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你再把你要畫的人臉部特征說一說，沒事，去吧，你的要求有點高，我先畫，等你回來再修改，直到你滿意為止。”

羅夜交待了一番后，趕往環月演藝公司。

“哥們，來了就好，還是三個，我給你打掩護，上次那個有點邪，我們不能老那么倒霉的，看，我穿了球鞋，達克羅牌子的，穿上它有助于跑得快。”

羅夜看著他的那雙新運動鞋，“人才，未雨綢繆，還是老話，出事我跑，你掩護。”

“No problem，完全No problem，報酬還是100。”

“這回我們不搞春風，玩嘭嘭嘭？”

“什么意思？”

七點半，羅夜回到老房子，打開客廳內的黑白電視。

隨便摁下選擇頻道鍵，CBS電視臺播出了今天上午的怪誕新聞視頻：位于布魯克林區斯卡利亞街和郵政路交界的十字路口發生了一系列怪事，四個小時內連續發生了十起爆胎事件，在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停止線前側，第八警察局已經派人調查事情的真相，為什么會發生那么離奇的怪事，那個路口已經被人稱之為惡魔十字街，警方派人24小時嚴密蹲守，風頭正盛的明星警察埃瑪警官會不會親自介入這件離奇的爆胎事件之中，期待，后續事件請鎖定CBS電視臺——

羅夜關掉電視，咧嘴傻笑。

美國人的電視臺和狗仔隊就是高效，不得不令人點贊。

自己親自制造出來的惡搞本來可以讓他爽很久，但他卻高興不起來。

在阿拉斯加州曝光后，他的面孔一定會被毛子看見，他們會很容易查到他所在的位置，搞不好過兩天他覺得離開這座城市，換個身份繼續躲藏。

在紐約呆了大半年，他已經有點舍不得這座龐大繁華的都市。

如果不告訴埃瑪真相，若毛子找上門，她會受到牽連，沒準性命不保，這里的房客也會遭殃。

他們會躲在陰暗中將知情人一個個滅掉，他們會夜半像幽靈一樣的接近老宅子，匕首靈敏一抹，血從頸動脈無聲的噴出，染紅地板，或者草地。

能保護自己的是什么，目前只有槍，但俄羅斯人有麻醉槍，盯著你就像盯著一頭睡覺的短尾鱷。

活過前四季，不能在第五季被人捉了。

況且，假如烏托邦加入了俄羅斯的懷抱，事情會變得更糟糕，毛子也許會直接毀掉他們制造出來的叛逃產品，而不是活捉。

所以，假設這種可能會發生，那么他留下來等同于自己拿著槍朝著腦殼打。

如果告訴埃瑪真相，埃瑪就算想保全他無濟于事，美國人會用最快的速度抓住他把他弄去做超級士兵的研究，尤其是眼下，老美和毛子在超級士兵的研究方面，老美處于下風。

最壞的一種情況，毛子在他的體內設定了某種自毀程序，不用動槍，到時他像狂犬病發作一樣自我毀滅，人完蛋的時候，不是從大腦，是從其他的部位，人在娘胎里最開始發育的部位，從神經管開始，烏托邦想干掉自己都輪不到他。

回到紐約后，羅夜察覺到瑞姬放在他腦子中的東西是那個能定位的閃爍紅點，她在幫自己。

脊柱和心臟內放了什么，目前未知。

烏托邦說，瑞姬寧愿萬劫不復也要幫自己，她為什么要這么干。

萬劫不復——對第三文明的人意味著什么，修羅城，城主，追獵手，這些天，晃蕩在羅夜大腦中最多的信息就是這些。

還有，那夜在草地上刻骨銘心的溫柔。

老房子這會兒只有畫家一人在畫室，門沒關，這特別稀奇，畫家的房門每次都是關的嚴嚴實實。

“來看看，像不像。”

羅夜看到畫像，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畫活了，畫家，沒想到你原來是王者，我一直以為你是塊青銅。”

畫中的瑞姬面容活的一樣，青春美貌，纖毛畢現，光澤動人，抽象形式和色彩搭配完美，人體的美感和生命力展現得淋漓盡致，她微笑著，望著天空，淡然若思。

“只畫了一個頭部，脖子以下還沒畫，要幾天的功夫，你別催我，耐心點。”

羅夜將今天惡搞得到的100美元拿給他。

“我有的是耐心，就當是定金。”

畫家笑道：“那么急干什么，等畫好了再收錢吧，滿意后再給，以物換物也可以啊。”

一樓的木門發出巨大的噪音。

“房東又受到刺激了，去幫她消消火吧，她在我們面前像女王一樣，你明白怎么做，是時候收割了，順帶把房門給我關上。”

畫家朝羅夜擠擠眼，這個眼色男人都懂。

羅夜走出畫室，把門帶上，他的心情突然間好了不少，他又看見瑞姬了，該死的畫家，不是人他是妖孽。

埃瑪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鼻子兩翼一聳一聳。

“房東，我猜猜看，是誰把你惹毛了。”

“幫我倒杯水，加冰。”

羅夜從廚房內幫她倒上一杯水，從冰箱內取出三塊小冰塊，扔進玻璃杯中，冰塊撞擊玻璃底部，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給。”

埃瑪端過水，喝了一半。

“你總是給我找麻煩，006！”

羅夜以為白天的事情是不是又暴露了，埃瑪卻又笑起來，“006，你討厭太一真忍嗎？”

“那個——胖子？”

“對，就他。”

“說不上討厭。”

“那沒什么了，晚安。”

她的背影消失在一樓右側樓道的盡頭的右拐處，那是她的臥室的方向，聲音從拐角處傳來：“我去他大爺，真想在他的腦后開一槍，他不該在這個世界存在，他是病毒！”

羅夜站在原地像思想家那樣沉思片刻，正打算上樓，卻感覺有什么靠近。

一樓靠近二樓樓梯口墻壁上的那扇窗戶上，有只小東西趴著。

“老兄，原來是你啊，怎么跑一樓了，女警察有槍，她討厭蝙蝠，小心一槍把你打成兩半。”

羅夜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蝙蝠從窗口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