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秦亡于朕?
- 朕曰:星空之下皆是我大秦領土
- 目白高峰
- 2025字
- 2024-03-21 00:14:25
“老大人,真的要這么做嗎?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隨意搭成的土匪營地四周,站著十余名負責守衛的隴西邊軍。
而坐在營地中央的赫然是勛貴集團的老大白老以及時任隴西郡尉的吳俊生。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呢?”白老抬眉睜大眼睛,右手在吳俊生面前緩緩攥緊:“榮華富貴盡在其中,賢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吶。”
“哪怕是皇子也劫?”吳俊生有些發怵,能坐到這個位置都不是傻子。
六皇子殿下是自己能惹的起的嗎?聽說小時候的六皇子在宮中那是指誰誰死啊!可見其受寵程度。
而且這危險的,麻煩的全都讓他們隴西邊軍做了,錢卻要分這群勛貴大頭,世界上哪兒有這么好的事?
“任何人。”白老強調道。
“賢侄,你還年輕,而且身居高位,我們這群人要權沒權,要錢沒錢,還要養活一大批農民。
我們老了,這賺錢的機會以后不還是你們的?想開點!”
這種問題如何想開?是個人都知道六皇子嬴州是塊大肥肉,人人都想咬一口,但第一個咬的人必定會受到雷霆之怒!
在第一線拼死拼活,最后錢還分的少。
年輕人就活該吃虧是吧?
真是豈有此理!
“咳咳,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再說我的兄弟們不吃飯嗎?”吳俊生立刻掉鏈子了。
周遭的隴西邊防軍也站住腳跟,顯現出若隱若現的敵意。
白老立刻打了個激靈。
這群邊防兵哪個手里沒見過血?比起那些真正的山賊可血腥多了。
眼見氣氛越來越不好,白老只好答應吳俊生的提議——
隴西邊軍收取一半的利益。
當然,兩人都知道這是嘴上說說罷了,最終誰能搶到更多的利益,還是看誰的底牌多。
……
始皇帝的睡眠質量明顯好了很多,這也許和那些逆子出宮有很大的關系。
而且自從看了秦朝的未來后,他決定改變一些策略。
尤其是看完關于州兒的奏折。
這份由紙做成的奏折已經被他把玩了三四天了,不僅僅是因為對“紙”的新奇。
更關鍵的是這上面的高瞻遠矚,極具建設性意見,嬴政沒想到自己的州兒竟然還有這樣的治國理念,這讓他欣慰又嫉妒。
這是由黑冰衛記錄的州兒的日常起居,而這一份奏折正是州兒與那張居正討論“秦制”時的對話。
這些話就像一根撬棍,撬開了嬴政的多日來的沉重的疑惑。
他不知道陳勝吳廣是誰,但他們的起義理由很是有趣,這也讓秦始皇嬴政思考了很多。
事實上,這種近乎苛刻的,而且用在徭役上的法子從商鞅時代就有了。
為了自己的妻兒老小,做工的人不得不遵守秦國各種各樣苛刻的要求,此為連坐制。
但這種在秦朝用的好好的制度,近百年也沒出過差錯,為什么在大一統后卻變成了“苛政”呢?
一開始,秦始皇也沒想明白。
原本五天就能到的路程,為什么增加五倍就會人困馬乏?
結合州兒的話,具有戰略思維的嬴政立刻就想明白了。
這不僅僅是體力上限慢慢變低的問題,還有天氣,工具,補給,疾病等等,各種各樣的問題。
就比如這個陳勝吳廣起義,就是因為接連下雨而耽誤了行程,最終不得不反。
只要路程變長,各種各樣的問題就不是“撐一撐”就能過去的。
原來的那一套秦律就沒法繼續使用了。
這……可就是國策問題了。
而且這不是簡簡單單的國策,想要完成改制,必須要有一個“經世之才”才能想出辦法。
最好是由能提出問題的那個人來說,但這個人現在在隴西。
秦始皇有種被當“外人”的感覺,自從州兒去了隴西,這種感覺就愈發明顯了。
事實上,只是關于國策與問題的奏折不下百,一開始他只覺得州兒說的有些言過其詞了。
修直道難道不好嗎?
這可是咸陽去往北疆的快速通道,為何不建?不僅要建而且越早越好。
州兒說,這是國力問題。
他說,秦朝的賦稅與徭役制度,已經把老百姓壓榨到壓無可壓的地步,所以,此時再增加更多的任務必然會被崩斷!
這不是危言聳聽又是什么?
但后來嬴政想通了,因為確實如此,也許是在這個位置的時間太久,他快要忘記自己小時候的那段艱苦時光了。
那時他何嘗不是憤怒的?
只想把這個腐朽的,貪婪的世界徹底整合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現在他一掃六合卻忘了自己的所經歷的苦難了嗎?
還有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這些何嘗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大一統”呢?
但州兒卻說自己操之過急,沒有給當地的百姓足夠的時間去適應這些新事物。
百姓用著用不慣的度量衡,心里有氣。
文化人用著不熟悉的小篆,以前的書等于白讀了,心里也有氣。
那些商賈,士大夫,不得不重新自己買新車,這些可都是自掏腰包啊,他難道沒有怨言嗎?
這個時候還要這群被壓榨過頭,適應新事物的百姓修八百里開外,根本用不著的直道,他們又是作何感受呢?
“秦的國力早被掏空了。”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秦始皇嬴政的腦中回蕩,正是因為州兒的分析太對了,這才讓他日夜思考,痛苦萬分。
秦始皇嬴政本身就是個全才,但在這個問題上他很難有一個好的答案。
是的,如果站的更高一些,看得更遠一些,秦二世而亡和胡亥的關系其實不大。
大澤鄉起義。
這看上去是因為天氣原因發生的偶然事件,但只要仔細分析不難發現,這還是“秦制”的問題。
它是必然發生的。
就像二世而亡一樣,在自己想要大興土木的時候就已經點燃了滅亡的導火索。
如今,他已經現在了懸崖邊。
那些瑣碎的政務他甚至懶得再看一眼。
“看來得去隴西一趟了。還有那些隴西勛貴,州兒,你會給我什么答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