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剛一見面，劉備便徑直詢問關于虎豹騎一事，馬良也是不由緊張起來。

畢竟此事可是涉及到自己最大的秘密，更何況即便以諸葛曠世之才，想要算盡天下，籌無遺策都是力有不逮，尚且會出現馬謖、鄧賢之類意料之外的變故。

自己一個普通人，靠著對歷史大勢的了解尚能與這些英杰談笑風云，可若是改變了歷史進程之后，那便徹底原形畢露了。

為此，眼下雖然能招搖撞騙扯大旗，但為了長遠考慮，馬良還是不得不謹慎一些。

至少，料敵于千里之外這樣不能復制的神跡，還是盡可能推到他人身上，自己還是心安理得背靠大樹乘蔭就好。

而見劉備所問乃是尋根問底的‘如何得知？’而并非存疑確認，馬良也就清楚幾近位極人臣的劉備也早已知曉虎豹騎的存在，而非自己原本以為的一無所知。

“不瞞主公，在得主公征辟之前，我曾在茶館說書營生，自然免不了接觸各界九流三教，其中就曾有位北方避難之人曾與我談及此事，言說他兄長曾為曹軍領路向導，將這段經歷當作談資炫耀。”

“我見他言談真切，又與時事貼切，故而信以為真。此前與元直偶然談及，故而想起，斗膽直諫主公，其中若有錯漏之處還望主公莫怪。”

由于早已心中預演過數遍，外加曾經那段茶館說書的經歷，馬良說這段時頗為自然，唯獨神色還是略顯拘謹。

不過對于劉備而言，馬良素來都是以這種謹慎謙卑的形象示人，倒并沒有覺得任何異常。

而若是換了旁人，聽到是這樣一個近乎流言蜚語的來歷，怕是早已嗤之以鼻，更何況此事還是事關萬分緊要的軍機要事。

可偏偏，劉備在北方的數條可信人脈都曾清楚印證了虎豹騎的存在，只是對于具體規模和用兵部署未有定論，才讓劉備如此期待能從馬良這里進一步確認。

只是眼下看來，希望已然落空，劉備神色一暗，卻并沒有立即下達逐客令，而是簡單詢問起來馬良負責的差事，馬良自然也都對答如流。

畢竟，混子可以混，但卻絕對不能坑。

而在聽到憑借馬良的防蛀紙張以及干打壘的建筑方式將十萬流離失所的百姓安置妥當后，劉備更是打消了心底最后一絲對馬良的懷疑，真心稱贊道：

“季常實乃良才，我替百姓謝過先生。”說著更是作勢要躬身行禮。

馬良也急忙躬身雙手將劉備輕輕扶起，忙道：“主公說笑了，這十萬百姓仰慕主公仁義之名而來，我亦是如此。相比他們，只不過我更幸運一些而已，能夠受到主公親自征辟。何況我本就食君之祿，自然要擔君之憂。”

這番肺腑之言自然正切劉備胸襟，眼中贊許之色更重。

而一陣簡單寒暄之后，眼看劉備就要差人送走自己，馬良急忙裝作眉頭緊皺，好似有口難開。

劉備眼力自然超乎常人，當即便覺察問起：“季常可是在糾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