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異響讓烏托警覺，他用手勢警示卡倫，提醒她小心，隨后他繼續和卡倫開始聊一些有的沒的，營造他們還在交流的假象。
烏托已經拿起槍，正向異響發出的方向移動。
可能是變異人，可能是士兵，也可能是烏托聽錯，不，烏托自信自己不會聽錯的，這一定是人的腳步聲。
即使烏托在不斷與卡倫交談，但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黑色黏菌好像能將腳步聲與談話聲吸附，仿佛有什么幽暗的怪物在漆黑中將聲音剝奪。
漸漸地，烏托與卡倫不再交談，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回蕩在小水道空蕩蕩的空間之中。
陡然間，流水劃拉聲與水滴落下的聲音都如此清晰的回響在他們耳邊，就像，這里已經空無一人。
他們在哪？卡倫在本子上寫道。
不知道，烏托搖搖頭，這里的管系過于凌亂，烏托也不能確定具體位置，除非，他們再次發出響聲。
“怎么做？”卡倫直接問道，現在他們就在躲貓貓，就這樣僵著只會陷入耐性的比拼。
“要不，直接說出我們的目的？”烏托提議道。
“你是笨蛋嗎？”卡倫直言不諱拒絕了烏托的提議。
“你說人家就信啊？你知不知道有人為了邀功，用食物取得他們的信任，然后騙出他們的據點一鍋端的啊。”
“這有什么功勞嗎？”烏托有些疑惑。
“教會有獎勵。”卡倫直接說出了答案。
而且獎勵還挺豐厚的，聽說舉報人的孩子被神官納入培養了，有希望成為一個教士。
相比起那些丑陋又窮苦的畸形人，當然是自己的未來更重要，因此在王都那邊有一段時間這種新聞層出不窮。
直到凈化程序啟動，王都不再有畸形人的生存空間。
而倫斯特，估計只會是王都的重演。
但，烏托，卡倫望向小心翼翼走向聲音發出方向的烏托，這個亂來的家伙會給她驚喜的。
“你們也聽到了吧，凈化程序已經啟動了。”烏托向聲音發出的方向說道。
這確實是一個大大的驚喜，這家伙，真聽不懂人話是吧。
“你們派去刺殺騎士的人已經死完了，在我們來之前，他們已經重新啟動凈化程序。”烏托將手中的槍械高高舉起。
那不是正派騎士的配槍，而是烏托從死去青年手中接過的火槍。
“這把槍，是我從一個長滿觸須的青年手中接過的。”
燈棒將這把火槍照得明亮，外表已經磨損不堪的火槍在此刻像是黃金一般閃亮。
那是一聲驚呼，從烏托對面的方向發出的聲音，似乎奇怪為什么這把槍會在烏托手中。
“他死了，在他臨死前我接過了他的槍。”烏托并沒有繼續前進，而是解釋道。
“我答應他了，我會幫你們的，城衛軍已經要來了，沒多少時間了。”
隨即是一陣騷亂，衣物摩挲的聲音在烏托耳邊清晰可聞，但他一動不動，仿佛是雕塑一般，等待著隱藏之人的選擇。
卡倫看了看烏托，他怎么知道城衛軍會來的？
“真的嗎？”一道微弱的聲音發出來，那是小孩的聲音？
“真的！”烏托肯定地答道。
說完，一個小孩從暗處怯生生走出來。
這是一個滿是破洞，渾身臟兮兮的小孩，如果忽視他的臉的話，如同烏托看到的那些尸體一般，他的面孔像是將甲蟲、麻雀、蜥蜴、蜜蜂……胡亂賽進入雜糅在一起。
復眼每一顆眼球在燈棒的光芒反射下都倒映著烏托的身形，鱗片隨著呼吸而起伏，夾雜在鱗片間隙的毛發都隨著他的心情而顫抖。
烏托難以想象為什么一個人能長成這樣子，他的大腦該怎么處理復眼獲取的信息？他的鱗片和毛發又該怎么由基因調配出來？
他，或者說他的先輩到底經歷了什么？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烏托蹲下聲，將火槍展示給他看，他輕聲問道：“你知道拿著這把槍的人是誰嗎？”
“蘇耶哥哥。”
剛才離得遠烏托沒有聽清，這個孩子，說話好像是帶著重音的，仿佛就像是有兩套發聲器官。
“孩子，你能帶我們去你的聚集地嗎？”烏托問道。
孩子點了點頭，隨后在前面帶路。
隨著小孩的步伐，他們走過復雜的下水道系統，除了腳上的黏菌依然茂盛以外，他們能夠聽清一些窸窣的動靜，那是老鼠的聲響。
看來這里還沒有被灌入毒氣，不知道變異人的情況如何？
就在烏托這樣想的時候，他們即將拐過一個拐角。
突然間，寒光一閃，烏托脖子發涼。
但他的反應更快，擋住刺來的匕首，接著他憑著感覺將槍口對準襲擊的人。
“別動。”烏托告誡。
“該死的地上人。”襲擊的人咒罵道，但沒有任何動作，顯然他知道火槍的威力。
“停手吧，我們談談。”
“呸！”僅用一個詞拒絕了烏托的提議
“我們沒有惡意，這樣吧，我先移開槍，而且你們應該知道，如果是城衛軍來那么可不止我們這兩個人。”烏托試圖努力并將火槍往后拋去。
但襲擊人接著這個機會再次攻擊烏托，鋒利的匕首直沖烏托的心臟。
顯然，他低估了烏托的反應速度，就在烏托拋槍的一瞬間，另一只手后發先至，牢牢握住襲擊者的手臂。
緊接著，一記完美的過肩摔將襲擊者撂倒在地。
“烏托。”躲在一旁的卡倫將火槍遞給了烏托。
烏托結果之后看著眼前的變異人，這個人的變異程度比剛才那個小孩略微低一點，但依然像是怪物。
“我們沒有惡意，不然剛才我就開槍了。”烏托再次表示自己的無害。
“哼！”
“凈化程序已經啟動，城衛軍馬上就要來了，我有辦法可以幫助你們。”烏托向他保證。
躺在地上的人看著烏托，凄厲地說道：“那又怎樣？蘇耶死了、羅倫特死了、大伙們都死了！死的都差不多了！不如全死了一了百了！”
砰！
烏托開槍了。
他抓起襲擊者的衣領說道：“你想死別帶著所有人，我答應蘇耶會救你們的，帶我去聚居地！”
他將槍口指著襲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