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者前言

擺在我們面前的是萊布尼茨有關邏輯學思想的文集。如所周知，邏輯學的對象是人類的思維，而語言則是人類思維的物質外殼。正因為如此，無論是我國的名辯學和印度的因明學，還是西方的邏輯學，都無不以語言的研究為基礎。我國著名翻譯家嚴復將邏輯學譯作“名學”，并強調說：“邏各斯一名兼二義，在心之意、出口之詞皆以此名”，注1即是謂此。我國著名邏輯學家江天驥之所以將邏輯學界定為“以語法和語義學的研究為基礎的關于推論關系的一般理論”，注2也是謂此。而這就意味著，語言研究不僅是邏輯學的應有之義，而且還是其基礎內容。既然如此，我們在命名這部文集時，在“邏輯學”之后為何還要另加上“語言哲學”呢？這是因為在編譯者看來，萊布尼茨試圖構建的邏輯學不僅蘊涵普通邏輯學的內容，而且還蘊含有高出或超出普通邏輯學的內容，一方面，它提出了“普遍字符”和“大衍術”的構想，另一方面它又提出了“數學科學”、“普遍科學”或“奧秘的百科全書”的設想。因此，萊布尼茨要構建的邏輯學本質上是或者說它本質上應是一個具有本體論意蘊的統攝一切科學的“人工語言系統”，一種語言哲學。注3

萊布尼茨在西方邏輯學史上享有極其崇高的地位：他既是西方古典形式邏輯的捍衛者、繼承者和發展者，注4又是現代符號邏輯或數理邏輯的開創者和奠基人。德國邏輯學家肖爾茲（1884—1956）在談到萊布尼茨的邏輯革新時說，“他使亞里士多德邏輯開始了‘新生’”。注5數理邏輯大家羅素將萊布尼茨說成是“數理邏輯的始祖”。注6我國學者中也有人斷言：“萊布尼茨是邏輯史上最偉大的邏輯學家之一，在西方邏輯史居于舉足輕重的獨特地位。”注7

本序擬從下述幾個方面對萊布尼茨這位西方邏輯史乃至人類邏輯史上的歷史巨人的邏輯學成就作出比較概括、比較扼要的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