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卑下一定辦好。”

大明剛剛立國不久，還有很多土地未曾收復，也就更別提統計人口了。

前朝存在的那些奴籍，不可能全都推翻。

因而，想要給許傳套個身份并不難。

常茂見了許傳過后，很快便道：“我先帶你去找徐允恭，讓他把你掛在徐家的牙行。”

現在不過只是第一步，關鍵還是要進了胡家。

就在常茂準備帶著許傳去找徐允恭之際，二虎也終于追了上來。

這也就是老秦特意留人守著了，不然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二虎就闖進來了。

聽到有人過來，常茂迎了出去。

在他身后，還跟著老秦和朱棣。

至于許傳，還是盡量少露面。

哪怕是二虎，盡量還是別讓他知道的好。

“你小子干嘛呢，喊你半天了。”

“沒聽見啊？”

他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之人，為了追常茂跑了好幾條街。

這叫什么事啊？

反正已經沒理了，就是聽見了也得裝沒聽見了。

“我要是聽見了，還能不理二虎叔嗎？”

不管實際情況如何，二虎也沒必要追究這。

“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干啥呢，難不成還金屋藏嬌了。”

說著，就要推門而入。

這人真是的，迎出了他就是不想讓他進啊。

常茂攔下了二虎，道：“啥就金屋藏嬌了，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二虎叔找我干啥，是伯父宣我吧。”

“那快走吧，別讓伯父等急了。”

在常茂的連哄帶拉之下，二虎倒也沒非得進去不可。

跟著常茂下了臺階，道：“你小子不是沒聽見嗎，故意不理人的吧？”

大名鼎鼎的特務頭子，也不是所有的時候都心狠手辣的。

和常茂走在一起，還挺融洽的。

“我這不猜的嗎？”

“除了上位找我的時候，二虎叔什么時候找過我。”

二虎這個身份就注定了，他這輩子都是個孤家寡人了。

和朝中的人走的太近，又怎能被朱元璋信任。

“伶牙俐齒。”

“說你小子金屋藏嬌了還不信，你回家這么久了，家里缺了個人就愣是不知道。”

缺人，缺了誰？

常茂一個遲疑，腳步稍稍一頓，顯然是真的不知道。

他回了家就忙著許傳的事兒，倒是沒顧得上再管其他的事情。

不過，家里若是出了什么大事的話，老秦應該早就告訴他了吧？

“是你姐。”

不等常茂多想，二虎便告訴他了。

“皇后喚你姐進宮了，要留你姐吃飯。”

“說你在大本堂讀書，便讓你一塊吃了飯再回去。”

“沒成想，你小子腿腳倒挺快。”

原來如此！

平日常玉婷都在后宅，他倒沒留意她沒在。

“嘿嘿...”

常茂撓撓頭不好意思一笑，道：“我這不是忙著找宋先生請教嗎？”

在大本堂待了一天，要真有什么著急的事情什么時候不能問，偏偏非要在下課之后這么著急的往家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屋里著火了呢。

“你小子...”

二虎眼神一瞥，顯然是不信任他。

“行了吧。”

“別讓皇后娘娘久等了，快著些吧。”

常茂和朱棣跟著二虎著急忙慌趕進宮里后，常玉婷正在馬皇后那里做針線活兒。

“玉婷這些活兒做的越來越好了。”

馬皇后性格本來就挺不錯，對人親近起來更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另外，昔年馬皇后就常把常玉婷這些女眷招呼到一起，教她們學習女紅，也教她們些禮儀。

時間久了，常玉婷她們和馬皇后也可就非常親近了。

“伯母！”

常茂進門后，先行禮打了聲招呼。

“茂子來了啊。”

馬皇后抬頭看見了常茂，道：“你和老四先去做課業去吧，御膳房那里做飯了，一會兒你伯父也過來。”

要沒什么特殊情況，朱元璋都會來馬皇后這里吃飯的。

少數時候，還會叫上朱標一塊兒。

“好，伯母。”

回了朱棣屋子，常茂剛研了磨。

朱棣便托著腦袋，道：“老常，你說你姐會不會成了我嫂子啊？”

聽罷，常茂斜眼一瞅。

朱棣思緒早就不知飄哪去了，完全就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也穿越了呢。

“你怎么知道？”

朱棣研磨的同時，嫌棄道：“你傻啊。”

“母后干嘛不叫別人進宮，非得要叫你姐過來，還要把你姐留下來吃飯。”

這算不上理由吧？

他娘也去隨軍了，留他們姐弟吃個飯又怎么了。

“我大哥配不上你姐？”

朱棣突如其來的反問，讓常茂啞口無言了。

這廝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頭想做這個太子妃吧？

而且，即便放過這些政治因素不提。

朱標要樣貌有樣貌，有身份有身份，有學識有學識，這放在民間都是一妥妥的金龜婿了。

雖說常玉婷也什么都不差，卻也沒什么資格不滿意的。

只不過，他要想的是。

要真如朱棣所言的那樣，朱元璋這么早就放出常玉婷可能成為太子妃的意向，這怕是讓他常家成為對抗李善長等那些淮西勛貴的先鋒了吧？

早就知道，有他這么個趁手的工具，朱元璋指定不能那么輕易就放過的。

“配是配得上。”

這話明顯話里有話，朱棣很快又道：“那是什么原因？”

常茂也就是把朱棣當朋友了，才會同他說那么多的。

“你不懂。”

“皇家可不是那么好進，太子妃可不是那么好當的。”

哪怕朱元璋是個寵妻狂魔，馬皇后做這個后宮之主，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朱標和常玉婷或許也能有如朱元璋和馬皇后那樣的琴瑟和鳴，但常玉婷終究是沒有馬皇后的那種手腕。

但凡常玉婷手段強硬一些，也就不用死于呂氏的算計之下了。

以常玉婷的這種身份，找個門當戶對的勛戚子弟。

只要常家一日不倒，她一輩子都不會被欺負。

聽了這，朱棣這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你...”

常茂提起了筆，道：“只要我姐愿意就行。”

常玉婷要是做了太子妃于常家是有莫大的便利，但他不會為了常家就把常玉婷推進火坑。

同樣，他也不會怕發生后世的那些事情，或者是防止被朱元璋當槍使就斷送了常玉婷的幸福。

只要常玉婷同意，他就不左右她的決定。

作為一個男人，只要保護好常玉婷就行。

在常茂和朱棣課業寫完了還沒人叫他們吃飯，他們兩人便去了院子外面轉悠。

有朱棣陪著，在坤寧宮走走也沒什么。

“老常，你瞧！”

在一處假山旁，朱標和常玉婷正坐在一塊聊天。

兩人是沒有什么越矩的舉動，但在這個時代一男一女盡管私下這樣接觸卻也很不尋常了。

“噓...”

這次，常茂并沒過去打擾。

既然兩人郎有情妾有意，他們也沒必要當那電燈泡。

飯桌上，菜肴也就那樣。

既沒有什么特別的，也比一般人豐富。

每樣雖說不多，種類卻很豐富。

常玉婷坐在馬皇后身邊，朱標則坐在朱元璋身邊。

兩人全都低著頭，誰都不去看對方。

反倒是常茂和朱棣兩人，眼睛一個勁兒瞥著他二人。

本來挺和諧的氣氛，讓他們搞得晦暗不明了很多。

“吃吧嘛，都不餓嗎？”

朱元璋招呼的同時，抓著筷子敲到了最近的朱棣腦袋上。

“吃飯！”

朱棣看看朱標，又看看常茂。

最終什么話都沒說，只埋頭扒拉起了米飯。

常茂在旁邊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朱標前些日子看到他發現了他和常玉婷在一起還有些害羞，今天在宮里就敢和常玉婷私下相處了。

原來是朱元璋已經默許了啊。

既如此，那還說什么啊。

在朱元璋眼神瞥過來之際，常茂也端起碗埋頭干飯了。

既然這事兒沒人點破，他也就當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