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啊李李，沒想到我們兩個竟然都輸給了一個小丫頭。

汪明珠心中感嘆。

林淵自然不知道汪明珠的想象力會這么強大，他跟著又笑著問道：“那你是同意了？”

汪明珠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我同意了。”

她說話的時候，還好像賭氣一般，踢了一腳前面的座位。

林淵卻沒注意到這一點，而是心中大喜過望，悄悄的伸手過去抓住了汪明珠的手。

“你干嘛？”汪明珠原本盯著前方，不想再看到林淵的臉，免得自己生氣。

可是緊接著，自己大腿邊的右手就被一只溫暖的手給抓住了。

手掌中帶著一點潮濕，這潮濕仿佛化作了一道溪流，順著手臂一路向上，將汪明珠的心臟環繞。

汪明珠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此時已經被另外一只細膩的大手扣住了，每個手指互相交錯，仿佛一排梳子，又好像珊瑚。

她怔怔的將視線慢慢抬高，隨后看到了林淵那一雙溫暖的眸子。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汪明珠指了指自己的手，林淵正緊緊的牽著她，大拇指還在輕輕摩挲她的手背。

汪明珠一時間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種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比蹦極還要令人大腦放空的感覺。

峰回路轉，眼前一亮，等等詞語紛紛涌向她的腦海。

林淵知道司機在前面，已經回頭好幾次，偷偷瞄他們了。

所以往汪明珠那邊湊了湊，小聲說道：“這個還用解釋什么嗎？師傅，那天晚上我可沒有忘記，你往前走了一步，我也要往前走一步。”

“你瞎說什么啊。”汪明珠想要甩開林淵的手。

可是這次林淵沒有讓她得逞，而是用力一夾，汪明珠哪怕把手甩出殘影，林淵的手也放不開。

“無賴。”汪明珠在徒勞無功之后罵道。

林淵樂呵呵的應了，并不生氣，因為他知道，汪明珠只是還放不下那層師傅的身份。

牽牽手就夠了。

林淵捏著那溫軟嫩滑的手，心里升起一股驕傲，總算到手了。

也不知道是他到汪明珠的手里，還是汪明珠到他的手里。

反正以兩人的條件單獨拿出去，都是十分搶手的結婚對象。

汪明珠是因為從小得寵，家里就她一個女兒，所以父母不敢逼的太緊。

林淵是沒有父母，親戚什么的也都不在本地，所以落得個輕松，只有27號的同事偶爾會給他介紹女孩，不過林淵一次都沒去過，全都得體的拒絕了。

汪明珠心里比蜜都甜，可她還是搞不懂林淵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說喜歡趙曉娥嗎？為什么突然牽自己的手？

不過正當她準備問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

她回味著剛才林淵的形容。

曾經在茶水間呆過，曾經！

她總算捕捉到了這個詞語，那就不可能是趙曉娥了，因為趙曉娥可不是曾經，而是現在就在茶水呆著呢。

她就說嘛，整個27號除了金科長，還能有比她漂亮的？

現在看來，自己果然是多慮了。

當然，這也得怪林淵不說清楚。

所以在車子到達四川北路之前，汪明珠是一邊憋笑，一邊給林淵擺臉色，林淵還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下車之后，他郁悶不已。

“剛才你一直對我橫眉冷對的，我是哪兒又得罪你了？你說出來啊。”林淵無奈的說道。

汪明珠把頭偏向一邊，眼睛瞟向自家窗戶，這次并沒有發現父母的身影。

她說道：“沒有啊，你很好呀。”

林淵最受不了這種看似什么事都沒發生，實際上陰陽怪氣的語調。

他頓了頓，盯著汪明珠道：“你這樣，我就沒法跟你溝通了。”

汪明珠原本只是想發泄一下自己剛才誤會的怨氣，聽到林淵這么說，心里也涌上一股氣，道：“不想溝通就不溝通了，反正你說話都沒個靠譜的。”

林淵愣住了，這叫什么話，他問道：“我哪句話不靠譜了，你倒是講清爽點好吧？”

汪明珠哼了一聲，像個小女孩那樣說道：“自己想！”

林淵望著汪明珠離開的背影，喊道：“那我明天還來接你嗎？”

“你隨便！”汪明珠頭也不回的說道。

林淵嘆口氣，重新回到車上。

“吵架了？”司機問道。

林淵搖搖頭，他不喜歡把自己的事情講給外人聽。

“女孩子還是要哄的，多說點好話就行了，我看那姑娘人其實挺好的，咱們男人，可不能跟女人賭氣，知道嗎？”司機叮囑道。

這讓林淵有些莫名其妙，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車子開向歐陽路，在林淵下車的時候，司機向林淵說道：“年輕人多溝通，不要鉆牛角尖。”

林淵沒說什么，給了車費就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覺得這個司機話有點多，自己的事情需要別人說嗎？

林淵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

這是他的性格。

司機懂什么呢？

他知道自己跟汪小姐的關系嗎？

連林淵自己都拿捏不準。

親也親了，手也牽了。

就感覺還沒有之前關系好。

今天沒見到汪小姐的父母，不過看她們家燈還亮著，應該和往常一樣在等汪小姐。

林淵回到家里的時候，感覺有些不對勁。

臥室的燈還亮著。

他不記得自己早上有打開臥室的燈。

上海白天太陽出來的早，根本不需要開燈。

他走進臥室，看了看，隨后瞳孔一縮。

臥室的衣柜被打開了，桌子上抽屜里都被翻的一團糟。

“壹號。”林淵心中默念。

“右前方的房間。”

林淵得到消息，輕輕靠近原本用來放雜物的東西。

那里原本是自己的小臥室，父母去世后自己去了父母的臥室住，那里便用來放東西。

屋門虛掩著，林淵一腳踹開屋門，大喊：“不許動！”

回應他的是一把尖刀。

“壹號！”

林淵心中默念，一瞬間，身體仿佛被灌入了強大精純的力量。

林淵迅速后退，隨后雙手向前，架住了拿著匕首的手腕。

握著匕首的主人眼中閃過驚恐，隨后林淵一只腳狠狠的掃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對方應聲倒地。

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

林淵松了一口氣，上去摸了摸對方的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

林淵沉默著站起來，道：“壹號，處理一下。”

面前出現一道只有林淵能看見的光門，一股吸力涌出，身材瘦弱的男人被吸了進去。

緊接著，林淵身上的那股力量離開了他的身體。

這是壹號的功能之一，將宇宙本源灌輸到自己身上，可以實現超人一般的能力加成。

這是林淵第一次使用，效果非常不錯。

出乎了林淵的想象。

剛才他已經留了力，但是照樣殺了人。

不過林淵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死了就死了吧。

一個小偷，實在是不值得林淵為此陷入自責。

“這就是奇點說的純潔的靈魂，按理來說殺人這種事情總會對人類造成困擾，但是你沒有。”

林淵坐在沙發上，但是靈魂再次降臨壹的空間。

“或許只是因為我沒把他當人。”林淵說道：“他給我帶來的困擾，還不如汪小姐帶來的多，你能明白汪小姐在想什么嗎？”

“人類的思想是宇宙的秘密，或許奇點知道。”

林淵沒有問出什么來，有些糾結。

汪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林淵感覺自己有些婦人之仁，在這種地方糾結，讓他感覺自己仿佛是苦情劇男主角一樣。

“我也沒做錯什么，對嗎？”林淵說道。

“對我來說，肯定沒有，宇宙本源的收集工作正在平穩進行。”

壹的回答，讓林淵笑了笑，隨后退出了空間。

原本小偷躺的地上，只剩下了一套衣服。

林淵從里面搜出自己的錢，隨后找了一個瓷盆，把衣服放在里面燒掉了。

“我也可以代勞。”壹提醒道。

除了消化人體，世界上一切事物都可以被吸收消化。

就像是回收能量，能量存在于一切。

林淵搖了搖頭說道：“沒關系，這樣比較有儀式感。”

臭味兒熏的林淵皺起眉頭，雙目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讓人生畏。

第二天一大早，屋子里還彌漫著一股焦臭的氣味。

林淵出門前打開了窗戶，隨后信步走向汪小姐家門口等待。

到了四川北路，剛過轉角，林淵就看到汪明珠家門口正站著一個穿著墨綠外套的女人。

不是汪小姐又是誰呢？

汪明珠左顧右盼，看到林淵的身影，立刻招手：“快點，要遲到了。”

林淵小跑過去，看到的汪明珠跟昨天晚上又不一樣了。

這個時候的汪小姐就好像是剛出生的太陽，渾身讓人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不像昨天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怎么還是竄的昨天的衣服啊？”汪明珠不滿的說道：‘是不是自己不詳細啊，回頭換了我幫你洗，怕什么么？不好意思張口啊？”

“沒有，忘記洗了。”林淵笑道。

接著王明珠湊到林淵身前聞了聞，索道：“你是燒什么東西了嗎？怎么一股糊味兒？”

林淵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早上本來想煎個雞蛋來著，結果沒控制好。”

林淵的話讓汪明珠半信半疑，她嘀咕道：“這是雞蛋的味道嗎？怎么感覺是燒了鳥毛似的。”

林淵不想跟汪明珠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說道：“走吧，我們去搭公車。”

13路公交車對林淵非常照顧，他們剛到公交車站就恰好看到公交車停下，兩人趕緊上車。

林淵正準備掏錢呢，汪明珠便推著他說道：“快去占個位置，我來就行了。”

林淵不置可否，走到后面的時候恰好還剩一個位置，他先坐上去。

過一會兒汪明珠來了，林淵趕忙起來道：“坐吧。”

汪明珠搖了搖頭道：“你坐吧，我站著鍛煉身體。”

林淵不知道鍛煉身體跟站著有什么關系，但他堅持讓汪明珠坐下來，自己則是護在汪明珠身邊。

汪明珠有些好笑的說道：“怎么每次跟你坐公交車，你都衣服很緊張的樣子？”

林淵笑了笑，低下頭小生說道：“這不是擔心有咸豬手嘛。”

“什么咸豬手？”汪明珠顯然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等林淵給她小聲解釋了，她才恍然大悟。

“你放心吧，這么多年了，我也不是沒見過，去年就有一個，直接被我送到派出所去了。”汪明珠得意的說道。

林淵詫異的問道：“你不害怕別人用一樣的眼光看你嗎？”

“這有什么？犯錯的是他又不是我，別人怎么看我才不管呢。”汪明珠睫毛翹起來說道，看起來并不當回事。

林淵聳聳肩，對汪明珠的性格大加贊賞，不過身體還是沒有移動，始終站在汪明珠身前。

有的特意往汪明珠這邊靠的男人，看到林淵之后，就晦氣的瞪林淵一眼，自顧自的到一邊去了。

汽車在外灘停下，林淵和汪明珠來到27號大樓下，林淵說道：“我先打個電話，你上去吧。”

汪明珠想到了什么問道：“找寶總？”

林淵點點頭，便聽到汪明珠說道：“我等你，沒事，還有十分鐘上班呢。”

林淵走向電話亭，接通電話之后，對面傳來寶總有些慵懶的聲音，好像剛起床、

“寶總，上午有時間嗎？我找你有點事。”

阿寶隨手摸了摸嘴巴上面的牙膏沫子，笑道：“對別人沒時間，對你還能沒有時間嗎？你說吧，什么事情，我現在就在和平飯店呢，你隨時過來就行。”

林淵說道：“我過來再說吧，電話里不方便。”

林淵跟阿寶寒暄了兩句，之后便掛掉電話。

“走吧。”汪明珠笑著站在林淵身后說道。

兩人一同上樓，一路上不斷地跟同事打招呼。

“汪小姐又跟徒弟一塊兒來了啊？”

汪小姐笑著說道：“路上恰好碰到了，白姐最近忙什么呢？”

“之前魯康的單子唄，這都半年了還沒有眉目呢，我可不像你有這么優秀的徒弟，我帶的那個新人笨死了，外商的名字格式都不會填，氣死我了。”白姐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看著非常精干，此時跟汪小姐抱怨自己帶的新人。

就跟實習生差不多。

汪小姐臉上滿是開心，但是嘴上卻說道：“都有這么一個過程的嘛，小林一開始也很笨的。”

說著還特意看了一眼林淵，讓林淵郁悶不已。

自從他來到這里之后，什么時候笨過了。

以前的事情可不能算在我身上啊。

林淵這樣想道。

上樓之后，汪明珠拿起杯子道：“去給我沖一杯咖啡。”

林淵剛剛幫兩人填好簽到表，又被當小廝使喚。

不過他也不拒絕，雖然沒有正式承認，但是汪小姐跟他女朋友也差不多了。

林淵拿起杯子來到茶水間的時候，趙曉娥正坐在鋁制柜子上吃早餐，林淵這才想起來今天早上出來的匆忙，他和汪小姐還餓著肚子呢。

“林淵，你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晚。”趙曉娥從柜子上跳下來，從前面的鏡子上拿下來一張郵票道：“怎么樣？山羊票！脫的漂亮吧？”

林淵把接滿水的杯子左手拿著，右手拿起郵票看了看，忍不住點頭道：“你已經出師了，對了，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做一筆單子？”

姮源祥的單子數量不小，林淵自己一個人跑頗為吃力，所以就把主意打在了趙曉娥身上。

而且他之前一直覺得顧主任似乎對他有點意見，當同事們夸他的時候，顧主任已經說了好幾次怪話了。

“我？”趙曉娥有些吃驚，她指了指自己，之后眼神瞟向金科長辦公室的方向道：“金科長會同意嗎？”

林淵把郵票放好說道：“你上午把郵票交給金科長就行，剩下的什么也別說。”

“哦！”趙曉娥點了點頭，她還真不知道林淵準備怎么做。

自己的姐夫可是服裝科的主人，都沒有辦法做通金科長的工作，林淵一個跟她一起進來的新人能做到嗎？

趙曉娥心里打一個問號，不過他并非全然不信，因為林淵在27號受賞識是公認的，甚至有人提出一個假設，要不是林淵年紀小，資歷不夠，恐怕下一任科長金花一定會指定他來接替自己。

這樣的反應足以證明林淵在27號的地位。

對于那些普通員工來說，林淵若是當了科長還真不錯。

因為汪小姐雖然對每個人都不錯，可就是因為都一樣，所以他們對汪小姐當上科長后的工作處理并不樂觀。

反倒是林淵雖然平日里不會像汪小姐那樣，讓整個辦公室都因為她而心情愉悅，可是林淵做事條理清晰，金花有時候讓他傳達文件的時候，也都能清楚的交代清楚工作。

因此，汪小姐恐怕從來不知道，自己在27號如今的競爭力還不如一個新人。

不過汪小姐已經足夠優秀了，要是跟其他人相比，汪小姐還是很能打的。

假如競選科長的人是梅萍和汪小姐，不用擔心，哪怕梅萍給大家許什么好處，都沒有人會投她一票的。

汪小姐當科長，大家只是擔心她能不能勝任。

要是梅萍當上科長，每個頭腦清楚的想象到一個場面，那就是有朝一日權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