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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張遼III

“換命?不存在的!”

田鈞啐一口,見張遼一副兇神惡煞的神色,趕緊將馬兒往后退幾步,生怕出現什么意想不到的狀況。

“可惜子龍不在,不然今日免不了一番龍虎斗。”

月夜朦朧,涼風吹草,火把的焰苗不住跳動,映著二人的臉色明暗切換。

見張遼駐矛立馬,凝神遙望自己,田鈞遂知他有自兩側沖鋒突陣,擒殺自己之意。

于是上揚嘴角,面帶挑釁之色,盼曰:“張遼,我身既在此,可來力決死。”

身后士卒聞言,齊聲唣喝,散發出求戰之心。尤以先登營弩手陣列最為嚴整,早就架弩上矢,時刻待命。

張遼回顧左右,見隨從僅剩兩百多人,自思拿田鈞不住。因此緩緩后撤,舍了此處,率騎卒馳騁向南。

“主公,此人便是張遼?”

陳團捏了捏手腕,發出咯咯響聲:“這廝好大膽子,竟有陣前突襲之意。哼,他但幸沒有沖過來,否則某一定將他射成篩子。”

田鈞聞言面皮抖動,將陳團上下仔細打量一番,只看得陳團面紅耳燥:自從恢復先登營八百建制之后,這貨常常有雷人雷語,他莫不是真將自己當做麴義了。

陳團所言倒也不無道理,但是對于張遼,田鈞的觀感十分不錯,怎舍得在陣前射殺?他欲得天下,又豈能少了張遼這樣的勇士輔佐?

“此人降曹不過一年,與曹營諸將又多有舊仇,未受曹賊盡信。如此虎將,吾當生致之。”

田鈞自思如今與呂氏結為兄妹,有這層關系在,招攬呂布舊人,或許不是難事。

“你二人切記,張遼天賦異稟,擅長騎兵突陣之術。這陣前斬將,更是他從娘胎帶來的手段。日后對上,能避則避,千萬不可硬拼。”

田鈞招近田奇、陳團,好心提醒:“險些忘了,曹營眼下還有一個紅臉長須的猛人,名喚關羽,比張遼尤有過之。你們心底記好,萬一被他撞見時,就說自己是劉備舊人,可保小命不失。”

張遼的手段,田奇、陳團瞧得清清楚楚。以區區三百騎卒,沖破萬人,而且險些陣斬主將淳于瓊,可謂神勇。

如田鈞所言,那紅臉長須之人,豈不是天人下界?

嘶!二人倒吸一口涼氣,心中只覺可怕。

“田司馬,喚一人將淳于瓊首級割下,以錦盒盛裱。與宋憲頭顱,一并帶回黎陽。”

“至于淳于瓊尸身,放把火焚燒干凈,在灰燼處立一木碑,上書漢西園右校尉淳于瓊即可,以供后人憑吊。”

聲音傳到靜立一旁眭固耳中,將他嚇得面色慘白、渾身顫抖,生怕田鈞起了殺人滅口之心。

田鈞策馬相凌,在眭固面前拽緊轡頭。然后俯下身子,在眭固耳旁輕聲說話,言辭之間頗有威脅之意。

“淳于瓊是河北大將,名望頗高。不僅與大將軍關系莫逆,還是潁川大族出身。他既身死,本非我意。鈞只借其頭顱,原有大用。”

“只不過,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只怕不僅河北、甚至河南士人,都不見得能夠相容。日后在這大河南北,我就不好立足。”

“眭將軍,你心中有數,此事我斷然不許傳揚出去。因此像你這樣的外人,我看最好是永遠開不了口。”

田鈞故意言語嚇唬,見眭固呼吸急促,身子蜷縮,果然有畏死之心,便佯裝嘆息起來。

“鈞豈是好殺之人?實在是眭將軍將我逼得十分窘迫!”

眭固心頭顫抖,暗罵田鈞倒打一耙,無恥至極。

“我有一言,可試說一二:張遼武勇,竟能沖破中軍,在你我二人跟前陣斬淳于都督。眭將軍,以為此言如何?”

這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傳到眭固耳中,如聽仙樂,他便明白田鈞這是要放自己生路。當即如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求生的心思活絡起來。

“對,對,對!”

眭固眼珠滴溜溜地轉,忽然雙眸一亮,放出光來。連聲稱是之后,臉色漸漸舒緩:“田縣尉所言極是,我明日就作一封軍情急報,遣人呈送大將軍府,信中就說:

都督淳于瓊陣前督戰,為賊將張遼所破,追至北坡梟首,尸身遭曹軍士卒踐踏。縣尉田鈞不忍淳于都督受辱,以奇兵奮力殺退張遼,搶回首級。于是收斂尸身焚燒,立衣冠冢。”

田鈞憋住笑,以為眭固真是個人才。此人能在黑山軍、河內軍以及袁曹兩軍數次喪亂中存下性命,的確有一套謀生的本事。

不過他話雖說得好聽,但誰都無法保證眭固日后不會反悔。甚至推翻現在的說辭,也不是沒有可能。

田鈞于是就糾正道:“不如改為——田鈞不忍淳于將軍受辱,請以奇兵奮力殺退張遼,搶回首級。”

原文不動,僅僅在“以奇兵奮力殺退張遼之前”加了一個請字。看似一模一樣,實則書信的潛在意思已經大改。

按眭固原話,殺退張遼的人特指田鈞。但在加了一個請字后,這殺退張遼的,似乎就變成眭固與田鈞二人一起所為。

而且一個請字,還有將眭固推到前頭,用為事主之意。

“是誰告訴老子,這廝只是田豐養子?依我看,他比田豐狠辣更甚!這一改,不僅將老子拖下水,還將他田鈞的干系撇清了許多!”

眭固一哆嗦,險些從馬背上栽落下來。

見眭固不置可否,田鈞料想他不敢不答應,于是又假意咳嗽一聲,咧嘴笑道:“眭將軍,鈞以為實不如再加上以下兩段:

先是黎陽縣尉審榮受人所托私決黃溝,此事被縣尉田鈞查到,便要拿審榮去鄴城問罪。審榮逃出城外,將決堤一事賴在田鈞頭上,請淳于都督襲殺田鈞。

不想奸計被淳于都督撞破,審榮心中埋怨,到韓猛、蔣奇營中招募死士行刺淳于都督,斬其右臂,我等也拔刀將審榮剁殺。淳于將軍又驚又懼,遂領兵馬與韓、蔣二將廝殺,我自率部曲北退扎營。”

啊,你確定信是這么寫的嗎?

眭固一陣凌亂,心情就像翻涌的浪花,久久不能平靜。

田鈞不再理會,下令部曲向前推進。

“陳團率部往前三里,在長坡兩側草丘之上結陣。”

“解厄營隨我前行,在長坡上列陣。多點火炬,多立旗幟,護住中軍大纛。”

“剩余部曲交由假司馬田奇指揮,列陣前軍。”

張遼自北坡殺轉,遙見蔣奇、呂巨已聚攏袁軍部眾近萬人,將呂常、路招、馮楷圍在陣心,攻打甚急。

正前方向,則是徐晃指揮著數百士卒,被韓猛率部四面猛攻。

張遼料想徐晃更為好救,于是駕馬挺矛,徑直沖向韓猛所部,自北向南蕩開血路。

“公明勿憂,張遼來也。”

出陣之后,騎卒自左右分成兩部,撥轉馬頭,挺矛刺前,自南向北,復還突陣。

徐晃見狀,奮力指揮刀盾兵圍在身前,大喝一聲與韓猛死戰,親揮大斧,劈十余人,袁軍氣勢頓時低迷。又張遼突來,袁軍如一河承受諸水,氣勢憤激,流沫盤渦,濤聲沖撞,立刻崩營。

韓猛不能約束,袁軍士卒瑟瑟發抖,旋即大亂,互相棄走踩踏。見抵敵不住,韓猛心驚肉跳,撥馬東走。被張、徐二將率部聯手殺,殺近千人,

蔣奇、呂巨見韓猛潰營,揮軍猛攻呂常、路招。刀矛奮力,用箭如雨,加上韓猛前來助陣,曹軍轍亂旗靡,陣腳大亂,又左右不能突圍,形勢陷入危急。

蔣奇親自引弓,射呂常脛,血流如注。

路招不愿束手就擒,于是在陣中疾呼:“張將軍寧棄我乎?”

“路招是我副將,我必當救之!”

張遼抖擻精神,自北面向前馳突。他驅駕坐騎一往無前,臉上烜赫氣勢,所部亦掀雷決電,轟然跟從,殺穿袁軍包圍。在陣中高呼“張遼來也”后,向南沖壘。

徐晃見陣,氣力奮發,從西向東,率部橫沖過去,撞東面袁軍圍困而出。

于是二人一縱一橫來回刺敵,袁軍人馬皆驚。如是再三,望風披靡。會和呂常、路招、馮楷所部,救出險境。

袁軍為之氣奪,銳氣挫傷,勇氣盡失,不能結陣。

韓猛、呂巨、蔣奇互相對望,三人想轉敗為勝,只有依著人多,邀張遼、徐晃斗將,有陣斬致師之意。

張、徐應斗,五人騎騏驥在陣中截住,轉兜兒廝殺。

不數合,張遼折呂巨矛,徐晃摜蔣奇兜鍪,大敗三將。韓猛力竭氣短,孤身走黎陽東門。

蔣奇、呂巨見狀,也都在親衛保護之下棄部眾奔走。

呂巨孤身向北,蔣奇僅與十余騎向東竄,奔走頓丘。

袁軍士卒無人指揮,四散亡命。上千人當場棄械,跪地愿降。

當時田鈞已在北坡結陣,被不少袁兵望見,于是都往北坡沖去,田奇下令收攏士卒,被張遼、徐晃趁機突馳,陣列搖搖欲墜。

幸好兩側草丘之上弩兵勁射,大殺四方。曹軍騎卒人仰馬翻,不得突前。張遼、徐晃對視一眼,仗著勇力,只率少數騎卒,向中軍直沖進去。由于陣型已亂,被二人突到大纛之下。

“看見沒,老子剛才說啥來著,這兩人突陣猛的一!”

田鈞蹲在一處遠遠的土丘上,口中瘋狂嚼著士卒從不遠處摘來、尚未成熟的櫻桃,仿佛前世沒吃過一般,罵道:“你看我就知道避其鋒芒,躲得遠遠的!想搞老子,差得遠哩!”

眭固一陣無語,心下暗罵。

“這廝分明是磕多了野生蔬果,躲在后面竄稀,真是狗運!”

“而且,他這剛剛使完樹枝刮糞的手,都不用盥洗,便可以拾櫻桃入口的嗎?”

張、徐二將大驚,這才發現田鈞并不在陣中,解厄營部眾一齊刺來,抵擋不住,二人匹馬殺出重圍,奪路而走。

“張遼、徐晃,可敵李廟否?”

李廟一聲唣喝,自東門外蕩來。千余強弓硬弩,已經截住后路猛射。田奇、陳團趁機率眾沖鋒追擊,曹軍大敗。袁軍潰卒見狀返身結陣,生擒呂常、路招、馮楷,逼降千余人。

見四面皆被圍,張遼、徐晃只能率數十騎往南走。

李廟見二人有逃亡之意,勸道:“張遼、徐晃,如今已是困獸,何不速速下馬就降?”

二將正驚疑間,東城上傳來一個女子聲音:“叔父,勢窮矣,何必枉費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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