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師生
- 癮愛成婚:譚總,別來無恙
- 左手月
- 3148字
- 2024-03-28 14:59:29
簡兮在電視上見過這個主持人,叫沈西文。
她似乎沒有長久的職業,喜歡什么就做什么,對任何事情都不能保證持久的熱情。
但她非常有名,是碩博連讀的語言天才。她精通八個國家的語言,還會很多方言,在語言這一塊,似乎就沒她學不會的。
最后一次在電視上見到她,好像還是去年,她當時說的是她要去研究動物之間說的話。
沒有人知道她是什么來歷,只知道遇上她的人都得給她讓道,就是個切切實實的女王。
沈西文見簡兮一直在看她,高深莫測的一笑,做了個口型:“嗨!”
簡兮認為沈西文有點莫名其妙,她沒理會,轉而盯著自己的畫看。
經過評委打分,簡兮和李馳并列第一,路萱冬錯過了奪取冠軍的機會。但她已經很知足,能得到這個名次,能讓那么多人認識她,夠了。
“兩位畫者的分數相同,為了分出勝負,我們按照規定,由裁判組立題,讓他們即興再畫一副。”
丹青賽舉辦多年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加賽的情況,但這種情況還是少之又少。
評委席也在竊竊私語,大概是在商量選什么題目。討論半天,主持人讓張古宣布題目,張古在眾多評委的提議中選擇了忠貞。
簡兮和李馳進入狀態都很快,雖說剛畫完一幅畫,兩個人都有些疲倦,但是狀態驚人的好。
李馳大概是受了簡兮第一幅畫的影響,這次畫的是大主題,是在五星紅旗下很多人一起宣誓。
個人要忠于國家,反映的是愛國心意,也是符合“忠貞”這個題目的。而且他畫的大氣磅礴、無比神圣,讓人肅然起敬。
簡兮畫的則恰恰相反,如果說她的第一幅畫畫的是大愛,那這副就是言情小意。
她畫的內容是,高山之上萬里晴空,一只大雁從高空墜落,投地而亡。
畫的旁邊還配了詩句:千山暮雪,只影像誰去?
簡兮寫的是簪花小楷。
雖說她的書法不驚艷,但也是有不錯的功底在的,起碼不會拉低她畫的品次,甚至還讓人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
兩人的畫作畫完,臺下又出現了議論聲,看起來觀眾是意見不能統一,只持哪一個的都有。
對簡兮來說這是件好事,因為人們的關注點已經放在了她的畫上,而不是她是誰的妻子,是不是讓丹青賽染上了銅臭之氣。
“因為這是決賽,評委席每位評委手上的票都很重要,在你們投票之前,我希望各位能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因為我覺得觀眾們很想聽。”沈西文笑意盈盈的說。
“大雁是忠貞之鳥,我認為更符合題意,所以這一票我投給簡兮。”
“雁失其侶,哀鳴而死,毫無疑問,我和林老師看法一樣,投給簡兮。”
“我一直非常喜歡李馳的畫,也認為他在初期的時候,是沒有請槍手的,那就是他的個人水平。
但這一次,我也覺得把忠貞套在國家和個人上面,多少都有點跑題了。對待我們的祖國,我們提到更多的應該是忠誠。”
“你們兩位都是天才畫者,單從技藝方面論高低是不分伯仲。但簡兮更有想法、更全面,我這一票也投給你。李馳也不要灰心,你的未來還有很多可能。”
最后投票的是張古,說出了這樣贊美她的話。她感到非常意外,畢竟當初因為許慶的事,她和張古鬧的非常不愉快。
她甚至一度認為張古是徒有其名,配不上畫界泰斗的名聲。畫技高又怎樣,品質太差了。
以張古如今的地位不該懼怕譚氏,畢竟他不是經商的,也早就賺夠了幾輩人的錢。
他肯把票投給她,并且為她說話,就證明他已經不在乎之前的事了。
也許,那場不愉快之后張古就忘了,而她卻念念不忘,以為對方會對自己不利。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結果是大多數評委把票投給了簡兮,也有少數的人認為,忠貞應該是個大環境,不是單純指對愛情忠貞。
因為這次比賽爭議非常大,這次參與投票的不僅有專業評委和投資方代表,更有大眾評委。
為了保證公平,讓誰上臺投票是采用擊鼓傳花的辦法,隨機選出的。也許是簡兮幸運,這次被抽到的大多是女性。
女性天生更感性,有誰不喜歡這首《雁丘詞》,不為其描述的感情感動的?況且在女性的眼中,忠貞已經被定義為愛情的專屬。
簡兮本以為這場決賽肯定會不太平,明里暗里不知會有多少暗流涌動,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當場質問、被抨擊的準備,沒想到會這么順利。
難道她的畫真的能引起這么多人的共鳴?說真的,她從來沒有這樣的自信,只是簡單的認為,有人能喜歡她的畫就不錯了。
頒獎典禮前,白龍甘問簡兮:“為什么不給第一幅畫題字?”
簡兮模樣有點憨:“忘了。”
“這種事都能忘?”
“我一緊張就忘了。”
白龍甘嚴肅板正的臉上有了一抹笑意:“看不出來你的緊張,感覺是游刃有余的樣子。”
“我也是第一次參加這么正式的比賽,又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決賽,之前還備受爭議,怎么可能不緊張呢。”
白龍甘看著簡兮的畫,意味深長地說:“你畫的很好,你的畫有靈魂,這比什么都重要。”
“白老謬贊。”
“你第一幅畫想提什么字?”
簡兮笑著說:“我早就聽說您的書法不次于畫技,不知可否賞一點墨寶。”
白龍甘點頭:“你說。”
“我想提的字是天塹變通途。”
“這句說的是武漢長江大橋。”
好吧!都說白龍甘做事情較真,認死理,今天一見,果然所傳非虛。
“反正說的都是橋,意境到了就可以,再者說了,他老人家不是沒生到現在嗎,不然可能說的就是我畫中的橋了。”
“用偉人的詞怎么能隨意,我先去洗手,你給我磨墨。”
簡兮松了口氣,心里暗暗慶幸好在白龍甘沒讓她沐浴焚香,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怪她會這么想,白龍甘在畫界以嚴厲刻板聞名,可能正是因為他太過耿直,所以才不如張古名氣大,處處被人壓一頭。
憑心而論,簡兮更喜歡白龍甘的風格,簡單大氣,有一種單刀直入的暢快。
放眼整個畫界,像他這么直率、堅持自我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很多畫者在初期沒成名的時候,都有自己的風格以及鐘愛的表達方式。當他們有一定的名氣并且有粉絲的時候,他們就開始改變。
這種改變是為了順應市場,讓自己的畫銷路更好。直白來說,就是去用畫討好別人。這樣的路走久了就會迷失當初的自己,變成了畫畫機器。
雖然一時能夠斂財,但沒有創新一味的隨大流,最后還是會碌碌無名。能走到最后的,永遠是經歷過大浪淘沙,有自己風格的。
張古是,白龍甘也是。
但相比于白龍甘更為圓滑的張古,在畫界是風生水起,這說明一個事實,社交是人生永遠的必修課。
不過,簡兮自然更偏向于后者。
白龍甘洗手后回來,在畫上題了字。和他的書法筆,簡兮的簪花小楷就變成了小兒科。
“早知道就偷偷拿去讓您給我寫了,現在這么多人都看著,我感覺有點沒面子。”簡兮實話實說。
白龍甘難得的神色柔和,他微微牽扯嘴角,不怎么明顯的笑了一下,然后轉身離開。
這時張古走過來,對簡兮說:“他給你題字是莫大的榮耀,你應該慶幸。”
簡兮態度恭敬地叫了聲:“張老。”
“都說老白刻板,最難相處,別人見了他說話才畏手畏腳,你怎么卻反過來了?是我表現的不夠平易近人嗎?”
簡兮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她總不能說,就是因為你表現的太平易近人,所以我心里才不踏實。我覺得你的臉上就像是掛了一張面具,沒有人能看到面具下最真實的你。
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是有一種莫名恐懼,她也是如此。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或是為了買個心安,她盡量不接觸這樣的人。
“我記得你以前伶牙俐齒,在我面前是不懂得收斂鋒芒的,也從來沒把我當成前輩看過,現在是怎么了?問你一句話你都不敢回答了嗎?”
張古的直白讓簡兮不適應,她覺得對方沒有資格這樣和說話。但是,張古剛才畢竟選了她,她不好這么快反駁他的。
況且,在場這么多新聞人,萬一哪個借機生事,說她仗著丈夫有錢,仗勢欺人,不尊重張老怎么辦?
忍吧!反正他們碰面可能就這一次了。
張古沒想到簡兮還是不說話,他嘆氣:“老白從來沒給人題過字,今天他這么做,就是認你做他的學生了。”
張古現在的情緒非常不好,他想要一個有天賦的學生,不然當初也不會對許慶窮追不舍。
他早就看出簡兮的能力,想著等她折桂之后,他就收她為學生,沒想到卻被人搶先一步。
他心情能好才奇怪了。
簡兮被張古的話驚到,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她早就想過要是能有白龍甘這樣的老師就好了,她的進步一定會更快,但她一直覺得這個想法不可能實現的。
“您說的是真的嗎?”
張古冷眼看著她,說:“怎么,你覺得我長得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