官府呢對于這件事當然是支持,還專門發了公文告示。
徐海和連昔兩個人手拉手來到了祭臺。
祭臺前面仍然有官府的告示。
徐海揭告示,一共兩張,一張是求雨的,一張是治療鬼蜮中毒的。
官差將徐海帶到祭臺,連昔在祭臺邊看著。
徐海對官差耳語,讓官差準備求雨的祭品,如此如此。
祭臺完全按照道家的規矩布置。
徐海以前是和尚。
好像不搭,也略微顯得滑稽。
無所謂。
能下雨就可以。
徐海上香,上酒。
上酒?
一般都有這一項。
等香燃盡,徐海面向東方,伸出雙手,手指有節奏的向空中敲打,好像是摩斯碼,對著天空發報。
連昔屏住呼吸,集中精力,仿佛看到徐海的手指間有幾乎透明的細絲,在空中舞動。
切!
什么伏云手,明明就是蜘蛛俠。
連昔看著細絲,在逐漸繃緊,徐海急忙調整細絲的方向,就像是釣魚,溜魚,要順著魚的游動,調整魚線。
天空,依然是艷陽高照。
徐海仍在努力拉著什么。
連昔看著東方,東方是大海的方向。
天空,太遠,太高,也太熱。
遠遠的天空,還真有一片烏云,慢慢飄過來。
那片烏云好像是不愿意來,好像是一只懶懶洋洋的肥貓,被徐海拖著,拽著來到了杭州府上空。
涼風起,吹動地上的灰塵,樹上干枯的葉,飛舞。
天陰了。
杭州府的人們看到了下雨的希望。
人們臉上是喜悅。
祭臺下面,人們伸著脖子,惦著腳尖,緊張看著徐海。
隨著徐海手指的動作,烏云慢慢來到了杭州府上空。
好像是不情愿,烏云在極力掙脫。
徐海大汗淋漓。
徐海身體后仰,好像是拔河。
拔河是絕對的力氣,人好像沒有烏云力氣大,徐海在祭臺的一根柱子繞圈,仿佛把什么綁住,連昔明白,這個是物理的杠桿作用。
徐海的手好像是撫摸一只貓,向天空的烏云撫摸,有好像是撓癢癢。
烏云好像是變乖了,在臨安城上空盤旋。
還是沒有雨。
杭州府的人們看著烏云在祭臺上空盤旋,人們看到了希望,幾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到祭臺。
人山而人海,摩肩又接踵。
所有人都緊張看著徐海。
好像是溜魚,好多圈了,烏云在臨安城上空盤旋,徐海伸手,從酒壇超了一些酒,灑下天空。
酒遇見空中的烏云,化作漫天遍野的雨滴。
雨。
下雨了。
淅淅瀝瀝,不大。
但是,畢竟下雨了。
有開始就是好事,就會繼續。
徐海長長出了一口氣。
祭臺下面人們在雨中歡呼,歡聲雷動,掌聲經久不息。
連昔揮手大喊:“徐海,徐海,徐海。”
下面的人群也跟著揮手大喊:“徐海,徐海,徐海。”
這就是粉絲追星的那一套。
群情激動,熱情似火。
雨越下越大。
人們還是不愿意離開避雨。
人們看徐海的眼神,滿是崇拜。
連昔微笑,一種成就感。仿佛求雨成功的是自己。
徐海看起來很累。
連昔跳上祭臺,扶著徐海。
連昔舉著徐海的手,大喊:徐海,徐海,徐海。
下面的人群同樣大喊:徐海,徐海,徐海。
連昔揮動手臂,徐海也配合的揮手,然后兩個人慢慢走下祭臺。
今天起,徐海就是杭州府的英雄。
人群中,人們伸出手,和徐海擊掌。
人們以和徐海擊掌為榮。
這個就是崇拜了。
(伏云手的段子,來自《子不語~繩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