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新手
- 皇兄,我也想當太子
- 愛喝水的避寒大王
- 2147字
- 2024-04-17 11:09:02
開宴的這一日上午,張明德來到了滁州刺史府。
“康將軍?何許人也?”聽張明德講述了邱鵬的問題后,段然問道。
張明德跪在大堂中央,恭恭敬敬地回答段然提出的問題:“小人不知,只聽說原來是建康城的將軍,幾個月前來的滁州。”
“荊國的逆賊嗎?”
張明德瑟瑟發抖道:“就、就是,荊國的逆賊。”
段然從椅子上走下來,在張明德面前來回踱步:“他來滁州做什么?”
“小人不知。”張明德垂著頭,眼珠子左右搖晃,正在看眼前來回經過的、段然的官靴。他說道:“小人到現在都沒見過他,他也只通過邱鵬來傳消息。”
“什么消息?”
“叫、叫我們,帶著鹽工,起、起義,不,是造反。”
聽張明德如此說,段然周輔都陷入沉思。
“他現在在哪兒?手下有多少人?”段然問。
“小人不知。”張明德重重地磕了個頭。
段然擺擺手:“你出去吧。”
待張明德走后,周輔靠了過來。
“康城!”他說。
段然也猜出來這位康將軍正是當初在臺城密謀顛覆的康城,沒想到他竟然會跑到滁州來。
陳浩將事情在心中梳理一遍后,卻躬身向段然道喜:“耀之,大事可成矣!”
周輔也點頭稱是,見段然面色疑惑,解釋道:“兵源有了,出兵剿匪的理由也有了。”
段然頓時了然,也明白了康城來滁州的原因。準確說,不只是滁州,整個淮河流域各州府百姓,都和滁州人差不多,風格剽悍,一言不合即挺身而斗。若是要密謀造反,這里的百姓是極優的兵源。而滁州,一方面最是靠近臺城,另一方面,稍加操練,定遠鹽工更是可以成為一支強軍。
那日在鹽場暴動,至今叫段然記憶猶新。
想起張明德,段然問道:“真假?”
“九真一假。”周輔說。
“哪一假?”這話問出,段然自己也就清楚了答案,若說康城至今只和邱鵬勾結,未曾見過張明德等人,段然是不信的。
周輔見段然已經明了,就接著說道:“鹽工可以是康城密謀策反的兵源,那為何又不能成為我們剿匪的兵源呢?”
“康城能夠策反他們的理由,無非是我夏國朝廷要收走他們手里的鹽場,他最多只能許諾成事以后,鹽場全部交給他們。”
段然點頭稱是,十二家豪強也好,兩千鹽工也罷,只要新的鹽政能施行,他們都沒有理由跟著康城走了。至于會不會有所謂的愛國志士,毀家舍業地追隨康城造反,段然并不擔心,這樣的人,難道不是早和林家一般,死在五年前了嗎?即使真的有,恐怕也成不了規模。
到了晚上,段然帶著劉全前去赴宴。劉全身材高大,穿著一身武士短打,挎一把腰刀,頗具威嚴。他算是段然的表兄,段然的母族劉氏,并不是什么大家族,這是劉家能為段然提供的唯一助力了。這些年來,劉全始終任勞任怨擔任一馬夫的角色,險些忘了自己曾經也是勤于武藝的良家子。
那些個家主,一見劉全的裝束,頓時心中惴惴不安,至于邱鵬,神色厲然。
滁河古稱涂水,流經滁州東南,滁州也因此得名。望都樓便坐落在滁河之畔,曾經也是滁州名樓,而今卻頗為冷清了。整個二樓被段然包下,透過窗戶,可以賞滁河之水,對岸,便是臺城西郊。這也是“望都樓”此名的由來。
段然原本將宴會設在這里,不過是覺得此處清凈,而今既然得知了康城的事,這一選擇便頗有些神來之筆的意味。
一張巨型的圓桌擺在望都樓二層大堂,段然坐在主位上,身邊隔著兩個空座,劉全站在段然側后方,一十二家家主列作其次。見人都到齊后,段然指示小廝上菜。
如初到滁州一般,段然依舊還沒習慣本地的口味,面前放一碗清水,段然總要將夾到的食物涮一涮方能入口,卻還是咸。諸位賓客幾乎未曾動筷,段然仍只顧著自己酒足飯飽,并不與他們寒暄,只是說了一句:“我聽說康城來了?”
一言既出,滿座皆驚。
待吃得差不多后,段然指著窗外:“說是‘望都樓’,原還以為是能直接看到臺城的,真是名不副實。”
順著段然的手看過去,只能見一條不寬的滁河,且還被淤塞不少,河對岸是小小的一片灘涂,再遠些望過去,只是連綿的莊稼,哪里能見到所謂的荊國故都。
“鄴城也有一間酒樓,雖沒有‘望都’的名字,可卻是實實在在能見著皇宮檐角的。”拿起桌上的帕子,段然擦了擦手,問道:“哪位是邱鵬邱先生?”
座中鴉雀無聲,竟無一人響應。
“邱先生沒來嗎?”段然再問。
又過了許久,邱鵬才從座位中站起:“正是小人。”說完,其人怒目圓瞪,盯著席中的曹培同、張明德等人。
“劉全!”段然大喝一聲。
正站在段然身側的劉全,得令后,如出匣的猛虎,兩步躍到邱鵬身后,大手伸出,一把掐住邱鵬的脖子,使力一按,邱鵬如一只燒紅的蝦,臉貼在桌上,身軀擰成一把彎弓。
劉全轉頭看向段然。
“動手!”
不顧邱鵬的掙扎,劉全換左手箍住他,右手別扭地從身體左側刀鞘里抽出明晃晃的腰刀,抽出時候順帶割傷了邱鵬的大腿,其人“嗷”地一聲大叫。劉全也不管他,只將握刀的右手挪來挪去,挑了個趁手的持法,一刀劈下,鮮血噴涌,卻沒能立時將邱鵬殺死,他竟還能喊叫。劉全面露尷尬,揚起刀再度下劈,這才結果了邱鵬的性命,而刀卻卡在了肉和骨頭上,劉全奮力拔出刀來,又是幾次猛劈,邱鵬才得以身首分離,斷口處一塊塊全是爛肉。
鮮血流滿了餐桌,噴濺到劉全以及旁邊幾人的臉上身上,卻無一人輕舉妄動。待劉全回到原位,段然還能感受到劉全肌肉在顫抖,腥氣熏得段然想吐,而剩下的十一人,早已吐了滿桌,桌上鮮血混著飯菜,還有從人口中吐出來的剩菜以及大量的唾沫,真是惡心至極。
這就輪到段然尷尬了,他也沒想到做得這樣難看,喊來早已癱軟在地的酒樓小廝,叫他去準備熱水和房間,菜實在太硬,得先消化消化,才曾吃接下來的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