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此后，碧城與袁家二公子交往。

其時，早在呂碧城任職總統府時，袁克文就愛上了這位比自己年長7歲的才女。

那際，碧城有一部詞集《曉珠詞》聞名于世，袁二公子極為欣賞，還作詞寫文傳于碧城。碧城亦早聞袁克文頗有才情，見其詩詞后遂心有所感。加之兩人同在京城，便有了時相過從的機會。

那時，碧城常常參加袁克文主持的北海詩酒聚會，與京內名士唱和酬酢。碧城去滬后，兩人間的書信依舊往來不斷。及至袁克文十年后定居天津，兩人還有詩詞酬答。

只是，后續情愫全無。

后來談及這段過往，碧城只淡淡地一笑道：“袁屬公子哥兒，只許在歡場中偎紅依翠耳。”

好個獨立高潔、深諳世事的呂碧城，愛之頓悟是這般明了。

也是，她想要的只是一顆可以唱和的詩心而已，然卻不可得，便只能如兩千年前的《詩經》一般，自顧自流淌著傷悲了。

男歡女愛之事，本就是當事者自不可輕率為之，旁觀者更不必妄加議論。碧城這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愛情標準，未嘗不是一種至高的境界！

這之后，她便換了一種人生的姿態。

身處魔都，她搖身一變，成了女富豪。關于財富來源，未有誰能清楚，多是猜測來自股市，亦或跟洋人合作貿易所得。她自己也只是輕輕帶過，說自己略懂陶朱之道。

于是，她成了神秘的大齡剩女，舉止豪放，出手闊綽。

曾經有友人聊起她的婚事。她便說道：“生平可稱心的男人不多。梁啟超早有家室，汪精衛太年輕，汪榮寶（當時江南四公子之一）人不錯，也已結婚。張謇曾給我介紹過諸宗元，諸詩寫得不錯，但年屆不惑，須眉皆白，也太不般配……”

這世間再沒有誰能與之相配。

于是，她成了最自由的那一個，無牽無掛，只按著自己的秉性喜好生活。她入哥倫比亞大學旁聽，攻讀喜歡的文學和美術，學成歸國后，第一時間住進了靜安寺旁邊的豪宅。

她將自己變成了上海灘最知名的交際花，穿露背裝，跳交際舞，把自己的照片到處送人。

后來，或許是累了，或許還想見識更多的地方，她再次出發去了美國，又轉往歐洲，游歷了許多個國家，之后便長期旅居瑞士。沒有誰知道那時的情況，只知她前衛地成了素食主義者，還做起了慈善，幫助流離失所的難民們。

而后，再次聽聞她，已然皈依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