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暫時住一起吧,租個單身公寓,快月底,下月這邊租金別交了,本來都跟房東打招呼隨時會走,他們答應的,也別想著要開始新生活,搬去的新家要多愜意。”
“能用的舊家具搬過去,大家具請人搬,雜物我倆自己背,編織袋多著呢!”
“然后我倆一天吃飯、坐車50塊錢,加上租金、押金,最好留2000,其他都給她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郭芯很理性。
“同意啊,我跟準前夫畢竟沒離婚,救他弟弟讓他欠我人情也好離婚,而且我們和王芳在一起住了兩年多,也算是相依為命,只是,委屈你了,你可以不管的。”俞影有點不好意思。
“好啊,你不怕我們住一起社會大哥有意見就行。”
“本來就不想他太快得逞,起碼在我離婚前不行。”
“好吧,我也不想某人找到我,那就委屈你跟我一起住一段時間嘍。”
不得不說,那時候處于社會最底層的感情,真的沒有那么復雜。
“這里有一萬塊,是我和郭芯拼了老命攢出來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當我們一起住兩年多的一個了結,以后各走各路!”俞影說話很果斷,沒有什么表情。
郭芯沒有吭聲,沒有立場,雖然自己湊了錢。
“謝謝!”
“我也沒有辦法才跟你們說,搬出去后,他每天就在村里打麻將,贏了還好,輸了我不給錢就打我,每次打完又賠禮道歉說自己沒用,賺不到錢。”
“村里都是打小麻將,只要他不出去鬼混,不去惹麻煩,我也還能接受,可是,就在邊防證快到期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拿著證件去了澳門。”
“人家來電話了,兩萬贖人,過了今晚就有利息,沒錢也敢去賭,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謝了!”
焦急地等待,會所經理也答應預支一萬給王芳,條件是每天工作要加量。
終于等到經理電話,拿著錢準備去柜員機轉賬。
“王芳,真的值得嗎?”俞影在王芳出門前,抱著她不肯撒手。
“都說了,我長得丑,等掙點錢,就回老家,給他生個兒子!”說完,王芳跑出去。
這一夜,俞影和郭芯沒法入睡,開了兩罐啤酒,沉默不語。
“親愛的,不回去了,我要抱著你睡,正好適應下我們幾天后要擠在一張床上的悲慘日子!”俞影賣著慘,實則笑開花地賴在郭芯家里不走。
這一夜,睡得特別安穩,身邊有個算是曾經共患難的朋友,很安心。
破釜沉舟而已,口袋空了又怎樣?!大不了從頭來過,深圳,最不怕的就是,你有一顆不服輸的心。
這種感覺,在郭芯身邊都是歌聲與微笑的時候,再也沒有找到過。
搬家的那天,俞影哭了。
一邊罵一邊哭。
罵是罵那個床放進新房子里剛好的長度,兩米,就兩米,使了很大勁才把床卡進去。
錘著床的時候,俞影一直在罵王芳,盡管她聽不見。
郭芯早就量好了屋子的尺寸,也畫好了家具的陳設圖。
重要的,不舍得丟的家私搬過來,自己安裝,是個功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