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是其他龍王偽裝的可能。”

守夜人沒有反駁昂熱的話，按夏啟的描述，這絕對是只有龍王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從規模上看，那個龍王已經有了非常豐富的自主意識，而不是剛從繭中蘇醒。

（龍族擁有通過繭化復活的能力，高階龍族在每次復活后通過會通過將自身身體斬斷一部分來制作卵，因此迄今為止混血種擊殺的大多數龍靈魂都會進入卵中，等待未來復活。）

他了解昂熱對龍族的態度，再經歷了龍王入侵卡塞爾學院的事件，也就是“夏之哀悼”后，他簡直希望龍族上下每一條龍都平等的死去，為此他不會在任何時候停下來，也不會對任何龍抱有憐憫之情。

但從夏啟的說法來看，真的有戰勝的可能嗎？

守夜人沉默了，昂熱也不說話。

夏啟經過昂熱在車上對他的科普，大致了解了混血種之間與龍族的陣營關系，已經不能說敵對了來形容了，而應該說極度仇視。

“昂熱校長，你是打算殺掉奧丁嗎？那個龍王？”

“不錯。”他的聲音斬釘截鐵。

“這樣嗎？”

夏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那眼神之明顯，像是要把他剝開皮后連骨頭一起看的清清楚楚，令昂熱毛骨悚然。

夏啟收回了那令人驚悚的目光，輕聲問到。

“但你們要怎么進去呢？”

“自從見到了奧丁，他似乎在我身上打了個烙印，我能憑借這個烙印找到他，但似乎他把尼伯龍根封存了，那冥冥之中的感覺也就斷了。”

“是啊昂熱，死人之國尼伯龍根，已經變成了一個傳說，很多人都認為它根本就不存在。就算它存在，也封閉很多年了，最后一個自稱去過那里的女巫被燒死在十字架上了。那還是中世紀的事。”

守夜人也對昂熱的行動不報什么期待，他曾經用半生的時間追逐死人之國的傳說，足跡遠至南極洲，但什么都沒有發現。

“可聽夏啟的說法，他應該能找到奧丁。”

“去過的人，可能還能找到舊路。就像靈媒，在天黑夜的分界之間，能溝通不同的世界。能進入尼伯龍根的都是被龍選擇的人。”

“是嗎？”昂熱盯著已經一滴不剩的酒杯，喃喃自語。

【“可我是不會放棄的。”】

雖是這么想，但昂熱的確沒什么好的辦法，他很相信守夜人的說法，連他都不看好的事，多半很困難。

“走一步看一步唄，按他的說法，那位奧丁多半還有能將人從記憶里抹除的能力，連你都中了招，貿然沖上去是絕對不行的。”

守夜人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他曾經引以為豪、喝醉了就會脫掉襯衣展示給酒吧女郎的八塊腹肌已經變成了一整塊凸起，但作為最頂級的混血種，還是最強的煉金術師，過去他很快就能重拾起來。

他走到夏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說了，這位不是剛從尼伯龍根里出來嗎？”

“嗯。”昂熱回了一聲，聽不出他到底是否認還是肯定守夜人的說法。

“要我說，你帶來的消息確實震撼，但最重要的東西，還是這個！”

他伸出手，岡格尼爾被他緊緊握著，從拿到這柄槍開始，他就幾乎沒有將視線從上面挪開過，一直緊緊盯著。

“永恒之槍岡格尼爾，當奧丁將此槍擲出時，會發出劃越空際的亮光，地上的人稱之為“閃電”，另一說法是“流星”，因此又被叫做流星之槍，相傳它有著擲出后一定會擊中敵人的能力，是絕對的神器。”

他越說越激動，手都微微顫抖起來，眼中的渴望達到了頂點，就像一個嫖客看到了絕世的美女，酷愛收藏的富豪遇到了稀世的珍寶，為此簡直想要付出一切。

“有了它，就能窺視龍族煉金術的頂點，上面的每一處花紋，每一寸紋理都是煉金學所能做到的極限，這是所有煉金術師都渴求的至寶。”

他猛地轉身，抓住夏啟的肩膀，眼中的渴望幾乎滿溢出來，灼熱的視線讓夏啟都有點承受不住。

“賣給我吧，實話告訴你，我擁有世界上混血種里最頂級的煉金術，不管是女人，錢，還是身份名譽地位，只要你開口，什么我都能給你弄來，賣給我吧！”

守夜人終于暴露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岡格尼爾，他要定了！

“不要，還給我，我不賣它。”

夏啟面無表情，一只手拍開了守夜人抓住他肩膀的手，另一只手抓在岡格尼爾上，開始發力。

“嘿嘿，這可由不得你，都到我手上了，你還能搶回去嗎，哎喲我艸？”

槍身上傳來強大的力道，打斷了他繼續說話，夏啟緩緩把它拉過去，守夜人一個趔趄，連忙雙手抓住兩端，但拼盡全力也沒能撼動它一絲一毫，只能任由它回到夏啟身邊。

最后，夏啟單手一抖，一股奇怪的氣力作用到槍身上，守夜人只感覺強大的反震傳來，讓他不由自主的放手。

“我去，這是什么力量，你開啟了言靈？不對，你真的能在這里念出來嗎？黃金瞳都沒點亮，也沒聽到你念龍文。”

守夜人古怪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披了人皮的怪物。

昂熱一直在旁邊思索著剛才的對話，直到他聽到‘言靈’這兩個字，他才抬頭看向陷入爭奪的兩人。

“夏啟，你說岡格尼爾向你飛來的時候，你在關鍵時刻覺醒了自己的言靈，并斬斷了槍頭，帶出了槍身。”

他示意夏啟將岡格尼爾先遞給他，夏啟依言照做。

昂熱接過岡格尼爾，雙手各抓住兩端，黃金瞳亮起，他深吸一口氣，狠狠一掰。

槍身紋絲不動，哪怕昂熱用盡了力氣，身上的骨頭都咔咔作響，也沒見它有絲毫彎曲。

“你看到了，我是不能拿它怎么辦的，時間零不具有直接攻擊的能力，我的刀也不足以砍斷他，那我是不是認為你有一個攻擊力極其強大的言靈。”

“先前我沒問，因為這柄槍看起來太脆弱，太普通了，就像一根尋常的木頭。”

“但它既然如此堅韌，那我就很好奇了。”

昂熱深吸一口氣，直盯著夏啟。

“你的言靈是什么？”

“嗯，我沒說嗎？”

夏啟微微皺眉，回想了一遍他說過的話，的確沒有提到自己是用什么斬斷這柄槍的，因為他在那段時間龍化的原因，他含糊其辭的糊弄了過去，如今要問，卻是要給一個答案了。

“嗯，怎么說呢，我的言靈。”

頂著守夜人和昂熱好奇的目光，他緩緩開口。

“按照昂熱校長的科普，它的序列是111號，也就是所謂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