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職業(yè)病
- 大明法醫(yī)
- 大白蘿卜燒牛腩
- 2042字
- 2024-05-09 11:29:00
船只離岸邊是越來越近,看得也越來越清楚。
本來地上趴著個人而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那個人的身下流出了大量的血液,將附近的草地沙灘染得一片暗紅,那問題可就有點大了。
路上有人暴斃,而且一看就是外傷致死,幾乎可以確定,這大概率是兇案。更特別之處,那人的身材看上去,好像還是一具女尸。
本來兇案兇或不兇,跟陳逸也沒啥關系。錦衣衛(wèi)的崗位職責里,本就不管尋常刑名之事。
錦衣衛(wèi)可是特種部隊、秘密JC,沒個造反謀叛之類的大事,一般情況下是看不上眼的。
當然,如果鐵了心非要管上一管,那一般也沒人敢說句什么閑話。
“靠岸,靠岸,上前看看去!”成日坐船逍遙是逍遙,可也閑出了個鳥。陳逸當即便招呼船老大,想要去看看。但那地兒又沒有碼頭,只得放下一條舢板,兩名校尉劃槳護送陳逸到了岸邊。
剛剛登岸,就聽到前邊傳來一陣喊殺聲。
陳逸和隨行的錦衣校尉一驚:這種地方窮得連路都沒一條,居然也有人造反?
正下意識地想跳回舢板上回去,卻見前面來的只是一群村民。估摸著有二三十人,手里拿著鋤頭鐵锨之類的農具,正在追趕前面逃跑的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連滾帶爬地朝著陳逸這個方向逃來,突然一個土坑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啃泥。當他爬起來的時候,正好對上穿著飛魚服的陳逸目光。
那人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手腳都僵住不敢移動,直到被后面趕來的村民追上。
“王二狗!昨日牛娟兒見了你,今日便不見了人影!還敢說不是你干的!”村民當頭一個老漢,指著王二狗罵道。
正要再罵,眾人的視線定格到了陳逸,還有那兩名挎著刀的校尉身上。
飛魚服是什么東西,村民沒見識看不懂,不過這衣服的料子,還有腰間的佩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再加上遠處停著的大船,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官老爺沒跑了。
什么衛(wèi)所將官、衙門差役、錦衣校尉,村民哪里分的清楚?但他們能分清楚的是,眼前這個少年絕對惹不起。
老漢猶豫了一下,正要朝著陳逸下跪,目光稍一游移,落到了陳逸腳下的尸體上。
那衣服身形如此熟悉,那不是他的女兒牛娟兒又是誰?
老漢一聲嘶嚎,扔下鋤頭就沖了過來,陳逸身后的校尉趕忙拔出繡春刀左右護衛(wèi)。
“娟兒!娟兒!”老漢聲淚俱下:“你昨日還好好的!今個兒怎么就……你一個女兒家,晚上跟那王二狗出去干啥啊你說!”一邊號泣,一邊又望了過來。
他看看陳逸,又看看王二狗,官老爺不敢惹,那害死女兒的就只能是眼前這個混賬了!隨即跳將起來,撿起鋤頭就朝著王二狗劈了過來。
“不是我!不是我!昨日見娟兒的時候還好好的!我也不知道??!”私會老漢女兒的年輕人左右躲閃,有好幾次險些就被鋤頭劈到。
周圍的村民也漸漸圍了上來,陳逸覺得有些不妙。這錦衣衛(wèi)聽起來嚇人,可兩個校尉加上自己,怎么可能打得過幾十個人?就算他們的目標是王二狗,但最先出現(xiàn)在尸體旁邊的卻正是自己,到時候被殃及池魚怎么辦?
再次想朝舢板退去的時候,肩膀卻被一張蒲扇般的大手一拍。
回頭一看,是邱田帶了另兩名校尉過來,同行的還有剛剛認識的丁崇祥。
這下算是安了點心,可面前那年輕人正在被圍攻,膝蓋窩挨了一棍,要是再用鋤頭劈一下,今天這里就是兩具尸體了。
“都給老子住手!”身后傳來雷鳴般的大喝,邱田這鐵塔般的大漢氣沉丹田,嗓門之大,震得陳逸的耳膜陣陣發(fā)麻。
“錦衣辦案!阻擾者死!”
不得不說還是粗胚好使,與世隔絕的小山村里面,跟紅了眼的村民講道理是沒用的,非得拿出點莽夫的氣勢不可。
這時丁崇祥也走上了岸來,先朝著邱田拱了拱手,然后向陳逸問道:“陳總旗,錦衣之事,向來不涉刑獄治安。此處無非尋常兇殺,自有縣里典吏和巡檢司負責。若是大案,無非也就是勞煩提刑按察使司而已。”
丁崇祥的話說了個半截,但意思很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年頭誰愛管閑事?再加上他就是個純粹的生意人,凡是先問成本收益,這種產(chǎn)出為零的事情他是決計不會插手的。
然而陳逸卻微微地搖了搖頭。
一開始只是抱著管閑事的心情來的,管不了也就算了,沒人能用這件事來問責自己。
有正義感,但不多。自己也不是什么仗劍江湖的大俠,有些事情管不了就是管不了。
但心態(tài)的變化,卻是從看見女尸背上的傷口開始。
太慘了。
只需目光一瞥,便能見到死者背上的十來處刀口,衣服已經(jīng)被捅成了個篩子的模樣。
不僅如此,大腿后側、大腿根部一樣有銳器造成的傷口。甚至連女子的會-陰部都是褐紅一片,不排除行兇前對女子下體實施了暴力,甚至還有性侵的可能。
從始至終,尸體都是俯臥的姿態(tài),如果正面胸口、頸部還有傷口的話,那這一身的傷口加起來……怕不是有三十處!
這是何等的窮兇極惡?
得是怎么深仇大恨,才能讓一個兇手對一名年輕女性下此毒手?況且這就是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一個小姑娘能做什么事情,才能讓別人對她恨之入骨?
完全無法想象。
陳逸再仔細一看,甚至還在女尸的后頸處看見了牙印。
那幾乎可以確認,這名兇手不僅殺人,殺人之前還實施了虐待,亦或是更為變態(tài)的行徑:在死后侮辱了尸體。
“丁副千戶,邱大哥,問句得罪人的話”,陳逸面沉似水,聲音與平日里那個開朗的少年沒有一絲相似之處:“若此女是你們的女……是你們的相識之人,不,即便只是個從未謀面的路人。二位見到此情此景,會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