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科德斯克魯，兄弟，你想要什么，我有……”科德想說些什么，但是被無情的打斷。

“身份。”

“黑火幫控制者，碼頭區三分之一的資產都是我的，我有錢，有人脈，只要……”

科德依然在這場詢問中摻雜著自己的條件，金錢？女人？這些他都有，如果對面這個人想要貴族小姐他都能幫這個近乎冷酷的人弄過來。

但是，冰冷的目光直刺著他，他的面部有些生疼。這個人就就像一個問答機械，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只有輸入準確的訊息，他才會繼續問下一個問題。

科德想在關鍵信息上撒謊，但是，冷冽的表情讓他的話在出口的一刻就變成實話，他不敢賭，堵對方手中的槍不會發射。

不，科德毫不懷疑那把槍會發射，只要他的錯漏數量超過對面的耐性。

快速的問訊中他很難編制出一個嚴謹的邏輯鏈，所有問題都會被反復、多次、換個角度詢問，他甚至無法撒謊。

他媽的！這是哪來的殺神！他科德也沒有招惹什么人啊！

“和波克的關系。”

“合作伙伴，他媽的我們是合作伙伴，他給我站臺，我給他做事，就這么簡單，他媽的我還要說幾遍！”

科德通紅臉，他神經在快速問詢下緊繃著，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濫用藥物的腦子在飛快的問詢下閥門已經被破壞。

“你想死嗎？”威脅，甚至談不上威脅的話語從烏托口中以一種十分平靜的口中說出。

“不……不想。”

總算，這個殺神總算露出了他的目的，科德松了口氣，有目的就好辦了，至少他現在還不會殺了自己。

該死，這殺神什么怪物！周圍的手下都被干掉了，一腳踹開加固鐵門，這他媽是騎士吧！

科德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他至少還能吐槽。

砰！

槍聲響起，科德被爆頭了。

烏托不想讓他活，因為科德不讓其他人活，倫斯特碼頭區所有人都要被驅逐，清空碼頭區，為重建做準備，這里的人全部淪為奴隸，甚至連成為乞丐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們要把碼頭區的人變成貨物、財產，一種不再配稱之為人的事物，就像那群礦工一樣。

這就是科德和波克商定的合作，科德出人逼迫行動，波克給個進入上層階級的門票，互利互惠，代價就是倫斯特碼頭區人民的血肉。

這個計劃已經實施下去了，必須延緩進度。

“起來吧，再裝下去我不介意讓你真的死。”烏托對著手下的尸體說道。

手下沒有死，一個底層混混都會有穿鋼片防身，這群高層怎么可能沒有？

手下穿了防彈衣，刀沒有沒入他的心臟，只是刺傷了表皮，他的胸口甚至有著輕微的起伏。

呼吸是瞞不住的。

“閣下有何吩咐？”手下起身，恭敬地詢問道。

過了一會，烏托走了，他已經達成了今天的目的，接下來是等待機會。

手下環顧四周，除了科德的尸體還有幾個女人，她們努力讓自己不受到任何注意，但美好的身體總會誘捕異性的眼球，這是天性。

砰！砰！砰！

保全自身也是天性。

現在，他是老大了，暫時的。

老大陷入沉思，他需要減少行動，明面上的大規模的行動，那個殺神會再來的。

但是《7812決策》決議擴大城衛軍招募，新兵的任務就是進行收稅，只要夸大一點點稅收……

不不不，不用夸大，只要最高事務官親筆簽署的法令，一個針對碼頭區的法令，一個關于擴建和征稅的法令，一個，合法合規讓人變成奴隸的法令。

這是常見的，每個區有每個區的法令，富人區的《環境保護法》便是針對那些貴族居住的區域的法令，而現在，碼頭區需要一個針對窮人的法令。

他相信最高政務官會欣然同意這個提議，因為在警察改革、城衛軍擴張后，碼頭區實質上落入黑火幫的掌控中了，提出這個法令只會幫助波克更好的實施計劃。

老大現在開始寫信，他一直是負責寫信的，如今只是原本由科德蓋的印章換成自己蓋，他知道該怎么做。

法令下達還需要時間，在此之前，他需要收斂行動，以及，收集零件。

艾米的棚屋，現在是半夜，卡倫和艾米已經睡著了。

“真小心。”烏托輕松越過一個簡易的警報裝置，絲線與金屬桿相連，如果觸動，金屬桿上面的金屬零件平衡就會被打破，叮叮當當的聲音會吵醒卡倫。

而卡倫有槍，槍就放在手中，在這個距離一般人還真躲不開卡倫的射擊。

一旁的艾米倒是沉沉睡去了，也是，情緒波動那么大也是該好好休息了。

烏托隨意找個地方，就這樣躺著閉眼了。

機甲部隊的后勤是充分、甚至可以說就像在家一樣，但是必要的野外生存訓練也會有，他們被要求能在各種場合進行休息。

而這種環境，算是小意思了，甚至還不如逆天的次聲波環境下入睡，那群教官就是傻子，鍛煉適應力不是變成非人，他媽的那個正常人類能在次聲波環境下睡得安詳，這個訓練有個屁用。

算了，烏托換個姿勢，思考起《7812決策》的影響，這個政策比他想象的影響還要深刻，流浪騎士的出現和大爆炸是一個導火索，城衛軍和教會的大規模減員更是助燃劑，引爆了兩位騎士之間的矛盾。

現在守護騎士讓出碼頭區，甚至讓出了城衛軍系統，轉而關注工廠建設，這給了剛烈騎士機會。

剛烈騎士開始逐步接收整合荒牙騎士遺留的產業，通過最高事務官波克之手，碼頭區重建計劃就是其中的一環。

但，守護騎士真的全盤放棄了嗎？不見得，《7812決策》是騎士與騎士之間妥協的產物。

那個工廠建設，任何政策都不可能是無用的，守護騎士必然在謀劃更大的事物。

總而言之，烏托并不需要面對兩名騎士，這是個機會，烏托現在要面對的謀殺犯只有一個，那就是正在進行謀殺的剛烈騎士！

這需要好好計劃，需要更多情報，需要直搗黃龍，不能讓這個人有一絲機會碰到騎士機關。

哎，騎士機關。

政治已經開始影響倫斯特人民，苦難的日子將會更加苦難，但是作為政策的基石，剛烈騎士，腓列特，他并不在乎。

或者說，這些人在他看就像是游戲中的人口單位，只要代價合適，就可以被用來遷移、并入電網、獻祭……

人是依附于騎士存在的，貴族只是更有價值的財產，他們的關系就是封建人身依附關系，腓列特為他們提供安全、工作崗位、食物等等活下去必要的食物，或者說，他們依附于腓列特才有生存的資格，而人民作為腓列特的財產，為他產出更大的財富。

僅此而已。

腓列特要面對的始終是與他站在同樣高度，被神明賜福的騎士，之前是荒牙騎士，現在剩下守護騎士巴亞德。

呵，被流浪騎士殺死的荒牙，多么荒誕的劇情！

腓列特捏碎手中的玻璃杯，酒紅色液體灑滿地毯，玻璃刺入掌心，但腓列特依然沒有松手，這些玻璃刺不穿他的手繭，更為鋒利的事物他都試過。

倒是荒牙，死得可笑，被區區一個流浪騎士殺死。

“巴亞德如何？”

失敗者不值得腓列特關心，可笑的失敗者更不值得，即使是和他爭斗了十多年的對手，但是他死了，現在，更值得腓列特關心的是守護騎士，那個從王都來的“圣騎士”。

“腓特烈大人……這是……最近的動向。”手下呈遞了一份報告，戰戰兢兢。

報告的內容非常不好，教會那邊已經完全倒向那個年輕的騎士，原本不看好，甚至被議會明里暗里百般阻撓的鐵路鏈接計劃已經基本完工，周邊內陸城鎮已經與倫斯特連成一個整體，所有資源，都將涌入倫斯特。

但這些都在教會的控制之下，而他，剛烈騎士腓列特完全插不了手，甚至可以說，如果巴亞德所實施的工廠擴大計劃順利完成，倫斯特將會事實的割裂成兩個部分。

一個是有著完整工業體系的巴亞德一派，另一個是剛烈騎士，也就是他腓列特一派，他們只能依靠碼頭區以及周邊工業區與巴亞德對抗。

這個局勢非常不好，因為靠外進行資源輸入的剛烈騎士是不可能對抗擁有完整工業體系的守護騎士。

巴亞德完全可以阻斷工業原料輸入倫斯特，這樣倫斯特工業體系將會死絕，僅僅留下碼頭區支撐，但，沒有財富來源的碼頭區只會慢性死亡，最終整個倫斯特都會被巴亞德掌握。

如果單看經濟上是這樣的，但是，他們是騎士。

能夠開啟神跡機關的騎士，無數人贊譽的騎士，僅僅憑借經濟手段就能殺死一名騎士，那只能說明他不是騎士。

或者說，這個計策是由一個不是騎士的平民想出來的，他不懂騎士，也不懂騎士之間的關系。

因為，真正的騎士只會死于與另一名騎士的決斗之中。

“大人，要……怎么辦？”手下似乎忍受不了腓特烈身邊的氣氛，他知道這位大人的性格，被圍剿成這樣，他恐怕會吃人吧……

他由衷的希望……腓特烈的怒火吃的不是自己。

但出乎預料的是，腓特烈并沒有發怒，而是看向這個緊張的要命的手下，說道：“別那副樣子，你說，這倫斯特是怎么來的？”

“大人，當然是您親手造就的，您英明神武，風車君主任命您為開拓騎士，您在這片土地親手擊敗荒牙騎士，將整片倫斯特納入風車王國版圖。”手下松了口氣，他開始高聲恭維道。

“是您，倫斯特變成如今這樣繁榮，是您，擊敗法蘭諸多覬覦這里的騎士，守護了這一方安寧，是您，剛烈騎士腓列特，讓這片土地充滿勃勃生機，您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腓列特很受用，他站起身，命令道：“碼頭區那邊，殺了。

殘酷的命令讓手下直哆嗦，他趕緊勸說：“那可是好幾萬人！”

“所以呢？”腓列特陰冷的眼神讓手下突然清醒過來，倫斯特是腓特烈大人打下來的，所以，他甚至可以來第二次。

“那教會那邊？”

手下心臟抽動，他提起了教會。

“不需要理睬那些，給我寫函，邀請巴亞德過來，我要和他‘切磋’。”

完美的身姿？高尚的道德？優雅的儀態？聰慧的頭腦？

哈。

他要告訴這個年輕人。

騎士之所以是騎士，和這些無關。

騎士為什么是騎士？

當然是……他們能夠駕駛，騎士機關。

所有的名譽，所有的地位，都建立在這神之機關的榮光之下。

“是，在下這就擬稿。”手下退下了，他要立即將這件事告訴波克，以及他的合作伙伴。

腓列特凝視手下退下，他施施然坐下，對著天空嗤笑道：“小把戲。”

從騎士府邸發出了一封函，同時還有兩封信。

另一邊，巴亞德在工廠的一處工坊內，他正操縱機床，對著一塊鋼板加工，絲絲的鋼屑不斷被風機吹走，細細的紋路在鋼板中浮現，這是一個程序卡，插入差分機的程序卡。

01構成的信息將會在這里被刻入，這個程序將會成為移動工廠龐大的運行邏輯中的一部分，那個怪獸的軀體將會成為按照指令服從騎士的意志。

“巴亞德！”

主教匆匆地步伐趕來，手中是一封已經拆開的信件，以及一個沒有拆開的函。

鑄鐵一般堅硬雄壯的身軀如今卻是氣喘吁吁，足以可見主教亞倫趕來時的匆忙，他的黃銅齒輪袍子已經被他卷起，紅色的肌膚像是散發陣陣熱氣。

“怎么了？亞倫？”

巴亞德停下手中的工作，他問道，這個老朋友一直都很穩重，如今卻是怎么了？

“腓列特要殺人！要殺死上萬人！”

“他不知道教會發布的《告泛西大陸國家及各組織關于異端行為通知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