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校的日子并不精彩。
常安每日就是趕路,廝殺,再趕路,再廝殺。
偶爾發現些對方堡壘或者軍隊痕跡,隊長則會小心記錄,準備送回去換取獎賞。
連著一個月,常安前后殺了三十多人,吸收的修為終于讓他距離凝神后期,只差臨門一腳。
夜深
一處在山坡內挖出來的洞穴中。
現在隊伍只剩下七人,無一例外全在鍛體境,雖然常安的氣息還是練氣,但在場所有人都相信,這是常安的某種隱藏法決。
畢竟現在沖在最前面,殺得最快的,就是這個練氣境的小子。
在最開始發現常安殺鍛體如殺狗時,眾人還是極為震驚,但到了現在,眾人卻已經習以為常。
或者說麻木...
篝火燃燒,驅散了北煌的寒冷,門口放著隊長不知哪里來的幕布,遮擋住了所有火光。
馬肉切成塊,放在篝火上的鐵鍋里不斷翻滾沸騰。
負責伙食的胡子大叔,變戲法似的當著眾人面,變出了一鍋鮮美肉湯。
天寒地凍,熱氣騰騰的湯水最為撫人。
此刻眾人都在查看收獲,臉上笑容十分燦爛。
這一趟出來,因為常安,大家收獲都不錯。
一個耳朵能換十兩,常安這一次回去,就能得三百兩,若是前往南方,尋個僻靜府州,足以安家置業,過上寓公日子。
這也是為什么夜游校死的快,但來的人卻依然多的原因。
只要活下來,回報實在豐厚!
“早些睡吧,出來的夠久了,明日我們返程。”
聽見隊長這話,眾人臉上笑容更勝,只有常安眉頭一皺。
‘看來明日就是與這些人分別的時候。’
沒有足夠的實力前,常安不會返回涼州。
眾人正要休息,地面一陣顫抖,卻讓大伙一愣。
都是老手,就算沒有常安的諦聽,也能立馬分辨出這是大隊人馬出動的痕跡。
眾人只是對視一眼,不用言語,立馬開始分工協作,有人滅火,有人拿出武器,有人輕手輕腳來到幕布后,小心向外眺望。
隨后,一支利箭直接射了過來,將眺望的人直接射殺。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眾人大驚。
常安看了則眉頭一皺,這正是這段時間來為大家做飯的胡子大叔。
對方顯然已經發現了自己。
己方這點人,面對大部隊只有逃跑,常安拿出雙刀全身戒備,準備一有機會就溜。
只是隊長看著箭,卻收了武器,主動掀開了幕布。
“我等是涼州登記在冊的夜游校!”
聲音很大,鍛體后期修為喊出去,足以傳遞給遠處的軍隊。
有了這句話后,對方果然沒再攻擊,而是分過來一小隊騎兵,快速移動到眾人面前。
來者也是大黎軍隊,而且不是夜游校,是正規軍。
帶隊小校全盔全甲,看起來威武不凡,就是頭盔下的眼神,打量夜游校時帶著明顯戲謔。
“邊塞第十一哨堡正在遭受北煌圍攻,上方命令我方所有人馬趕往馳援。”
“你們既是我大黎夜游校,那就被征召了,即刻出發,隨我等趕往哨堡。”
小校說完,也不等隊長回話,居然直接下馬。
眾人堵在洞口,擋著了小校路,小校眼中露出不耐:
“給我滾開!”
常安站在最后,擋著路的幾人不敢反抗,壓著火氣退到一旁。
隨后小校直接來到胡子大叔面前,拔出箭放回自己箭壺,并極為熟路的將大叔戰利品袋摸了出來。
隨手掂量幾下,當著眾人面收下。
這一幕看的眾人毫不意外,只是極為氣惱,顯然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
小校收了大叔戰利品,正要離開,常安身上的輕甲,卻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怎么會有游擊將軍才能配發的甲胄?”
小校目光火熱,尤其當他感受到常安不過練氣境修為后,更是面露大喜。
他甚至沒有多說,直接上手準備搶奪。
只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忍讓,迎接小校的,是一把通體漆黑,快如閃電的長刀。
鏗!!!
兵刃相交,傳來刺耳響聲。
小校額頭冒汗,要不是同樣凝神境中期修為,他甚至可能擋不住這一刀。
他很清楚,方才常安這一擊,是真準備殺了自己!
小校反應過來常安絕非練氣境。
外面士兵見狀連忙拔出武器,準備幫自己官長。
隊長等夜游校見狀也猛然拔出武器對峙。
他們不敢對小校動手,但阻擋個士兵還是沒有問題。
一路行來,他們早已將常安當做自己人。
兩邊劍拔弩張,氣氛緊迫。
遠處大軍還是源源不斷,暫時沒有關注到這邊。
望著修為不弱于自己的小校,幾經思慮后,常安還是收回了長刀。
沒有必勝把握,只要見血,遠處大軍必然察覺,小校身上的修為,眼下還不是取的時候。
小校顯然也知道真打起來不好收場,他也沒有繼續糾纏,只是陰陰盯了常安幾眼,準備離開。
只是這時,常安卻又再次出刀,將刀架在對方眼前。
反正小校這樣子已經記恨起自己,那原本不想多管的閑事,常安也就沒必要繼續無視。
小校錯愕,隊長等人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還是擋住其他士兵。
常安言語冷漠:
“把我隊友的戰利品放下。”
“還有,方才你射的那一箭,我記下了。”
這一次,小校臉上徹底震驚了,他不是恐懼,而是沒想到居然有個夜游校敢對自己這樣說話!
他臉角一陣抽搐,但從刀鋒上傳來的寒意在告訴他,如果自己不干,常安真準備砍人。
僵持片刻,小校還是極為‘不屑’的將戰利品袋丟棄在地上,算是又服了軟。
常安見狀這才收回刀。
兩邊小心脫離接觸,直到重新上馬,小校才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深深望了常安一眼。
“大軍就在眼前,你們要是敢違抗軍令,可以不來!”
“而至于你...”
“你的樣子,我也記下了。”
最后兩句是小校望著常安說,毫無疑問,跋扈慣了的小校,絕對不會與常安善罷甘休。
小校離開,隊長默默撿起胡子大叔戰利品,連帶其他隊友,望向常安的眼神都十分感慨。
常安得罪對方,只為給隊友奪回戰利品。
眾人自認換了自己,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隊長將胡子大叔戰利品收好:
“我回去會換成銀兩送給他的家人,只是得罪了那小校,常兄弟你...”
隊長言語關切,眼中擔憂極為真誠。
面對隊長擔心,常安則收好刀,帶起不多包裹向外走去。
回應倒是極為淡然隨意:
“沒事,那個小校,我過幾天就宰了他。”
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