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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哪跌倒就在哪出丑

  • 窯廠大院
  • 探花郎的墨
  • 2398字
  • 2025-04-02 10:37:07

上輩子的今天,可謂郭灶火的人生至暗時刻。

窯廠大院子里一個女人晾在屋檐下的花褲衩和紅肚兜不知被誰偷了,鬼使神差跑到了他的枕頭下,被人進屋搜個正著。

當時他正上夜班,和滿缸,大平在一個窯洞里出磚,聽到大院子里有女人大喊誰偷了她的內衣,他正推著一車磚在空地上碼,還樂呵呵的跟二人開玩笑說這誰啊,真是下作,連四十多歲的吳嬸都不放過。

三人胡侃了一陣,直到廠長帶著廠保衛科的幾名保衛人員手拿花褲衩,帶著幾名婦女找到他時,他才知道花褲衩居然長腿跑到了他枕頭底下。

他當時就懵了。

幾名廠保衛人員不問三七二十一的將他圍住,丟失內衣的吳嬸撲上來就撓他臉,另外幾名婦女破口大罵他是干齷齪事的小賤種。

十九歲的他多純啊,純的像透明的水,也蠢得像純凈水里的大頭魚,遇到這種事根本不懂如何辯解,被一爪子撓花臉后就更蒙了,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幾名保衛人員扭住。

這種偷女人內衣褲衩的事可大可小。

按小了說,被暴揍一頓后趕走,工資一分錢沒有。

按大說,就是流氓罪。

受到冤枉,年輕氣盛,百口莫辯,被撓花臉的他存不住火,和保衛人員以及幾名大媽動起手來,被暴揍一頓,撓了個滿臉開花后扭送派出所。

俗話說墻倒眾人推,廠里所有失竊的罪都被推到了他頭上,多罪并罰,以流氓、盜竊罪蹲了幾年。

從此,他的名聲就臭了,爛了。

出獄后他雖然才二十多歲,正是男人最好的年華,但走哪都遭人白眼,大姑娘小媳婦見他跟見鬼似的,有家有室的男人跟他表面客氣,內心防著他,不敢把他往家里帶。

以前的好朋友,好同學也大多遠離他,即便是一些光棍漢也瞧不起他……哥們寧愿打一輩子光棍,也不去做那下頭事兒!

不光外面的人看不起他,就連家人都看不起他。

這也不能怪家里人。

他犯的事,讓整個家族抬不起頭。

這件事當時整個公社婦孺皆知,在這個沒有娛樂的時代,這事絕對是核彈般的爆炸娛樂新聞,有事無事都被大家拿出來聊,聊著聊著就衍生出各種版本,好像全公社女人丟的衣服都被他偷去似的。

受到沖擊最大的是正在上學的弟弟妹妹們,在學校抬不起頭,五弟因為此事和同學打起來被學校處分。

被家人寄予厚望,上高中的老四學習成績一落千丈,高考落榜,落下了抑郁癥,一生郁郁寡歡。

正在上小學的七妹因為此事輟學。

刑滿釋放后他發現,家中已無他的位置。

這年頭還沒有打工一說,想去窯廠干活但沒人敢要他,只能守著三畝薄地,獨自一人住茅草棚過日子。

他雖然一表人才,但沒姑娘敢嫁給他。

偷女人內衣這種事太惡心,誰敢跟這樣的人同床共眠,搞不好哪天從他枕頭底下再搜出幾條女人的肚兜褲衩來......這誰受得了。

后來改革開放,三十多歲的他外出打工,破罐子破摔變成了盲流,期間又蹲了幾次,他的青春便這邊擦那邊抹(ma第一聲)的過去了,年紀大了又沒個窩,連帶二個娃的離婚女人都看不上他,他心灰意冷,徹底變成一個社會邊角料的老光棍。

想著上輩子的滑鐵盧,郭灶火煙熏火燎般快速朝大院子跑去。

到底當時是誰陷害他,他想了幾十年也沒想通。

這重生弄得......不但沒有金手指,連記憶都是碎片,可能是后世患上老年癡呆留下的后遺癥,很多事直到臨頭才能突然想起。

如果不是聽見吳嬸的罵聲,他都記不清今天會發生此事。

郭灶火所在的這個窯廠,是青山公社里最大的窯廠,除了冬季人員少些,春夏秋三季都有三百多人,大部分是本公社的人,也有一些山東侉子(說話做事都直爽,能吃苦耐勞,得名老侉子。褒義詞)。

因為承包窯廠的老板,就是山東老侉子胡老三,帶來一些老鄉做骨干。

窯廠的宿舍在廠子的最南端,距離大煙囪約五六十米,有點像大四合院,住著七八十口人,吃喝拉撒都在這個大院子里,平時挺熱鬧,一天到晚雞飛狗跳的。

郭灶火那間小宿舍住著六個人,雖然滿屋子都是臭腳丫味,但好在冬天人多暖和,反正大家都臭腳,誰也不占誰的便宜,聞久也就習慣了。

在這有吃有喝有住的還能賺到錢,這年頭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大院子里住著的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好人也有損人,郭灶火平時低調,客氣,能吃苦肯吃虧,人緣還都不錯,也沒有得罪過什么人,事發后他在里面沒事就琢磨會是誰陷害自己,可沒頭緒。

現在沒時間回想是誰陷害自己,當務之急得在廠保衛人員搜到自己宿舍之前回到屋里,把那條花褲衩給毀尸滅跡。

事發突然,情況緊急,當下也只能這樣做了。

此時東方天空微亮,上白班的工人還都沒起床,但吳喜花這一嗓子把大家都喊醒了,紛紛披著棉衣出門看熱鬧。

這個大院子靠近西北角有個大門,直通窯室,平時工人上下班進出都走這里。

郭灶火住的宿舍,在院東那排房子的最南側,門朝西,他來的晚,所以住在南墻靠門的地方,一進大門他就看見了自己的宿舍房門大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快步走過去。

蔣慶豐!

是保衛隊的隊員蔣慶豐。

廠里有五個保衛人員,隊長是廠長的小兒子,平時幾乎不來,就是掛個名,另外四個人,兩個夜班兩個白班,一月一輪換。

在窯廠上班沒有休息天,只要還喘氣就得干,你不干,后面想干的人排隊。

蔣慶豐二十二、三歲,去年夏天來的,是土坯班班長的小舅子,當時一名隊員生病干不了了,膀大腰圓,一臉匪氣的蔣慶豐正好頂了缺。

每年窯廠都會有很多磚被附近的村民偷走,損失很大,廠長為此頭大,蔣慶豐長得五大三粗,滿臉絡腮胡子很像猛張飛,聽說在山東練過拳,經常在大院子里拉開架勢打拳,以前在社會上喜歡打架,翻臉不認人的屬狗性格正適合這差事。

這年頭還沒有流行功夫一說,一般都說這個人會拳,不好惹。

院子中間站著一個矮小精瘦的女人,看背影正是丟了花褲衩紅肚兜的中年婦女吳喜花,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握著一把大鐵勺不停地揮舞:“要是讓我逮著是哪個炮沖偷的,我非讓他這輩子抬不起頭不可……”

人群里傳來一陣哄笑,幾個老光棍都說這老娘們真會撅人吶(罵人)。

朱喜花是食堂里的雜工,身材嬌小,卻彪悍潑辣,是出了名的大喇叭,說話大大咧咧,什么玩笑都敢開,和另外幾個老娘們在一起時,什么樣的段子都敢講。

這在當下的農村,根本都不算個事兒。

“今天這事必須得解決,廠長,胡老三,你出來!”

吳喜花這么一嗓子,有幾個中年婦女站在她身邊跟著一起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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