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等憑證……
周秉文仔細盤算了一下身上的錢,能夠直接拿出手的有將近五百個金元,再加上魏宗元給出的三百個金元憑證,那么距離一千個金元還差兩百個。
兩百個金元對于普通人而言可以說是一筆巨款,想要掙到并不容易。
不過自己還有李祥東給的手書,況且老黃也說了,自己改良的法術拿去軍部售賣的話,一個法術也能夠八十個金元。
自己可是將已經掌握的八個基礎法術全都改良了的,怎么算這個錢都足夠了。
念及于此,周秉文不得不感慨一聲。
離開北崗縣時還想著怎么去賺取那么金元,結果北崗縣的富商們給了些,再遇見魏宗元。
不知不覺,一千個金元都快攢夠了。
“法師的開銷很大,不過,看起來掙錢能力也不弱。”
周秉文坐上馬車,在吱呀摩擦聲響中啟程。
又趕了將近五日的路程,官道從僅能容納三輛馬車并排而馳拓寬到了能夠容納下八輛馬車并排而馳,官道上趕路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兩旁甚至出現了一些茶攤。
離開北崗縣將近一個月以后,周秉文與李秋英來到京城外一處小鎮停下。
周秉文站在車轅上,向鎮邊天外望去,隱隱可以看見一處灰暗的城廓影子,而在這灰暗的影子不遠處,還有一座直聳進云端的大山。
“那座山就是書院了。”
李秋英看向城廓影子邊的大山,伸了個懶腰:
“等出了這個鎮子,我就得直接去書院了,你要一個人去京城了哦。”
“好。”周秉文點點頭,將東西收拾好,背起了行囊。
趕路的這輛馬車是李祥東準備的,但是到了京城,這輛馬車便沒用了。
在鎮子上找到一家連破爛都要收的鋪子,換來了一個金元,兩人便順著官道旁的田壟漫步向前。
此刻正值春季,陽光恰好,兩邊的田土里開滿了菜花,還有蝴蝶與蜜蜂在其中穿梭,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陰影突然將道路覆蓋。
周秉文還以為要下雨了,抬頭看去,只見一片黑色的城墻突兀地出現在眼前。
這城墻極高,高得仿佛沒有盡頭,遮住了大片天空,只能隱隱看見城墻頭上有一些黑點在走動。
左右都看不見城墻的盡頭,李秋英看著不遠處官道上擁擠的人群,說道:
“你沿著這邊去,就直接可以進城了,我得走另一條路。”
周秉文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不遠處有一條陽光照拂的大道。
路上沒有什么人,兩邊則是盛開著不知道是什么的花樹,有白的、有粉的。
應了一聲,周秉文目送李秋英消失在那條陽光照耀的道路上,自己則是隨著擁擠的人群朝京城內走去。
京城當真是無比繁華,每天不知道進出多少百姓和達官貴人,哪怕這邊有五個城門,可仍舊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周秉文一直排隊到黃昏,才擠到城門近處。
進城沒有什么波瀾,守城的將士看見他腰間的掛刀,也僅僅是瞥了一眼,絲毫不在意。
中土王朝對于武器的管制向來很松,因為這管制確實作用不大,真正能夠造成威脅的只有法師,可法師想要出手,也壓根不需要武器。
進了城,周秉文一路問著找到了萬盛商行在京城的位置。
萬盛商行不愧是中土第一商行,五六層的閣樓坐落于京城最繁華的永安大道——這條大道的盡頭便是皇宮。
商行門前的行人絡繹不絕,周秉文好不容易擠進去,卻被里面琳瑯滿目的商品晃了眼。
海外離人的紅瑪瑙、北邊龍血國地底侏儒打造的兵器、南海蒿蘭人軀體培養的盆栽,甚至還有東海人魚……
看著那畫像,分明就是前世傳說中的美人魚,周秉文不由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郭守云說得確實不錯,北崗縣實在太小了。
僅僅是這一個萬盛商行,就有太多東西是他沒有見識過的,聞所未聞。
粗略地看了一眼,周秉文拿出李祥東給的手書和魏宗元的憑書,找到一個明顯是店員的年輕人:
“麻煩一下,我想找許先明管事。”
“找許管事?”
店員回頭,愣了一下,大抵是沒有想到有人來萬盛商行不買東西,而是來找人的,尤其看對方的模樣還是趕路過來。
“你找許管事有什么事嗎?”
“我家叔叔說是與許管事比較熟,讓我拿著這封手信來找他。”
店員接過手書,隨口問道:“你家叔叔是誰?”
“李祥東。”
聽聞這個名字,店員在腦子里想了想,卻沒有任何印象,說道:
“那你先回去吧,回頭我會把這封信給許管事的。”
這明顯是沒有放在心上……周秉文微微蹙眉,又拿出魏宗元給的憑書:
“還有人給我這個,說是可以憑這個在你們這里取出金元。”
憑書很薄,只是兩張紙而已,店員隨意地接過手,可是當他看見上面的內容與印章時,卻突然覺得手里這兩張紙重若千鈞。
“您這邊請。”店員態度突變,恭恭敬敬地伸手做出邀請的姿態。
到底還是世子的名頭好用啊。
周秉文被帶到了一間單獨的屋子,看這裝潢,明顯是屬于那種貴賓室。
“您在這邊稍等片刻。”
店員恭恭敬敬地倒上一杯茶,隨后輕步退出房間。
商行的閣樓很大,僅僅是上樓便有四道樓梯,店員沿著其中一道樓梯徑直上到了四樓。
“咚咚——”
敲響一扇某間木門,聽見里面的回應以后,店員才推門而入。
“劉二?有什么事?”
屋內裝潢簡易,一個穿著棕色制式服飾的中年男人坐在木椅邊,手里拿著一本賬本。
“許管事,有一個客人要找您。”
名為劉二的店員詳細將事情講述了一遍,雙手奉上了手信和憑書。
“李祥東?”
許先明眉頭微微一皺,沒有打開手信,露出回憶的模樣:
“似乎有這么一號人物,不過,我不記得了。”
“這位客人還拿了有世子殿下印章的憑書,說是要來我們這里取錢。”劉二提醒道。
許先明原本想要打開手信看看,可是聽見這話,又直接將手信丟了回去,淡然說道:
“世子殿下出京游學三年,至今沒有一點消息,有人拿著所謂的憑書過來,你就相信了?”
“可這上面還有世子殿下的印章。”劉二說道,“我瞧這印章,不像是假的。”
聽聞此言,許先明又拿起了憑書。
憑書上的內容簡單極了,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然后便是署名,以及署名之上的印章。
“這印章的確像是世子殿下的印章,不過三百個金元……”
許先明輕輕敲擊桌面。
三百個金元對于商行而言,自然是小菜一碟,可世子殿下真要給人錢,又怎么會差這三百個金元?
正當此時,許先明耳翼微微扇動。
聽完耳畔的聲音,他抬頭說道:
“你把人帶過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