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襲擊者，烏托憤怒的嘶吼讓襲擊者有些愣神。
他呆呆地看著烏托，似乎在問為什么？為什么要幫我們？
“托卡叔叔。”被嚇住了小孩怯生生地喊道。
托卡在聽到的叫聲一瞬間恢復了精神，他甩開抓住他的領口的手，起身一把抱起怯生生的小孩。
“杰米，沒事了，托卡叔叔在這。”他摸著小孩頭，安慰道。
托卡惡狠狠地盯了眼烏托，說道：“跟我來。”
烏托收回了火槍，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的無害，在他身后的卡倫也收起了武器。
“最好就像你說的那樣。”托卡語氣嚴重的補充道。
什么嘛？欺軟怕硬是吧？也就遇見烏托這樣的人，換成城衛軍早就落荒而逃了。
“呵，剛才還要去死。”
烏托也會刺人？卡倫還以為烏托是好好先生呢。
“哼！”托卡不再說話，只是沉默地往里走。
下水道的管道是交錯密布的，拖卡的行動路徑也是七彎八繞的，有那么一瞬間烏托都覺得托卡是在拖延時間。
但卡倫給了否定的回答，在她的記事本上是密密麻麻烏托看不懂的符號，這些繁雜的符號通過卡倫的口只告訴烏托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正在前進。
又過了好一會，托卡才說道：“到了。”
“好遠。”烏托有些感嘆，如果不是遇到孩子和有人帶路，他確實很難找到變異人的聚居地。
“哼，還不是因為你們地上人。”托卡抱怨。
教會步步緊逼，壓縮變異人的生存空間，城衛軍一步一步侵蝕畸形人所處下水道的區域，甚至于，凈化裝置直接灌入毒氣。
該死，托卡想到了奮不顧身的蘇耶，手忍不住撰成拳頭。
他也不想將烏托這個看上去就像是貴族的人帶到這個聚居地，但是就像他說的那樣，城衛軍已經開始行動了。
不帶又能怎樣？他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似乎只能相信眼前這個酷似貴族的青年。
“我……”托卡將要開口說話。
剎那間，金屬相互咬合的咔嚓聲響起，蒸汽機關特有的嗡鳴聲響起，這在烏托耳中像是驚雷一般明顯。
他高喊：“當心，掩護。”
但為時已晚，蒸汽積累的勢能轉換為鉛制子彈的動能，血花在托卡身上綻放，他茫然地望著天空，似乎不能理解他為什么死了。
“是城衛軍。”
“可惡。”這里出現城衛軍意味著這個聚落已經被剿滅了？
但當下需要自保，蒸汽機關給步槍充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他們還有時間準備。
烏托將火槍遞給了卡倫，她沒有武器，需要一個防身手段。
燈棒已經被他們熄滅，城衛軍那邊也沒有照明，現在是看誰最先找到對方的位置。
但相比起烏托，城衛軍有個天然的優勢，那就是他們穿著士兵機關。士兵機關幾乎可以說是所有要害部位都被防護著，烏托的火槍很難對對方造成傷害。
寂靜的對決在黑暗中延伸，他們比的是誰先犯錯，而城衛軍有數次機會，烏托只有一次機會。
靜悄悄的下水道中只剩下老鼠驚恐地逃竄聲，雙方仿佛黑夜里的獵人，靜靜等待著獵物發出聲響的一刻。
但烏托率先發出了行動，他朝著開槍的方向扔出了燈棒。
昏暗的燈光在此刻變得如此明亮，照亮了黑暗的下水道入口，士兵機關那厚重外殼下的金屬反光在此刻顯得如此明亮。
在烏托眼中，這個光芒像是黑暗中的明亮的火炬，如此的顯眼。
士兵竟然直接朝著扔出燈光的方向再一次射擊，蒸汽的嗡鳴、鍋爐的沸騰像是發起進攻的號角。
烏托拔出火槍在燈光的照耀下對準士兵機關射擊。
砰！
柔軟的菌毯輕柔的接住了蠻橫的士兵機關，但依然掩蓋不了重型盔甲重重地摔倒聲。
此時烏托已經沖向燈棒照耀的士兵機關處。
他對自己槍法有著絕對的自信，在如此短的距離不可能不命中他瞄準的地方。
但還有士兵！剛才不止一個士兵在射擊。
緊接著，另一個燈棒被烏托高高擲向暗處，光芒如同驅散黑夜的初陽一般照亮幽邃的下水道。
那個士兵已然對準烏托，將要扣動扳機，泵動的活塞發出咔嚓聲音，噴涌而出的蒸汽即將化為奪人性命的鉛制子彈。
二人如同西部牛仔的對決，誰拔槍快、誰射得準，誰就是最終的勝者，最后活下去的贏家！
砰！
中槍的是士兵！他的蒸汽步槍被稍微偏移了一點距離，子彈直接射在了距離烏托很遠的墻壁上。
砰！
又是一槍，士兵被爆頭了，血液飛濺，厚重的士兵機關重重倒在水潭里。
“好險。”烏托有些感慨，雖然按照剛才的士兵瞄準的位置，不一定會擊中他就是了。
“烏托，快來！”卡倫高聲招呼。
來到卡倫身邊，是緊緊抱著杰米的托卡，在他背后是兩個巨大的血窟窿。空洞洞地眼神看著烏托，茫然的臉龐似乎在控訴為什么？
“哎。”沒想到士兵已經入侵到這里了，希望聚落還沒有被發現。
卡倫扒開托卡，露出杰米。
但，子彈穿過了托卡的胸膛，直接射入了杰米的復眼，紅色的液體緩緩從黑框中流出。
“該死！”烏托罵了一聲，這個時代，小孩也逃不開這樣痛苦死去的命運。
但在最后關頭倒在了這里，烏托二人顯然連聚居地在哪都不知道，更別說確認變異人的生存情況了。
“怎么辦？”
“附近找找。”烏托不想這么放棄。
青年最后絕望向他發起攻擊、托卡保護杰米，他認為，他們應該被拯救，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如同不可接觸者一般活著。
但是是徒勞，烏托找遍了周圍的地方依然沒有找到這個區域的聚居地。
“被殺完了？”卡倫問道
“可能是。”
“那我們走？”卡倫建議。
走嗎？怎么可能！
“我們去其他地方找。”烏托拉著卡倫向周圍跑去。
這個下水道不可能只有這么一處聚居地，一定存在一個地方，變異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