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紫電狼戰
- 無限升級:丹田破碎又如何
- 飛莫魚然1
- 4439字
- 2024-04-06 08:53:11
任玄聞聲轉身,心頭猛地一跳。眼前之人鶴發童顏,雙目炯炯有神,嘴角噙著一抹洞悉世情的笑意,赫然是月滿閣中那位專講前朝江湖軼事的說書先生!
“先生!”任玄又驚又喜,連忙抱拳。
說書先生拂袖虛扶,目光似不經意掃過任玄手中《九轉神功》秘籍,呵呵一笑:“小友福緣深厚,這《九轉神功》沉寂多年,竟入你手,豈非天意?”語帶玄機,仿佛早已知曉。
任玄心中疑云驟起:秘籍方才購得,尚未示人,先生如何得知?更令他警覺的是,先生竟似深知其不凡。他面上不動聲色:“先生謬贊,晚輩不過隨意購得,尚不知深淺。”
說書先生凝視任玄片刻,似看穿他心中疑慮,意味深長低語:“機緣自有定數。此物于你大有裨益,切記好生參悟,此中玄妙,或解你身世之惑。”言罷,飄然轉身,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熙攘人潮之中。
任玄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疑竇叢生。此人行蹤飄忽,言語莫測,是善意提點,還是另有所圖?他低頭看著手中古樸秘籍,直覺已成燙手山芋。猶豫片刻,終將其貼身藏好,與孟星魂尋了處僻靜山坳。
兩人尋得背風巨石,任玄小心翼翼翻開卻是一段晦澀難懂的內容:
“道有先天與后天,后天渣質已無用,先天一點號真鉛…大道初修通九竅,蒙師指我一段功,先將九竅關門通。九竅原在尾閭穴,先從腳底涌泉沖。涌泉沖起漸至膝,膝下功夫須著力……過膝徐徐至尾閭…從此三關一撞開,泥丸頂上轉將來。金鎖關穿下鵲橋,重樓十二乃絳宮…黃庭一室一點靈…黃庭便是真玄關…須憑玄牝立根基…”
翻開秘籍末頁。果然,并非藏寶圖,而是一張觸手冰涼、堅韌異常的素色絹帛——
竟是江湖罕見的“冷玉箋”!其上以暗紅朱砂,淋漓書寫著一首血詩:
震位承天劫火延,坎宮解讖玉壺顛。誰執殘卷窺星斗,破盡玄機斷孽緣?
字跡潦草猙獰,透著絕望與不甘。任玄指尖劃過紙背,竟覺細微凸起。他心念一動,取水囊傾灑少許清水于絹帛邊緣,水跡浸潤處,四列鐵畫銀鉤的小篆緩緩浮現:
陰極生陽巽位懸,三生劫轉坎離淵。欲尋殘帙藏星處,金卯沉波海日燃!
孟星魂目光如電,折枝疾書推演:“‘金卯沉波海日燃’……金卯為卯時東方,沉波海日,乃日出東海之象!莫非指那傳說中的……蓬萊仙島?!”他猛地抬頭,“江湖傳聞,三十年前武庫大火,《九轉神功》正本及守經長老不知所蹤,最后線索便是長老乘船東渡,欲尋世外仙山避禍!”
任玄心頭豁然,正欲細究,那血書絹帛竟無火自燃!幽藍火焰轉瞬將其吞噬,只余一撮灰燼?;覡a之中,卻有一片薄如蟬翼、晶瑩剔透的琉璃片顯露。
孟星魂眼疾手快拾起。夕陽余暉穿透琉璃,在對面巖壁上投射出一幅奇異星圖!星辰方位流轉,竟與人體經脈穴位隱隱相合,而“天樞”穴光影凝聚處,赫然指向不遠處一座被當地人稱為“紫電峰”的險峻山崖!
“紫電洞!”兩人異口同聲。這血書、琉璃星圖,竟直指兇險莫測的紫電洞!
二人決意暫緩歸宗測試,先探紫電洞。山路崎嶇,行至半山腰狹窄棧道,勁風撲面,一道黑影如鬼魅自崖頂飛墜而下,穩穩攔在道中!
來人夜行勁裝,黑巾蒙面,惟露一雙冷電般的眼睛,手中血色長劍嗡鳴,劍尖直指任玄心口,聲音嘶啞如金鐵摩擦:“小輩!留下《清心劍典》,饒爾等不死!”
山風狂嘯,衣袂獵獵。任玄與孟星魂腳步一錯,已成犄角之勢。
“劍典?”任玄沉聲道,“閣下認錯人了!”
“哼!”黑衣人不再多言,血劍一抖,劍光暴漲,化作凄厲血虹,直刺任玄咽喉!劍勢奇詭狠辣,血腥氣濃重。
任玄身形急退,左掌一圈一帶,使出“四兩撥千斤”卸力,撥偏劍鋒。孟星魂清嘯一聲,長劍“流星”后發先至,疾點黑衣人握劍手腕“神門穴”,劍法輕靈迅捷,“星河倒掛”!
黑衣人“咦”了一聲,血劍倏然回旋,劍脊猛磕“流星”劍身。“鐺!”刺耳金鳴,火星四濺!黑衣人內力雄渾,震得孟星魂手臂微麻。血劍順勢斜撩,又一道血芒斬向任玄腰腹!
任玄臨危不亂,足尖點地,身形如柳絮飄起,險險避開劍鋒,同時并指如劍,直戳黑衣人肋下“章門穴”!三人在這狹窄棧道上兔起鶻落,劍光掌影翻飛。
數十招間,黑衣人血劍兇戾詭秘,但任玄身法靈動、掌法精妙,孟星魂劍術超群、沉穩老辣,配合漸趨默契。黑衣人久攻不下,反被逼得左支右絀。
覷準破綻,孟星魂劍走偏鋒,“月涌星沉”斜削下盤,迫其回防。任玄抓住電光石火之機,運足內力,雙掌齊出,“排山倒海”,雄渾掌力怒濤般拍向黑衣人前胸!
黑衣人倉促橫劍格擋,“砰”一聲悶響,竟被震得踉蹌后退數步,氣血翻涌,蒙面黑巾下隱現血絲。
“好!好得很!”黑衣人眼中厲色一閃,知今日難成。他怨毒瞪了二人一眼,猛地擲出一枚黑色彈丸!
“小心!”孟星魂急喝,拉著任玄疾退。
“噗”一聲輕響,彈丸爆開,濃烈刺鼻白煙瞬間彌漫棧道。
待煙霧稍散,黑衣人蹤影不見,只余那柄血色長劍插在石縫中,兀自嗡鳴。
“此人武功路數詭異邪門。”孟星魂拔出血劍,劍身血槽暗紅,觸手冰涼,透著邪氣。
任玄點頭,疑云更深:“《清心劍典》……莫非與我們所尋之物有關?”兩人不敢久留,匆匆向紫電峰頂掠去。
夜色深沉,星月無光。穿過一片陰森原始老林時,四周陡然響起一片毛骨悚然的“沙沙”聲,無數幽綠光點如鬼火在密林深處亮起,伴隨著低沉咆哮,緩緩圍攏。
“是狼群!小心!”孟星魂低喝,長劍已然出鞘。
任玄凝神戒備。狼群悍不畏死,撲擊如潮!兩人背靠背,劍光掌影交織如幕。
任玄掌力雄渾,掌風過處,必有一狼斃命!然群狼前仆后繼,殺之不盡!
一頭狡詐頭狼覷得任玄掌斃正面惡狼,自側后陰影暴起!利爪如鉤,撕裂寒風,直攫任玄左臂!
“嗤啦!”布帛撕裂,任玄左臂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悶哼一聲,強忍劇痛,反手一掌“裂石穿云”拍碎狼顱。
孟星魂見狀,劍勢陡然凌厲如狂風暴雪,“流星”劍光暴漲逼退群狼,迅速取出武宗秘制金瘡藥為任玄止血。藥粉敷上,清涼壓下火辣,血勢立止。
“多謝孟兄。”任玄咬牙,額角冷汗滲出。
“此藥只能暫緩,須盡快處置。血腥氣恐引兇物,快走!”孟星魂沉聲道。
歷經艱險,終抵紫電峰巔。幽深洞口隱于嶙峋怪石后,洞口上方寸草不生,巖石呈詭異紫黑色,細微電弧“噼啪”作響。
洞內陰寒刺骨,越深寒氣越盛,石壁凝結厚霜?;鹫畚⒐庀?,前方山壁巖縫中,赫然有三具身著前朝樣式、早已朽爛的甲胄白骨!姿態扭曲,似死前承受巨大痛苦。其中一具白骨嶙峋手骨,死死攥著半幅泛幽藍光澤的冰蠶絲帛。
“小心機關!”孟星魂示意任玄退后。劍尖遙指,內力輕吐,劍風拂向絲帛。
“錚!”絲帛被挑開瞬間,巖壁機括爆響,數十點藍汪汪淬毒透骨針如暴雨激射而出!
任玄早有防備,雙袖真氣灌注鼓蕩如云,“四兩撥千斤”絕技施展,袍袖翻飛卷起堅韌勁風,將毒針盡數掃落,叮當亂響。
毒針落盡,孟星魂才小心上前,用劍尖展開絲帛。但見其上繪著一幅極其怪異經脈運行圖!足少陰腎經與手少陽三焦經循行路線,竟與當世所有典籍記載截然相反,邪異逆天!
“逆脈行功?!”孟星魂臉色凝重,“此乃武學大忌,稍有不慎經脈寸斷!何人留此圖譜?!”
就在二人驚疑凝視圖譜之際,整個山洞猛地劇震!地動山搖,碎石簌簌。更駭然的是,洞頂一道不知何處折射而入的慘白雷光下,前方粗糙巖壁竟如冰面碎裂般,浮現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幽藍裂紋!
裂紋蔓延加深,“咔嚓”碎裂聲令人牙酸。一方丈許見方、通體晶瑩剔透、散發亙古寒意的巨大寒玉臺,竟從巖壁中“生長”而出!
玉臺正中,斜插一柄長劍!非金非玉,通體如玄冰雕琢,澄澈透明,無數細小霜花在內流轉旋舞。劍身周圍玉臺凝結千年不化厚重冰晶,寒氣四溢,洞窟溫度驟降,呵氣成霜。
“好強的寒冰劍意!”任玄相距數丈,便覺刺骨寒意撲面,袖口瞬間凝出冰棱!體內真氣似受牽引,隱隱加速。
孟星魂神情肅穆,凝運內力,隔空一劍刺向寒玉臺。凌厲劍氣破空,卻在距玉臺三尺處,如撞無形寒冰氣墻,“轟然”潰散,激起一圈寒氣漣漪!
“竟能震散劍氣?!”孟星魂收劍驚嘆,“這護體寒氣……當真可怖!
此時,地上半幅逆脈圖譜,在洞外慘淡月光下,竟泛起一層幽藍光暈,與寒玉臺、冰劍寒氣隱隱呼應!
任玄福至心靈,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圖譜逆脈路線。他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竟依圖所示,逆運體內真氣!剎那間,一股前所未有、仿佛來自九幽深處的刺骨寒意自內腑升起,瞬間流遍四肢百??!強忍經脈如被冰錐穿刺劇痛,緩緩抬起右手。
逆運真氣行至第七轉周天,任玄掌心已凝出幽藍冰晶!他咬牙低喝,手掌猛地按向冰劍劍柄!
“嗡——!”
寒玉臺爆發出龍吟般清越長嘯!一股沛然莫御、冰冷徹骨的洪流,順劍柄狂涌入任玄體內!無數細密如蟻、閃爍冰藍光芒的古老篆文,如同活物般沿其手臂經絡逆流而上,直沖識海!
“呃?。 比涡挥X頭顱欲裂,意識如墜冰窟!無數玄奧晦澀文字、圖像、法門瘋狂涌入!
待寒流洪潮稍息,任玄渾身覆薄冰霜,顫抖松手。冰劍依舊插著,但寒玉臺已布滿裂痕,“嘩啦”一聲,化作滿地晶瑩碎塊!
惟七片巴掌大小、薄如蟬翼、玉光溫潤的玉簡,靜靜懸浮碎冰之上,列作北斗七星。七簡俱刻太古云紋,繁復玄奧,暗藏天地樞機!
孟星魂小心取下一片玉簡。入手冰涼,嘗試以尋常內力注入,毫無反應。他心念一動,回憶任玄逆運真氣之狀,改變內息流轉細微順序。
“嗡……”玉簡云紋亮起一線微光!雖轉瞬即逝,已明關竅。
“原來如此!需以特定經脈順序催動內力激活!”
任玄體內寒氣稍平,亦取過玉簡嘗試。他剛經逆脈寒流洗禮,對寒氣感應敏銳,依直覺將殘留冰寒內力按獨特路線注入其中。
“刷!”
第七枚玉簡被激活瞬間,七片玉簡同時光芒大放!冰藍光暈交織,最終凝聚成三個古樸蒼勁、寒氣四溢的大字——《冰心鑒》!
其下,無數細小光字如瀑流淌,記載著這門曠世奇功的修煉總綱與境界要義:
第一重:寒泉凝息(筑基固元)
第二重:寒霜掌(子夜引月華,化氣為冰鋒,慎防凍脈)
第三重:千山寂(寒罡透體,遲滯氣血,敵手如陷泥沼)
……
第七重:雪域封(三丈冰域,萬物凝滯,然經脈逆沖,兇險萬分?。?
法門詭異霸道,體質要求苛刻,尤其那逆轉經脈、引納極寒之氣的路徑,完全顛覆當世武學根基!
任玄看得心神俱震??偩V末一行小字批注更觸目驚心:“此訣已臻當世武學之絕詣,習至巔峰或可逆天改命,然寒山七子,盡歿于功成反噬!”
他手指顫抖撫過玉簡邊緣一道細微凹痕,形狀特殊。猛地想起那攥絲帛白骨指骨上,似戴著一枚戒指!立刻回身尋去,果然在白骨指間找到一枚非金非玉、刻有同樣云紋的墨色指環。
任玄深吸一口氣,將指環嵌入玉簡凹痕。
“咔噠?!?
輕響過后,玉簡光華流轉,浮現一行殷紅如血蠅頭小楷,字跡與血書如出一轍:
后輩得訣,慎之!七子前車,寒毒噬心!欲破桎梏,非以至陽至烈之物調和不可!烈陽石或為惟一生路!
“烈陽石……”任玄與孟星魂同時低語,心頭沉重如鉛。這絕世奇功,竟是裹著蜜糖的穿腸毒藥!
恰在此時!
“啪、啪、啪!”三聲清脆擊掌,突兀地在死寂洞穴入口處響起。
兩人悚然一驚,霍然轉身!
洞口處,不知何時已悄然佇立三道身影!皆玄色勁裝,面上覆蓋猙獰青銅鬼面,惟露雙眼冰冷如霜,毫無人色。
為首一人身形高瘦,腰間懸一柄形制奇古、通體烏黑、隱泛暗紅血光的蛇形彎刀。他目光如毒蛇,死死鎖定懸浮的七片玉簡與任玄手中指環,聲音如同金屬刮擦,透著刺骨寒意:
“踏破鐵鞋無覓處……《冰心鑒》殘篇,還有……‘七絕滅度’的指環。小友,爾等手中之物,與本座師門……淵源可深得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