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審判？”

守夜人懷疑自己耳朵壞掉，自己出現幻覺了，果然是這幾天看通宵看低胸女郎看多了嗎，還是出去透透氣，在學校舉辦一次游泳比賽吧，順帶著給兒子弄點驚喜增進一下感情。

“沒錯，就是它。”夏啟肯定道。

閣樓里一片寂靜。

“我靠！”

守夜人猛的蹦起來，急忙遠離了夏啟身邊，很難相信一個已經有著小肚腩，頹廢的像個社會垃圾一樣的人能跑這么快，他三兩步退至昂熱身旁，目光透露著警惕。

“昂熱，你把什么鬼東西帶進學校里了，這簡直比龍王還像龍王啊。”

昂熱身體緊繃了一瞬，又放松下來，說到。

“果然，只有這種言靈才能斬斷它。”

“果什么然啊，昂熱，這可是序列111號的高危言靈，還是極端的強攻型高危言靈，你帶他來我這個小小的鐘樓里？我這個小教堂可經不起他的參拜。”

守夜人瘋狂搖晃著昂熱的身體，力道之大甚至讓昂熱皺眉。

“你慌什么！在閣樓里待了幾十年，腦子連里全被黃色廢料占滿也就算了，心也被擠掉了？”昂熱呵斥了一通，讓他冷靜下來。

“再說了，不管你的言靈，我的言靈，還是過去一百前…”

他的胸口不斷起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兇什么兇，我只是好久沒見到這么珍惜的言靈，想要表達一下激動而已。”守夜人訕訕的笑了笑，因為他曾經很想有這個言靈。

他曾經的確很想要這個言靈，現在也想，作為虔誠的煉金術師，他最想要的言靈是‘燭龍’，可以通過溫度殺死金屬，其次就是‘審判’，作為尚未被證實出現在混血種中的言靈，它有著能夠殺死領域內一切的說法，有人認為“一切”單指生命體，也有人認為‘一切’就是‘一切’，沒有別的限制。

但不管怎么說，作為通過意志命令死亡，作用于命運上的超級言靈，很有研究的價值。

還有天地為爐，因為它用來冶煉金屬實在是太方便了，在初學煉金術時被他眼饞過一陣，之后成為大師金屬都是冶煉好了的，對他而言作用就不大了。

因此，只有‘燭龍’和‘審判’一直被他戀戀不忘，因為“殺死”就是煉金術師永恒的課題。

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煉金術，就是“殺死物質”也可以說成是“殺死金屬”，龍族所有高深的煉金術都要先將事物回歸原初，讓它變的純凈起來，然后才能進行下一步的操作。但殺死物質可不像殺人那么簡單，簡簡單單四個字“殺死物質“，不知道煉金術師倒在了這里。

只有死去的物質才是最好的材料。想要練出黃金，必先殺死白銀，想要煉出利劍，必先殺死鋼鐵。

至于‘審判’能不能作用到物體身上，這個倒是不怎么擔心，守夜人認為它可以，生與死的判定在煉金術上很模糊，也很奇妙，審判未必不能殺死金屬。

只是，當這個他尋求已久的言靈不是存在他身上，而是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就不是驚喜，而是驚悚了。

“你等我緩緩，等我緩緩。”

守夜人緊緊貼在墻上，離昂熱不到半米遠，深呼吸調整著自己。

“有必要嗎？”

昂熱斜眼。

“我是很怕死的，不僅是我親愛的兒子需要我，還是探索煉金術上層的領域，又或者是這些大波美女，我都舍不得。”

但即使如此，當人真正要死掉的時候，又往往不會在意死亡。

“算了。”

昂熱端起酒杯，抽出折刀緩緩靠近夏啟。

“別害怕，雖然我不怎么在意，但終歸還是要驗證一下的。”

他將折刀遞給夏啟，酒杯拿在手上放在夏啟手腕處，夏啟馬上就懂了他的意思，稍微向下調了龍血濃度，手起刀落。

鮮血潺潺的流入空酒杯，這一幕讓旁邊的守夜人想到了神話中的過去，耶穌在與十二位門徒進最后的晚餐時，桌子上空無一物，耶穌用自己的身體變成餅，用自己的血變成酒，供大家食用，喝了他的血就能赦免身上的罪孽。

混血種中一部分人認為耶穌是一位龍王，圣血指代龍血，圣杯指代煉金術，只要通過這個儀式就能獲得龍王的血統，從而轉化為純血龍族，再不受世間一切的約束。

可夏啟既不是龍王，昂熱也不是圣徒。

守夜人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夏啟已經放完了血，小小一杯，仿佛鮮紅的葡萄酒。

“給，以你的血統，一會就恢復了，用手帕捂捂就好，記得把沾了血的手帕燒掉，不要讓有心人拿到了。”

昂熱抽出胸前白色的手帕，示意他先捂著。

“謝謝，但是不用了。”他還是將手帕接過來，手腕挪開，它在放血的時候就有了愈合的跡象，只是夏啟強迫它不愈合，但已經放完血，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傷口處不再流出血液，血管自行愈合，傷口處肉眼可見的恢復著，僅僅一兩秒，上面就只有一道淺淺的白痕。

“真是不可思議。”昂熱頓了頓，驚嘆到。

“的確，每次看到這種場景，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混血種了，怎么跟你們這些怪胎完全不一樣。”守夜人吐槽到，從昂熱手中接過酒杯，放到透光處查看。

“真是暴殄天物啊，早說要放血，我就拿試管接住了。”他湊近了點查看，伸出手指沾了沾，想要放進嘴里。

“喂！只是讓你測測血統，不是讓你做實驗，也不是拿來喝的。”昂熱皺眉。

“抱歉抱歉，因為實在太像葡萄酒了。”

守夜人笑笑，想在衣服上擦掉，夏啟遞過來手帕，讓他愣了一愣。

“做的好。”昂熱幽幽的說著。

“防的就是你這種人。”

“喂喂，我們可是這么多年的老朋友啊，居然幫外人不幫自己家，再說了”

守夜人無奈的笑笑，在手帕上擦了擦，然后伸出手遞給他看。

“手是擦不干凈的，這里還有這么多血，就當你毀掉好了，這酒杯殘留的東西就夠我做的了。雖然我不會做。”

他從屜子里抽出兩管化學試劑，一根透明一根深黑，守夜人將手指放進透明的試管溶液里洗了洗沾了血的手指，又將酒杯中的血滴了幾滴進深黑色的試管內，隨后將兩根試管，酒杯和手帕都遞給了夏啟。

“好厲害！”夏啟驚嘆，原諒他孤陋寡聞，畢竟小學初中全都沒讀過，從來沒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

“只是一些常見的知識罷了。”

守夜人聳了聳肩。

“你不測了嗎？”昂熱看他從頭到尾都只掏出兩根試管，不由問到。

“已經測完了，你看。”守夜人指了指夏啟手中的試管。

透明的溶液逐漸變為深紫色，甚至快要發黑，那管本來就是黑色的溶液卻逐漸透明起來，最后變成了像清水一樣的顏色。

“那管變紫的，是測血統強度的，你血統越強顏色越深，我跟昂熱也都是深紫色，只是沒有到你這種快要發黑的程度，說明你血統濃度比我們更高，甚至超過了那個界限。”

聽到這話，昂熱點點頭。

“至于那管變透明的。”

守夜人頓了頓，才繼續說到。

“表示你的血統穩定程度，一般來說，血統越高反而越不穩定，昂熱只是由黑變淺了一點，跟他測的血統一樣是紫色，我好很多，算是淡紫色，但這也算危險程度較高的了，而你…”

“幾乎變成了清水一般，這表明你的血統有著前所未有的穩定性，而龍血是否穩定是由精神來影響的，這代表你的精神完全壓過了龍血！”

他越說越興奮，幾乎手舞足蹈起來。

“恕我直言，這種顏色我只在幾乎開不起黃金瞳的人身上測到過，但你的龍血又如此之高，怪不得你有些這么強大的言靈，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駕馭這么暴戾的言靈，否則絕對會被龍血和言靈侵蝕成一個怪物。”

“我甚至敢肯定，你在沒覺醒龍血前，身體甚至承受不住你的靈魂，但又檢查不出任何結果，這癥狀甚至持續到你血統覺醒才有所好轉！”

他興奮的站起來，望著昂熱和夏啟兩個人目瞪口呆的樣子，眉飛色舞的說到。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