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齡上來說，老周是方士玉爺爺那輩的人了。

是個外表邋里邋遢不著調的形象，很難想象他居然是專業1段的高手。

眼前這胖子，自稱是老周的徒弟。

不過看他沒一點武者的樣子，很可能是老周隨便收來替他打白工的。

這像是老周能做出來的事。

“雖然還沒到時間，不過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代理館主孫偉笑呵呵地說道。

低段位的定段，就是這么隨意。

這次總共有三個武者參與定段，倒是比方士玉預想的要熱鬧一些。

首先進行的體質測試，其實很簡單。

武道館里有專門的武力測試艙，躺進去，使出吃奶的勁兒激發體內武力，就能得出所謂的武力值了。

武力值跟武者的綜合體質正相關。

在以前還沒有測試艙等儀器的時候，體質測試要做各種項目，比如100米跑、5000米跑、肺活量、游泳等等，然后將最后得出的數據進行綜合考量。

麻煩得很。

感謝科技發展。

“三位先跟我來，確定個人身份，防止冒充，呵呵。身份證都帶了吧？”

孫偉帶著三人去了一間辦公室。

外面看雖然古色古香，但是辦公室里還是挺現代化的，電腦空調等電器一個不少。

有個戴黑框眼鏡的女人坐在辦公桌后面，啪嗒啪嗒點著鼠標，面無表情，給人一種脾氣很差的既視感。

瞥了進來的四人一眼，什么話都沒說，又馬上把目光轉回了電腦屏幕上，好像多看他們一眼都覺得煩。

接下來就是走流程。

……

外面大堂。

趙全真默默望著墻壁上垂直懸掛的卷軸。那名司機兼保鏢守在一旁。

卷軸上寫有“武道”二字，筆鋒瀟灑，蒼勁有力。

他似乎有些出神。

“據說昔日海老曾在一座古剎中觀摩書帖有感，創造出了一門絕世武技，莫非趙總也想效仿？”

一身黑色練功服的大叔走了過來，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打開話題。

他口中的“海老”，就是如今武道四柱之一的海長空，天賦卓絕，堪稱當今武道第一人。即便對武道不感興趣的人，多少也聽過這個名字。

趙全真有些感慨地說道：“武道一途高深莫測，需要穩扎穩打，海老當初恐怕也是厚積薄發，而非靈光一現吧。”

語氣中頗有向往、憧憬之情，并不掩飾。

留著一字胡的大叔馬成功聞言倒是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如今社會人心浮躁，難得有人具備這種覺悟。

從他的話里，能聽出他對武道很感興趣，頗為羨慕武者。

家中也不缺資源。

還有個年紀輕輕就達到業余4段的胞妹，說明他的天賦八成也不差。

甚至連名字都是一副準備好了的樣子。

簡直是個天選武者。

但是據他所知，這位小趙總并沒有走武道這條路。

想來多半是身不由己。

作為趙家繼承人，未來的路不是他想怎么走就怎么走的。

而事到如今，說什么也晚了。

他的年齡早已過了打基礎的時候。

“趙先生如果喜歡這幅字，我可以做主把它送給你。也不是什么名家手筆。”代理館主孫偉笑瞇瞇地出現在兩人身邊。

趙全真搖了搖頭：“還是讓它留在這里吧。”

……

接下來還要等一個見證人過來，才能開始測試。

趙全真先行離開武道館辦事去了。

三個參與定段的武者在閑聊。

一字胡大叔看著同行的兩個年輕人，感慨道：“我像你們這么大的時候，還在沖擊二段，這次沖擊4段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感覺最近身體狀態不是很好，跟你們比差得遠了。”

方士玉的個人感覺，下三段的晉升還是比較容易的，沒遇到什么瓶頸，一切水到渠成。

他不覺得自己天賦有多高，前期之所以能走得這么順利，可能也是跟從小受到爺爺指點有關。

趙峨眉也是一樣的道理，都是武道世家的子弟，這是他們的優勢。

“盡力就行，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方士玉說道。

對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人來說，達到業余三段，真的已經很不錯了。

“是啊，現在社會不比從前，武者處境越來越難了。別的不說，光是錢的問題就難倒一批人。練武費錢，但是錢是真他媽難賺啊。”

“誰說不是。”

兩人一見如故，交流起心得來。貧窮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趙峨眉在一旁插不上話。

方士玉還是很佩服這位大叔的，作為一個普通人，在武道沒落的大背景下，還能在武道上堅持到今天，走到這一步，這份毅力和心性值得肯定。

如果不是突然有了系統，方士玉現在恐怕已經放棄了武道，更不會來這里了。

結果自然是窮其一生在下三段徘徊，就像大多數武者一樣。

……

參與定段的三人進入一個不算大的房間，里面豎著一個圓柱形的艙室，前方是透明的玻璃罩。

這就是測武力值的儀器。

武者的武力值測試，男女的標準都是一樣的。

雖然男女體質天生有差異，但是武者定段不會管你是男是女，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定。

古時候武者參與殺伐，生死存亡之際，敵人可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對你留手。

女人通過呼吸法、武技等方法淬煉肉身，同樣能突破人體極限，只是要更艱難一些。

這就是為什么武者群體向來男多女少。

比如當今武道四柱，全是男人，由此可見一斑。

……

“沒想到如今還能看到方趙兩家同臺競技。”

孫偉和一個白胡子老頭站在另一個房間，看著屏幕中的影像。

老頭兒叫魯青松，干瘦干瘦的，年齡估摸著有七十歲往上了，但是精神看上去還不錯。

他雖然不是武者，但也算是這個圈子里的人，曾經在上世紀辦過專門報道武者新聞的報刊，對于玉城武道圈子的事情，知道得比一般武者還清楚。

方趙兩家的淵源，他自然也是門兒清。

想當初兩家的那場比武，就曾登上過報刊的頭版頭條。

看著兩個年輕人，魯青松也是有些唏噓，感慨物是人非。

“如今武道不好走，尤其是方家那個后生，不容易啊。”魯大爺顯然知道些什么，對他的處境表示同情，“本來以為他已經脫離了武道，沒想到還能走到這一步。”

無論能不能突破到4段，至少他敢來嘗試。沒有無聲無息地退場，也算是對得起他爺爺了。

“這個確實。”孫偉瞇著眼睛，和和氣氣地附和了一聲。

相比之下，趙峨眉的情況就要好很多，不光有趙四爺親自指導，家境也足夠殷實，能支撐她逐夢武道。

她爺爺，和家里花不完的錢，堪稱她的兩大外掛。

方家那個或許不好說，但是趙家這個女娃，這次來定段，應該是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離4段只差個認證，也就走個過場罷了。

年紀輕輕的就到了這般高度，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