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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帽子

艾弗再次回到了佛多鎮(zhèn)。可能是由于天氣晴朗的緣故,此時狹窄的街道上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物。

看到這么多人,艾弗其實是有點抗拒的。但是因此在城鎮(zhèn)外等到天黑也不是他的性格,沒有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一頭插入人群,然后在推推搡搡之中,艱難地向塔樓走去。

其實“雨村”的事情——因為這個村子似乎只有下雨才能看到,所以艾弗暫且這樣稱呼它,主要的還是,在地圖上根本沒有標(biāo)注出這個地方——對于艾弗來說并沒有那么重要,但是利維斯頓好像對此很上心,所以,為了老朋友著想,艾弗不得已還是帶著情報來了。

其實,佛多鎮(zhèn)雖然算是這附近最大的鎮(zhèn)子,但是還是“不夠大”。因為再大一點的鎮(zhèn)子或者是一個聯(lián)合城市,就會有自己專屬的“圣堂”了,對于一般人而言,那就是個用來臨時存放尸體的地方。

但是事實上,一般人是找不到圣堂的,因為圣堂的入口都非常隱秘,只有送葬人才能進(jìn)去。為什么是送葬人?因為圣堂是送葬人的“教堂”,也就是總部。

而如果佛多鎮(zhèn)有圣堂,艾弗就可以先向圣堂請求派人調(diào)查,這樣的話,他就能獲得更多的情報了。

擁擠的人群中散發(fā)著各種難聞的味道,艾弗甚至聞到了魚腥味——他非常討厭這種味道。正在人群中掙扎的艾弗在擠過幾個人后,身前突然空出了一片地方。

香草味。

艾弗這才注意到了這附近傳來的淡淡香草味,味道不是很濃,可能是香草放得不多。顯然,點燃香草的人似乎不愿拿出足夠的香草來表達(dá)自己的哀悼,當(dāng)然,也不排除是因為貧窮才拿不出足夠的香草。

艾弗抬頭看去,空地所在之處,正好是一戶人家房屋的正門。此刻,門框前吊著一個鐵盆,里面放著稀稀疏疏的香草,正冒著淡淡的白煙。

這戶人家似乎有人過世了,所以人群才避開了這一塊,因為人們認(rèn)為這不是很吉利。

聽到門口的動靜,屋內(nèi)有人打開了門。那是一個30歲左右的婦人,滿臉憔悴之色。她穿著黑色的衣裙,但衣服整體看起來很破舊。

“哦,送葬人。”婦人淡淡地看了一眼艾弗,低下了頭,“不好意思,我們暫時沒有請人送葬的打算。”

艾弗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沒有給亡者送葬的意愿。

“但是——”婦人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

艾弗停下了動作,回頭看向婦人,他有一種感覺,這家人的條件可能比看起來還要糟糕。

那個憔悴的婦人見艾弗回過了頭,又繼續(xù)說道:“如果你能不收取費(fèi)用的話,我愿意給你提供一些食物。雖然也不是很豐盛。”

艾弗看了看那個婦人,除了憔悴之外,他還看到了悲傷,甚至有那么一絲絲的絕望,“樂意效勞,夫人。”

婦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有點意外。然后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這才完全打開了大門,請艾弗走了進(jìn)去。

這棟房子從室外看起來不算小,但實際上,室內(nèi)卻很擁擠。小小的客廳里放著一張不大的陳舊木桌,除此之外,這里就沒有什么空余的空間了。

穿過客廳,就直接到了臥室。

臥室里厚重的紅色吊簾幾乎遮住了所有的光線,除了一個破舊的柜子外,就只有一張床了。看到私人物品這么少,艾弗多少有點意外,因為即使是像他這樣的送葬人,所擁有的東西都要比這家人多得多。

雖然驚訝,但是艾弗并沒有露出任何情緒,只是默默地看向了那張床。床上躺著一具30歲左右的男性尸體,香草應(yīng)該就是為他而燃的。

按照艾弗的經(jīng)驗,這個男人應(yīng)該是家庭收入來源的重要依靠之一。但作為主要的勞動力,如今卻先走一步,這對于這個家庭而言,確實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不過艾弗沒有看到孩子。

婦人似乎明白艾弗的疑惑,她看了看門口:“孩子們都去一個親戚家了,他們在這里我也照顧不了。畢竟我得留在這里守著我的亡夫。”

艾弗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

“那請開始吧,送葬人。”婦人居然給艾弗微微地鞠了一躬。

艾弗這次是非常得驚訝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他這么尊敬。不過那種驚訝立即被艾弗收了起來,轉(zhuǎn)而回頭仔細(xì)看向了男人的尸體。

這一看,艾弗才發(fā)現(xiàn)了可疑之處,男人雖然“死”了,但是膚色卻很紅潤,完全不像一般的尸體。

“他死了多久?”艾弗疑惑地問道。

“哦。他這兩天一直說身體不舒服,但是因為看起來沒有什么問題,所以我也沒有讓他去看醫(yī)生。結(jié)果......”

“是嗎......”艾弗覺得有些不對勁,于是他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脈搏,脈搏確實停——不,不,雖然很微弱,但艾弗能敏銳地感覺到,男人還有脈搏,他還沒有徹底死去。難道是大腦受到了創(chuàng)傷?

“他是怎么死的?”艾弗并不準(zhǔn)備掏出蠟燭。

“我.....他,不知道,他就這么直接地,沒有醒過來,就是直接......”

婦人的語序有些亂,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傷心的問題。不過艾弗還是大概聽懂她的意思了。

艾弗仔細(xì)看著男人,表面上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問題,艾弗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其他的傷口,“這兩天他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

婦人似乎楞了一下,她沒想到送葬人會問這些問題。

“他——他這兩天總是戴著那頂奇怪的帽子,可是他平時都不會戴帽子的......而且,他,他還不讓我碰他的帽子,甚至還因此責(zé)罵了小兒子。”

艾弗其實早就注意到男人身體的一側(cè),放著一頂灰色的帽子,而且那頂帽子的款式,竟然是“魔法帽”,也就是魔法師的帽子。

艾弗把手伸向了帽子,想檢查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的面部突然開始抽搐起來。他的眼睛不斷地翻滾,嘴角也怪異的扭曲了起來,令人悚然。

婦人被嚇了一大跳,發(fā)出了尖叫,但是她隨即就冷靜了下來,緊張地看著艾弗,“他......他還活著嗎?”

艾弗皺起了眉頭,沒有回話。接著他試探性地又伸了一下手,男人的面部再次扭曲了起來。怕造成別的影響,艾弗趕緊收回了手。

“之前有這樣過嗎?”艾弗問道。

婦人搖了搖頭,眼淚和鼻涕都禁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似乎沒那么簡單。艾弗從身上的皮革小包里拿出了一塊晶石,可以看到,這塊晶石內(nèi)部流動著灰色氣流,而且,這些氣流會根據(jù)艾弗手指的接觸而產(chǎn)生變化,就像是活的一般。

其實這塊晶石,就是之前在送葬市場中,那個賣給艾弗兩塊晶石的商人附帶的贈品,“埃索洛的意志,靈魂之石”,專門用來指引那些已經(jīng)迷失的的靈魂。

“啊——!!”

男人突然發(fā)出了很長的一聲吼叫,然后他睜開了雙眼,對艾弗怒目而視。

“你先出去!”艾弗對婦人喊道,然后他用手攥住了晶石,男人立即停止了吼叫。不過此時男人的雙眼,依舊死死地盯著艾弗。

在婦人離開后,艾弗松開了手,男人再次發(fā)出了痛苦的吼叫聲,聲音聽起來十分得扭曲和怪異,而且,隨著艾弗拿著晶石靠近那頂魔法帽,那聲音開始愈發(fā)得清晰。

不過聲音不是從男人的嘴中發(fā)出,而是清晰地從帽子里傳了出來。

“立刻離開這具身體,他不屬于你!”艾弗另一只手拔出了純銀匕首,抵在帽子上,“讓他回來!”

那帽子被艾弗頂著,竟然做出了一個彎折的動作,就像是害怕地縮起來了一樣。

見男人依舊沒有什么起色,艾弗一狠心,用純銀匕首捅向了帽子。

就在這時,帽子突然詭異地一折,彈到了男人頭上。接著,男人使勁地抽搐了幾下,拱起身子撞開艾弗,奪門而出。那股力量非常大,艾弗直接被頂撞到了一邊。

在艾弗的記憶中,一個名稱浮了出來。“貝爾西靈魂之帽”,惡名昭著的法器。

這是在魔法盛行時代,由一個叫做“貝爾西”的魔法師創(chuàng)造出來的法器,她最初的意圖是保證自己的靈魂不滅,不過法器好像沒有起到什么作用,魔法師最終還是死去了。

在魔法師死后,這頂魔法帽就不翼而飛了。在之后的記錄中,偶爾也會得到一些線索,根據(jù)那些信息不難看出,這件法器似乎變成了危險的詛咒之物,因為那幾起事件的受害者,無一例外,都被剝奪了靈魂。

艾弗立刻爬了起來,飛快地追了上去。

男人雙手護(hù)著帽子,一路上橫沖直撞,完全不顧及路人。

不得已,艾弗一邊緊跟著,一邊拔出了肩帶上的手槍,里面正裝著銀彈。

砰!

人群中爆發(fā)出了一陣陣驚叫,開始大片大片地散開。空出的地面上,男人正在痛苦地痙攣著,帽子上破了一個洞,正冒出絲絲白氣。

艾弗收起手槍,直接奔向依舊黏在男人頭部的帽子,一匕首狠狠地插了進(jìn)去。

帽子抖了幾下不再動彈,男人也終于停了下來。

艾弗一邊拿開帽子,一邊從身上的小包里取出靈魂晶石,然后他按住男人的頭部小心地等待著。

過了一會兒,一絲絲白氣從帽子上蔓延了過來,艾弗手中的靈魂晶石接觸到白氣后開始碎裂,里面的灰色氣流慢慢地涌了出來。

接著,從晶石里飄出的灰色氣流融和了白色氣體并導(dǎo)向男人的身體。

隨著白色氣體的融入,男人的身體抖了一下,慢慢地復(fù)蘇了過來。但艾弗依舊按著男人的頭部,手抓在腰間的純銀匕首上。因為艾弗還不確定,這身體和靈魂是否配對。

如果是異體復(fù)生,身體一定會產(chǎn)生劇烈的排斥反應(yīng),那么艾弗就會動手。因為趁機(jī)侵占身體的意識,一般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直到男人緩緩地舒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艾弗才慢慢放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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