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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低者低來

  • 我,非人哉
  • 糖醋里脊加點辣
  • 2460字
  • 2024-11-11 15:21:19

轟隆隆,有霹靂劃破天際,將那天空一分為二,一半墨黑,一半慘白。

“這場雨……確實大了些……”

呼延小蠻站在裴寂家低矮的灰檐下,看著院子里的水流從似有若無到漫過那棵胡楊樹暴露在外的樹根,眉眼間有一抹淡淡的憂慮。

綴玉接了傳訊之后,已經(jīng)有了一個還是兩個時辰?

她深知瓜州城里有位天師在,但著實想不到對方竟然有這等奪天地造化的修為在!她明顯有感覺到周身靈力運轉間有阻滯質之感,近些天如臂指使的狂暴靈力十成里只剩了六七成甚至更低!

幸好早已經(jīng)吩咐霍哈克收斂氣息遠遠避開,如今也不知道它去了何處。負責那些喜歡除魔衛(wèi)道的道士,難免不會順手除了這個有些蠢笨的小妖怪!

在家之時,她常常自覺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南下這才多久,已經(jīng)不知不覺見了很多,學會了多看多想。

煩透了!

這種被動著被推著去成長的感覺,真的有種深深的無奈。感覺到深深郁悶和,又豈止她一人?

同一片天空下。

雨水越來越大。

瓜州城門前已經(jīng)一片泥濘,值守的士兵大多已經(jīng)被凍得有些發(fā)僵,呼吸間已經(jīng)有了白霧。

這就是瓜州城,白天和夜晚存在極大反差的一座城。

吳把總躲在城墻頂那幾乎風化掉一半且遍布蜂窩狀窟窿的箭樓角落,反復揉搓了一下雙手,然后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大概胡楊渡的方向——他實在有些擔憂裴寂那小子和夭夭小丫頭,也對那位北漠來的一直有著最大程度的忌憚和警戒。

即使聽說了裴寂見縫插針地攬過了為對方做向導,并聰明地將對方應該給予的傭金提高了三成,也沒有絲毫減輕的意思。

冤大頭歸冤大頭,能輕易殺掉自己的會修行的冤大頭,他不介意慷慨一點給與對方最大的尊重!

他揉了揉還有些發(fā)疼的肩胛,隔著盔甲的傷處雖然早就敷了藥,這會也依然有些隱隱作痛,讓他有些難受。

就是在這個時候。

“頭兒,有情況!”

手下的士兵在他的視野里已經(jīng)張弓搭箭,正隔著箭孔努力預瞄著。

瓜州城的城門不算太高大,滿打滿算也高不過三丈,寬不過一車之數(shù)。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居然悄然起了霧來。

吳把總拔刀在手,借著城頭上的燈火,看到了那條土路盡頭,緩緩地駛過來一架馬車。

青布作簾,整車殘舊。順著泥水道路過來,令人牙酸的車轍與車輪的生澀摩擦聲不絕于耳。

拉車的是頭干瘦可見肋骨的駑馬,毛發(fā)枯敗骯臟,唏律律地大口喘著氣,讓吳把總想到了城里鐵匠家破舊的風箱。一個敞開胸口,露出大片古銅色胸肌和粗壯臂膀的熊壯漢子正揮動著鞭子,驅使著車子向城門的方向緩緩而來。

他沒有右手,卻將車子駕駛得極其平穩(wěn),幾乎感覺不到顛簸。

吳把總看到了對方身上有些骯臟的羊皮襖子,皺了皺眉——對方好像不怎么有準備停下的意思,他嗅到了有些莫名危險的意味:

“止步,再向前一步,格殺勿論!”

在仿佛永無休止的傾盆雨幕中,破爛馬車緩緩地停在了離瓜州城門不到十來丈的距離上,已經(jīng)進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內,吳把總略微松了一口氣:

“瓜州封城,擅入者,斬!”

他拔出腰間長刀,冷寒的光芒一閃而逝,鋒利的刀鋒已經(jīng)指向的來人的方向,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對方。

他身邊的伙伴冷笑一聲,極其默契地挽過背負在肩上的大弓,間不容發(fā)間已經(jīng)三箭在手!

咄咄咄!

羽箭在眾人矚目下輕輕飄落,在空中劃出一個極妙的弧線,擦著駕車之人的雙肩和頭皮,準確地一字排開地命中了那輛車子的橫梁!

這是警告,也是示威!

“嗤……”有輕微的笑聲自馬車里傳出來:“還是這個樣子,真有些讓人感到熟悉,竟有些懷念呢。”

駕車漢子悶悶地回話:“主子沒有來過瓜州,這個地方是老裴相公所設,算是很新的治所,人不算多。”

“我曉得的……咳咳……”

車里的人身體好像不是很好,話未說完便是一長串的咳嗽聲響起,良久之后才又說道:“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似是感慨,似是無言。

缺了一臂的漢子,重重點了點頭,開始跳下馬車,給那匹行將就木的老馬卸掉原本的負擔和配重。

城頭上,吳把總感受到了不對勁。

這一對主仆說了什么他不曾聽聞,但二者在這個微妙的時候到了城門前,旁若無人地做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行為,已經(jīng)一定程度上代表著不正常!

“速速離去,否則,格殺勿論!”

他揚起了手中的刀,圍繞在他身邊的士卒們已經(jīng)齊刷刷將手中弓箭的方向瞄準了獨臂大漢的所在,閃爍的寒光讓大漢不自覺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肅穆的殺氣!

漢子心里暗暗贊嘆一聲,手中卻不慢,已然解開了束縛,將那匹老馬松開。那馬周身一輕,歡快地長嘶了一聲。

“你走吧,這是我們這些人的戰(zhàn)場,不是你的。”大漢重重地在馬臀上給了一掌。那馬吃痛之下,仰著脖子大步跑進了濃霧之中,消失了蹤跡。

大漢輕輕一笑,心里歡快了不少。

他走到車軛的位置,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用僅剩的手撫了撫原本該在馬兒脖頸上的那根橫木——因為長年累月,上面已經(jīng)光滑可鑒,分不清是血是汗。

不過現(xiàn)在,也沒那么需要知道了。

他緩緩握住那根木頭,而后遠遠地看向了城門上的吳把總。

不知道為什么,吳把總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了起來,他在那個獨臂漢子的眼神里看出了一股危險的意味!

殺氣!

“放箭!!!”

“喝!”

“喝”聲起,獨臂漢子沉身下頓,粗壯的臂膀一瞬間鼓動,雙腳所踏之地驀然下沉,力從地起!

“哈!!!”

腰馬合一,全身勁力會與一處,發(fā)聲之間,那漢子已將整駕馬車生生在原地掄滿一圈,而后借助莫大的神力和慣性,將它狠狠擲了出去!

一往無前,勢若千鈞!

轟地一聲!

沉悶的撞擊聲重重砸在了瓜州守軍的每個人的心頭上!

下一刻,城門傾倒,如同山崩!

嗡嗡嗡,有層層疊疊的金黃色光暈從城內洶涌而來,仿佛等待已久。

那光輝看上去極慢,卻又在險而又險之間,一個不剩地罩住了隨著崩頹城門一起跌落的守軍們!

“無量世尊,貧僧等待施主多時。”

一根泛著金光的手指刺破濃濃的霧氣,點向了沖破箭樓之后、去勢不減地依然飛在空中的馬車!那靈氣幻化的指頭,比之馬車要巨大上許多,那種壓迫感,只有直面對方的人才能感覺的到!

“我知道你在等我。但你又怎么能知道,我不是在等你?”

“夫子曰……”

“幽定之上,不許人間。”

“高者高去,低者低來。首座大人,咱們還是當當凡人的好……”

馬車中,飛出一道細若游絲的青色光芒,迎面刺向了那根金色手指,于無聲無息之間悄然融入,不起半點波瀾!

“啊!”

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隨即響起,如同鬼哭!那原本氣勢萬千的金色手指法相,在眾人眼中轟然散去,了然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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