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90章 二龍山年會(huì)(下)

唐俊和元霜一左一右跟在張安和花寶燕身旁,兩人手里各捧著一壇酒。

這一年張安手忙腳亂,幾乎沒真正消停下來,趁著現(xiàn)在這個(gè)機(jī)會(huì),注定要跟兄弟們溝通一下感情。

雖說平日操練的時(shí)候,他也經(jīng)常到下面走動(dòng),但到底不如今天這個(gè)場合隨意。

年,于中原大地上這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終究是意義不同。

“提轄,我敬你!”

魯智深揚(yáng)聲笑道:“賢弟忒客氣,灑家這條命都是賢弟救的,不說這些,喝酒!”

張安剛撂下酒碗,花寶燕又舉了起來,對(duì)著魯智深說道:“常聽良卿說,在東京時(shí),提轄對(duì)他多有照拂,提轄,我也敬你!”

魯智深擺著蒲扇一般的大手,笑道:“不公平,灑家已經(jīng)跟賢弟喝過了,難不成弟妹和賢弟不是一家的?”

花寶燕只覺得眼前這胖和尚并不似看上去那般兇惡,甚至還有些可愛,她打趣道:“提轄莫不是忘了,以后我還要在提轄手下聽差!這碗酒,是敬給提轄這個(gè)上級(jí)的,往后可罩著我點(diǎn)。”

經(jīng)她這一提醒,魯智深才恍然想起,花寶燕還是保安團(tuán)的弓箭教頭。

他跟楊志是保安團(tuán)總教頭,如此一來,這上下級(jí)一說還真不算唐突。

正不知如何是好得時(shí)候,楊志端著酒碗湊過來,跟魯智深碰了一下,圓場道:“既如此,楊某也來湊個(gè)趣,往后嫂子操練小的們可不要放水。”

花寶燕笑道:“那以后要請(qǐng)?zhí)彷牶椭剖苟嚓P(guān)照了。”

說罷,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爽快!”魯智深本還對(duì)弱不禁風(fēng)的花寶燕存在偏見,現(xiàn)在看她喝酒的架勢倒是有幾分欣賞了。

嬌滴滴的美得不像話,和賢弟站在一塊仿佛一對(duì)壁人,再般配不過,原來也跟賢弟一樣是個(gè)深藏不漏的。

他指的不是本事,而是這份豪邁。

站在身后的李忠周通二人也拘謹(jǐn)?shù)臏惿蟻恚R聲道:“咱們也敬哥哥!”

張安道:“好說,承蒙兩位看得起,來投奔我張三,以后都是兄弟!”

跟兩人喝了酒,張安又領(lǐng)著花寶燕去找李四崔九司馬法陳達(dá)幾人。

手足兄弟,倒不需要那些客套話了。

“大伙這一年辛苦了,滿飲此碗!”

李四崔九陳達(dá)三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無需多言,只是喝酒。

“司馬先生,咱們都是一群粗人,往后還要仰仗你。”

司馬法受寵若驚,連道不敢。

“學(xué)生惶恐!”

花寶燕笑著道:“良卿提起先生,每次都是不吝贊美,所以這碗酒,先生當(dāng)?shù)茫 ?

兩人又往前頭走。

還不等張安舉碗,李雙柱和許朝便連忙道:“咱們敬大王!”

張安對(duì)著花寶燕介紹道:“許朝你見過,這位柱子兄弟也是咱們保安團(tuán)的擎天柱石。”

花寶燕微笑著看過去點(diǎn)頭致意。

張安又指著孫常子道:“這位兄弟對(duì)我有活命之恩。”

花寶燕收斂了神情,正色道:“莫不是孫常子兄弟?請(qǐng)受寶燕一拜!”

“這如何使得?”孫常子不肯受,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往臉上涌,激動(dòng)之下,竟噗通一聲跪倒,哽咽道:“小的這條命都是大王的,嫂嫂如此說,豈不是折煞了小的。”

張安將孫常子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唏噓道:“好兄弟,你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記著呢。”

李雙柱扶孫常子下去穩(wěn)定情緒,張安又把徐世全何三水順子等人一一介紹給花寶燕。

花寶燕言談舉止,流露出的端莊之風(fēng)讓大伙心服口服。

不管張安提到誰,她都能精準(zhǔn)無誤的說出對(duì)方的事跡。

更讓大伙動(dòng)容的是,這位嫂嫂手里的酒碗雖說小了一號(hào),但從頭喝到尾,也足以讓自詡好漢的男人們咋舌了。

看來這位嫂嫂并不只是靠好顏色俘獲了哥哥的心。

一輪敬酒過后,張安對(duì)花寶燕再不能更滿意了,兩人回到上首坐下,這次氣氛就徹底放松了,只續(xù)交情。

有花寶燕這位嫂嫂在,一群糙漢子頗有些放不開手腳,斯文了許多。

便是喝起酒來,也搞了不少名目。

再有名目,到底也是粗人居多,文人墨客那套行酒令自然玩不轉(zhuǎn)。

搖骰子更不成,保安團(tuán)禁賭。

那就只剩下掰手腕和投壺了。

有魯智深這個(gè)千萬斤力氣的花和尚坐鎮(zhèn),掰手腕的冠軍似乎沒有什么懸念。

大伙都有自知之明,全都是奔著亞軍去的。

幾輪角逐之后,李雙柱、楊志、陳達(dá)和何三水四人脫穎而出。

張安也記了一碗酒的注跟花寶燕打賭,押楊志贏。

“寶燕,你看好誰?”

花寶燕嬌笑道:“我押陳達(dá)勝!”

張安一陣錯(cuò)愕,笑話她道:“陳達(dá)?他不成的!”

花寶燕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小聲道:“一碗水端平是給別人看的,我這人,一向幫親不幫理,誰讓陳達(dá)是你弟弟呢!”

說罷,還挑釁似的嗔了一眼。

“你......”張安啞口無言,何曾看到過花寶燕這幅嬌蠻的模樣,許是喝了酒才本性畢露。

那邊一陣喝彩,已經(jīng)決出勝負(fù)。

誰也不曾想,竟是何三水笑到最后。

楊志敗得心服口服,用力拍了拍何三水的肩膀,道:“好你個(gè)何大膽,原來你不止膽子大,本事也大!好漢子!”

張安收回視線,對(duì)著花寶燕說:“咱們都沒猜對(duì)!那這賭注怎么算?要不咱們一起?”

花寶燕眨了眨眼道:“好啊!”

酒還沒喝,李四便大煞風(fēng)景的湊過來拉著張安去投壺。

他曉得三哥是精于此道的,甚至當(dāng)時(shí)武二郎打虎時(shí),三哥還張弓搭箭在一旁掠陣。

他過來邀請(qǐng),大伙也跟著起哄,非要見識(shí)一下大王的風(fēng)采。

張安推脫不掉,只能硬著頭皮站到橫線外,掂了掂手里的箭,瞄準(zhǔn)十步開外的大甕,投了出去。

十中四,投中率不及一半。

李四拍著腿放聲大笑,他可是十中七,投中率比三哥高了三成。

張安心中惱怒,氣得磨牙,見不得李四那小人得志的囂張樣子。

花寶燕拍了拍張安的胳膊,美目流轉(zhuǎn),柔聲道:“看我給你找回場子。”

眼見她站出來,大殿里所有人都看過來。

元霜把箭一支一支遞給花寶燕,花寶燕接過箭看都不看,信手一投,精準(zhǔn)命中。

如此十下,竟是全中!

大殿內(nèi)掌聲如雷。

元霜叉著腰道:“這算什么,我家小姐百步穿楊,箭無虛發(fā)。”

大伙這才注意到,這潑辣的小丫頭肩上竟背著弓呢。

李四輸給花寶燕,也不氣餒,反倒開始起哄道:“嫂子,給咱們露一手。”

花寶燕看向張安,等張安點(diǎn)頭,她才從元霜手里接過弓。

弓只是普通的硬胎弓,花寶燕屏息凝神,吸了口氣,提到胸前時(shí),弓竟直接拉滿了。

魯智深雙眼一凝,心頭駭然,這可是一石弓,保安團(tuán)里能拉開的不在少數(shù),但能如此輕描淡寫臉不紅氣不喘拉滿的鳳毛麟角。

花寶燕雙指一松,箭光如龍,直奔大殿門口的燭火。

這一箭竟射滅燭火,未傷蠟燭分毫。

要知道她站立的地方離大殿門口總有八十步開外。

這份功夫,真真是百步穿楊。

大殿里鴉雀無聲,隨后爆發(fā)出鋪天蓋地般的喝彩聲。

大伙心服口服了。

李四卻道:“這不公平,嫂嫂出手不作數(shù)。”

“就是,賢弟也露一手!”魯智深也跟著起哄。

就連花寶燕,也笑吟吟的看著他,不懷好意。

楊志湊趣道:“楊某當(dāng)日從梁山辭別時(shí),路過山下的酒店,在酒店墻上看到哥哥的大作,拜讀之后欽佩不已,要不哥哥再來一首?”

花寶燕瞪圓了眼睛,像是在說,你還會(huì)作詩?

張安哪能讓花寶燕看扁了,當(dāng)即咳嗽一聲,道:“那我就獻(xiàn)丑了!”

司馬法聞言渾身一震,當(dāng)即吩咐人找來筆墨,等著張安開口,他便抄錄。

張安抿了一口酒,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仙禽尚懼三尺寒。”

頓住一下,看向花寶燕,繼續(xù)道:“寶燕蹁躚若等閑。”

花寶燕俏臉一紅,含情脈脈的看過去。

張安抬頭看向大殿門口熄滅的蠟燭,又道:“南金東箭半虛名,誰說女子不如男!”

大殿里寂靜無聲,大伙都張大了嘴巴。

“仙禽尚懼三尺寒,”

“寶燕蹁躚若等閑。”

“南金東箭半虛名,”

“誰說女子不如男!”

“好!”

司馬法這會(huì)已經(jīng)抄錄完了,捧起紙,反復(fù)卒讀,贊不絕口。

好一會(huì),陳達(dá)搓了搓腦門,悶聲道:“弟弟愚鈍,到底好在哪?”

“噗!”崔九沒忍住,給了他一腳。

司馬法看了一眼陳達(dá),連連搖頭道:“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呀!”

陳達(dá)不服,嗆道:“你倒說說,三哥這首詩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馬法哼了一聲,撫著胡子搖頭晃腦的邁起了四方步,又反復(fù)吟誦了好幾遍才道:“大王這首詩,寫的實(shí)在是妙!”

“先來看這第一句,仙禽尚懼三尺寒。仙禽指的就是仙鶴,道家里仙鶴是得道之人的坐騎,有多福多祿多壽之意,這仙鳥都懼怕冰凍三尺的嚴(yán)寒。不對(duì),仙鶴又常代指品德高尚的謙謙君子,大王只怕取的是用仙鶴代指男子,為下一句做鋪墊。”

他自說自話,皺眉道:“寶燕蹁躚若等閑,和前一句對(duì)比強(qiáng)烈。”

這句他倒不好過多評(píng)判,畢竟寶燕也可以代指女子,又可以是花寶燕。

“南金東箭半虛名,此句足以下酒。《爾雅》有云:東南之美者,有會(huì)稽之竹箭焉。西南之美者,有華山之金石焉。此謂南金東箭,指的是天下間杰出的人才。”

當(dāng)然,這里的人才說得又是男子。

這句用的妙,不僅是引用《爾雅》的典故,更重要的是這個(gè)“箭”字和剛才的主題貼切。

南金東箭半虛名,這句話拍馬屁的痕跡太重。

司馬法到底還有些自詡文人的矜持,不肯說得太露骨,崔九卻沒有這些顧忌。

他對(duì)著大殿里的眾人解釋道:“要我說,三哥這首詩,唯獨(dú)這第四句最值錢。南金和東箭跟嫂子比起來大概都是浪得虛名,嫂子是巾幗英杰。這‘誰說女子不如男’最貼切不過,讓咱們這些須眉汗顏,無地自容啊!”

主站蜘蛛池模板: 镇安县| 德兴市| 拜城县| 峡江县| 勐海县| 海伦市| 灌南县| 平顶山市| 丰台区| 外汇| 许昌县| 曲周县| 松江区| 宜良县| 通江县| 高碑店市| 平泉县| 肇州县| 九龙县| 周宁县| 商丘市| 湘潭县| 通榆县| 三门峡市| 安丘市| 阳春市| 涪陵区| 乌鲁木齐县| 天全县| 思茅市| 石嘴山市| 建阳市| 大姚县| 梁山县| 东安县| 陆丰市| 阳春市| 广西| 平顺县| 奉节县| 滦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