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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登州班底

段然其實(shí)早已做好了要與蔡君雅就借款一事拉拉扯扯的準(zhǔn)備,不料真到了水城,事情竟能如此順利,大喜之下,便邀請蔡君雅到蓬萊閣宴飲一番,卻被拒絕,由是對這位定一庫主事更加高看了一眼。

想來自己出道的這些年,大體上,路走得還是十分順暢的,尤其在與這些個兄弟衙門打交道時,也總是自己占便宜。

段然做度支郎中的時候,親自到臺城截胡定一庫,后來做了滁州刺史,更是頭頂著皇帝御批的“便宜行事”四字,任意支使定一庫和靖安司的人手,如今到了登州,也常常如此行事。至于這兩個衙門的領(lǐng)導(dǎo),段峙和段林,與他的通信從未斷過,段然對朝局的把握,也多仰賴此二人。

這是段然天生的政治資源,他體內(nèi)流淌的血就是在這官場的通行證,大夏國大小官員不可勝數(shù),又有幾人能在二十歲做到一州都督?

但是段然心里也清楚,自己這種處處占便宜的手段,也許正是“結(jié)黨”的開端。

王通和他的黨羽們或許也是如此,起初只是在處理國事、公事的時候,簡化或繞過一些程序,后來則慢慢開始為了私事相互打開大門,漸漸捆綁,以致盤根錯節(jié)。

料想當(dāng)年,難道王通就不是一個能臣嗎?

段然搖了搖頭,將這些偏頗的念頭拋諸腦后,對他來說,眼下能處理好登州的事情便已經(jīng)足夠了,此番回到蓬萊,除了問蔡君雅借錢以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段然親自處理——楊寶果然辜負(fù)了自己對他的期望。

八月初水城口岸開放,楊寶以保障航道暢通為由,竟然禁止蓬萊漁民出海!雖然這件事情很快便被陳浩反應(yīng)過來并通知解禁,造成的影響也不算大,但已經(jīng)足以證明了一件事,他的確不適合治理一州百姓,甚至可以說做個縣官他都不夠格。

毫無疑問,楊寶有這樣的打算,就是為了拍段然的馬屁。段然幾乎全程參與了登州開埠的決策,也是實(shí)際的主管,楊寶因此想當(dāng)然地認(rèn)為,段然一定會將水城口岸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那么他隨之做一些形象工程,保證開埠時海上只有整齊的兩國官船,段然也會心中歡喜。

漁民們不能出海打魚,這是一個何等荒謬的事情!更何況夏季已經(jīng)休漁了三個月,他們好不容易等到八月,滿心想的,都是要出海打魚以養(yǎng)活一家老小。

楊寶一個人的腦子夠不夠用倒是小事,百姓如何看登州衙門才是大事,楊寶拍段然馬屁的形象工程,其實(shí)是在毀壞段然為登州衙門樹立的形象。從這一點(diǎn)來看,他就罪該萬死!

回到府上,段然換了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他倒不是氣那楊寶,而是氣自己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shí)。當(dāng)初在思考要如何放權(quán)時,段然心中好一番計較,年紀(jì)、身份、職位、能力,等等等等,最后才做出了那樣的調(diào)動和任命。

其實(shí)孟克達(dá)和姜年,能力上也都合用,段然除了登州胥吏的弊政,二人自然有了用心辦事的動力,這陣子做得都不錯,登州四縣衙門,也都不缺這樣的官,這樣一個政務(wù)班底,是能將登州運(yùn)轉(zhuǎn)起來的。

唯獨(dú)這個楊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若不是段然同時任命陳浩協(xié)同、周輔策應(yīng),若不是這二人在都督府有職位在身,能夠及時阻止,否則險些鑄成大錯。

段然氣的地方就在這里,官府上下一心,本是很好的局面,但偏偏出了一個或品性不良、或能力不夠的人,便有可能要闖出大禍。

一個團(tuán)隊(duì)、一個班底,不可能保證人人皆賢、人人得用,段然自己也沒有高超的識人用人之術(shù)。事實(shí)是,這天下本就是一個中人之姿的領(lǐng)袖,支使著另一群中人之姿的手下,中間出了幾個真正的英才,便足稱難得,再冒出幾只真正的蟲豸,也是在所難免之事。

段然心里已經(jīng)接受了這一事實(shí),當(dāng)然,這也并不妨礙他生氣就要撒氣,比如楊寶的官位肯定是保不住了,他想要拍段然的馬屁,段然卻偏要憑著氣性揪住他不放,這就是得罪一個參政親王的代價。

劉全已經(jīng)從牟平的水師工地上調(diào)回了蓬萊,正在全心全意地看押著楊寶,段然并沒有監(jiān)禁朝廷命官地權(quán)力,但在登州沒人會計較這件事。

楊寶被劉全帶到了大堂,甫一見到段然,便雙股戰(zhàn)戰(zhàn),段然也沒興趣跟他多說什么,擺了擺手道:“你寫辭呈,我?guī)湍闼腿ダ舨俊!?

“大人!”

“收拾收拾家當(dāng),回老家侍奉雙親,也不失為孝子,人不是非得做官,當(dāng)個鄉(xiāng)紳沒什么不好的。俸祿我會托人直接送到你老家,你先出去吧,府上就不留飯了。”

隨即,不等楊寶回應(yīng),劉全便將他架了起來,拖了出去。

……

處理了楊寶的事,段然仍須在蓬萊多呆些時日,十一月底水城就要封閉,屆時大宣量會乘最后一艘渤海官船來到登州,不算什么正式訪問,只是對這第一次通商做些總結(jié),并完善以后的通商方案罷了。

送走了大宣量,時間便來到了成周十七年的尾聲,段然就要二十八歲了,自成周八年擔(dān)任歸州司馬開始,他也已經(jīng)做了近十年官了。

朝廷的新任命已經(jīng)送抵登州,兵部右侍郎,這是段然以后的職位,自己歷任滁州登州兩地,奔波六七年,終于也要重回鄴城為官了。

蓬萊閣上燈火輝煌,孟克達(dá)、姜年、范疆以及諸多州中佐官和四縣縣令,齊聚一堂,段然等人姍姍來遲,眉目含笑。

登州的僅余的這幾個頭牌人物,如今也都有了新的去處。

孟克達(dá)升任柳州刺史,雖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也算是入了四品官的行列,他日再宦游些年頭,總能有個不錯的待遇。

姜年的運(yùn)氣不錯,品級看似降了不少,從正六品上的登州長史變成了從六品下的互市監(jiān),不過段然知道,這僅僅是因?yàn)榻陮Φ侵菟潜容^熟悉,就近任用罷了,他的下一個職位,在鄴城。

范疆這個登州水師都尉的職位倒是穩(wěn)如泰山,段然打聽過,朝廷也沒有換人的意思,王通的倒臺,并沒有影響到他半分,當(dāng)然,范疆以為是段然出面保下了他。

段然掃了一眼眾人,便舉起桌上酒盅,一飲而盡。

“諸君,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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