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法師還是法術,從低到高都是零環至九環,環位越高,那么實力也越強。
這種強度并不單純是因為高環位的法師擁有的法術位,要比低環位法師的法術位更多,而是每一次提升環位,那么對于法術的理解也會更深。
如果掌握零環的基礎法術是需要用到類似一加一這種加減法的話,那么要掌握一環的法術,需要用到的可能就是一元二次方程這樣的了。
每提升一個環位,法術會更加的繁復,需要連接的精神節點更多,如果理解不夠,根本不可能掌握相應環位的法術,也根本不可能提升環位。
法師想要提升環位也很簡單,只要掌握相應環位的法術即可消化魔藥,可以服用下一個環位的魔藥了。
魏宗元如今已經是一個三環法師了,他對于法術的理解,自然是極深的。
可周秉文不過是一個學徒,還停留在極其基礎的階段,為何能有這么深的法術理解?
他根本就沒有見識過高環位的法術,又怎么能夠有這么深的理解?難道僅僅是理解零環法術就得到了這些?
那么他的天賦究竟有多強?有多高?
“殿下……”
正當此時,佩玲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魏宗元抬頭看去,佩玲依舊是保持著低眉順目的樣子,嘴唇沒有任何動作,卻有聲音傳來:
“此人對法術的理解似乎超脫非凡,佩玲從未見過有一人能像他這般,哪怕是軍部的崔懷清,與您對弈時也做不到這般?!?
二環法術【心靈之聲】,施法者可以搭建一條心靈溝通的渠道給受法者。
搭建成功以后,施法者與受法者可以進行心靈溝通,不過弊端就是受法者心中所想在施法者面前無法遮掩。
魏宗元低下頭,注視著棋盤,傳聲道:
“何止是崔懷清,即便是書院山上的那些弟子,恐怕都沒有這樣的理解……他給我的感覺,就仿佛是在面對山長?!?
“山長?”佩玲覺得他對周秉文評價過高了。
“我曾有幸見過山長出手,此人在棋盤里給我的感覺,與山長那般捉摸不定,甚至一度讓我覺得,我的對手是山長……”
魏宗元在心里發出一聲嘆息:
“在棋盤上,我試圖搭建一條三環法術的線路,可他仿佛總是預料到了我的下一步行動,能夠與我僵持住,而我卻看不懂他走的線路,看不透他的想法。
若非棋盤之上,他的棋子沒有崩潰,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我甚至覺得他根本不是在搭建一條法術的線路。”
“這是……自創法術?”
佩玲回頭看了一眼悠閑坐在馬車邊抽著旱煙的馬夫:
“要不要讓老黃過來看看,老黃見多識廣,或許能看出?!?
“老黃……恐怕在法術理解上也比不過此人。”
魏宗元再次回想棋盤里的記錄:
“我看不透此人,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每一枚棋子之間都蘊藏著深意,這是一種極其深奧的道義。
我回想了我掌握的法術,似乎我掌握法術之時,運用到了這種道義的皮毛。
包括在西海觀摩戰場之時,那些法師施放的法術,似乎也包含了這種道義的皮毛……”
隨著沉思,魏宗元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這應當就是法師真正應該走的道路!或者說,真正掌握法術的方式!只要理解了這種道義,那么我定能在法師之道上走得更遠!”
佩玲瞳孔里出現一抹震驚。
一直以來,魏宗元除了山長以外,看不起任何一名法師,無論對方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在他眼中都不過是歲月和經驗積累罷了。
可現在,他居然對一個學徒的理解這般推崇。
佩玲能夠看得出,周秉文對法術的理解極其獨特,卻沒有想到,在魏宗元眼中竟然會有這般高度……
能夠堪比山長的高度。
“此人在法師之道上,能夠作為我的老師?!?
心靈之聲的法術效果尚未結束,佩玲能夠清晰聽見魏宗元心中的想法。
未等她再次在心中發問,魏宗元已經抬頭看向了周秉文,以極低的姿態和尊重的語氣詢問道:
“可否告訴我,您是怎么在十步就將我擊潰的嗎?”
“殿下……”佩玲不由得一陣愣神,她從未見過魏宗元這番姿態。
“想學嗎?”周秉文詢問道。
聽聞此言,魏宗元當即站了起來,彎腰作揖:
“宗元飄零半生,未逢明師,您若不棄,宗元愿拜您為老師?!?
看著魏宗元的動作,佩玲徹底懵了。
她知道魏宗元心氣究竟有多高,普天之下除卻山長,不屑于拜任何人為師。
所以她被安排在魏宗元身邊,除卻照顧魏宗元的衣食起居、護衛周全以外,更是要想辦法勸說魏宗元考入書院。
出行在外三年,兩人也遇見過不少實力高強的法師,但魏宗元從未動過拜師的想法。
哪曾想……
現在居然要拜一個學徒為師!
“我回去該怎么跟王爺交待啊……”
佩玲低聲喃喃自語。
為了不暴露身份,對外她一直都是稱呼魏宗元少爺,可實際上,魏宗元身份極其尊貴,可以說是整個中土王朝身份最為尊貴的那一批人。
就連京城皇宮里的那位陛下,對魏宗元都喜愛有加,甚至超過了諸多皇子皇女。
這樣的身份,除卻山長以外,想要拜哪個法師為老師做不到?
結果現在卻想要拜一個學徒為師……
實在是難以交待上去啊!
至于李秋英,此刻也是有些傻了。
原本她只是想著推脫一下魏宗元的比試,所以才把自家師弟頂在面前,可怎么就頂出了一個輩分來了?
自己這是莫名其妙就要變成師叔了?
“我不會做你的老師。”
周秉文搖搖頭。
自從確定自己的猜測以后,他便知道,自己做魏宗元的老師是絕對不可能的。
若是自己當真答應了,后續免不了有諸多麻煩。
魏宗元聽出周秉文是真的不想做自己老師,連忙說道:
“宗元自知,您對法術有這般理解來之不易,更是不會輕易外傳,但宗元愿奉上拜師禮……”
“這不是拜師禮的問題。”
周秉文打斷了他的話,臉上掛起笑意:
“要是我做了你的老師,必然要去教很多東西,我可沒有那么多時間。
所以,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一些東西,但是你得拿出東西來換?!?
聽聞此言,魏宗元松了一口氣:“那您想要什么東西?”
周秉文笑了笑:
“一瓶一環法師的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