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懷中嬰孩忽得張起大口,一口咬上了張四皓胸口,這一口竟然被字魂防御住了。
哎?
嬰兒一詫。
小小蒙儒,能防住他一咬?
這字魂異常堅固啊!
嬰兒再咬、連咬、又咬,腦袋像是惡狗一樣啃出了殘影,終是有一口咬穿了字魂,咬到張四皓胸口,很準,咬出一圈鮮血淋漓的牙印來。
疼痛襲來。
張四皓這邊則要氣死了。
草!
老子有奶么?
張四皓薅起這嬰兒狀的霪衛一把慣在地上。
霪衛大多十人眾,但其形跡詭譎至極,千變萬化,十分難纏。
張四皓將之慣在地上后,那嬰兒還待張口開咬,張四皓一根瘞神針釘下,將之從口腔到后腦穿了個通透。
即便如此,那嬰兒也未死絕,而是“咯咯咯咯”笑著,還“呼嚕呼嚕”似是想表達什么。
仔細聽,張四皓聽到了“愛你~”“愛你~”這樣的字眼。
“快去死啊,啰嗦什么!”
張四皓想要一腳將之踩死,但忽得又改了主意,像是冷鍋串串一樣將其投入到那鍋沸水中。
這霪衛便開始掙扎起來,像是鮮活被宰后扔進油鍋里的魚一樣,不過瘞神針自有奇效,被其釘住的人,少有能逃走的,很快在沸水的燒煮下,她就熟了。
熟了,并且膨脹了,像是泡水的米線糊一樣,在張四皓眼前變得越來越龐大。
縮骨功啊。
張四皓知道每個殷衛都有絕技。
這個能變嬰兒確實厲害。
但是。
“呸,想泡我,你夠燒么?”
張四皓冷笑,將其燒熟的尸體用瘞神針從鍋里甩了出去。
肉味。
吸引了那些饑民。
他們像是一群餓狗望向老虎那樣,用眼神畏畏縮縮的詢問張四皓:你吃不吃?
見張四皓沒有要吃的意思,那些饑民一哄而上,很快就把其分食干凈,甚至連骨頭都舔了個干凈,之后,還有個饑民似是進貢貢品那樣,將一塊骨頭跪著雙手奉給張四皓。
“還挺乖。”
張四皓拍拍那饑民的頭,那饑民便覺好似受到了莫大獎勵一樣,抬眼瞧一眼張四皓,再轉身面對其他饑民,氣勢已有所不同,像是找到主人的狗。
“這是脊椎吧。”
張四皓摸索了一下這塊骨頭,便有了判斷,自從習通瘞神祭文后,他對人體結構的了解就很厲害了。
而這塊骨頭有所不同,其形質都似玉一般,白生生的,上面還有大篆。
似是個“鼓”字。
張四皓猜了下,又覺得不對。
但總歸是個奇妙玩意。
撫摸著它。
張四皓莫名有個想法。
這想法有點瘋狂。
如果盈還在,肯定要阻止他。
如果陽虎意識未被擊散,也會稱一聲瘋狂。
但現在就只有張四皓自己。
張四皓左右一看,倒映祭文掃了一圈,沒什么危險,到處都是饑餓和貪婪,還有不少憧憬和害怕,沒啥危險。
于是張四皓伸手拿著這節骨頭,裝在了自己的脊椎骨上。
過程比較麻煩,痛苦當然也有,活生生取出一節脊骨會讓人立刻癱瘓的,特別是反手操作,但總歸是成功了。
砰。
張四皓摔倒在泥濘爛臭的地上。
脊椎斷裂導致脖頸往下都失去知覺。
于是張四皓躺在那開始思考,我是不是瘋了。
青青天空。
是幾千年前的天空。
沒被現代化工業所污染的天空。
好藍啊~
慢慢的一張臉伸了過來。
是剛才給張四皓骨頭那個饑民。
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張四皓。
碰了一下張四皓。
見張四皓沒有反應,就開始去解赤驥身上的錢袋子。
阿嚏!
赤驥不安的抽動了一下馬鼻子。
“沒事。”張四皓說,“讓他拿,這很公平。”
沒錯,這饑民給張四皓了一個很關鍵的東西,那么拿點報酬也正常。
但不止是這個饑民想搶張四皓。
那些饑民見這個開搶,也便都擁過來,他們已經看到那馬鞍上掛著的袋子里,全部都是金燦燦的金子。
一兩金能買一條命么?
如果買別人的,完全可以啊!
便是妻兒子女也沒問題!
“赤驥。”張四皓不悅的叫了一聲。
滋溜溜!
赤驥發威了,雙蹄騰空,它比平常駿馬高上一頭,這一騰空,就更高,那些饑民根本夠不著,但也就是這個動作,讓馬背上掛著的袋子散開,金子散落。
青青天空下,黃金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它能讓人神魂顛倒。
饑民們開始瘋狂上前去搶,赤驥則轉著身體“蹬”“蹬”“蹬”“蹬”像是巴西足球運動員那樣把一個個搶劫者踢飛。
赤驥是神駒,其生命形態介乎于生物與工具之間,力量極大,被其踹中要害者,或胸骨斷裂,或骨斷手折,即便如此,也有源源不斷的饑民擁過來,像是一群嗅到蜂蜜的螞蟻那樣,全然不知死活。
只有一個饑民沒受到攻擊,他抱著幾錠黃金站在那,看著赤驥在他身側反復縱跳、踩踏、踢擊,帶出陣陣烈風,卻絲毫不敢動,只有冷汗在額頭耳畔津津地流。
忽得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
轉頭他就看見了造成這一切的人。
“去那邊把那個霪衛的骨頭也挖一挖。”張四皓指揮他,“挖出同樣的骨頭,你拿的金子就都歸你了。”
他便連滾帶爬的去了。
這時赤驥來到張四皓身邊,打著響鼻和張四皓親近,也像是在炫耀,說自己剛才多勇猛。
張四皓則被赤驥靠了一下,便差點倒了個跟頭,那脊椎骨跟他的融合仍然未成功呢。
不過。
已經有點效果了。
張四皓現在有一只手已經萎縮成了嬰兒狀。
“真有趣,看著是有用的。”
“就是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
“這叫縮字決吧。”
見張四皓醒了,那些饑民便不敢再靠近,而這時,這周遭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腥屠場,遍地都是哀嚎的饑民。
張四皓緩緩坐下等著,瞧著這世界,覺得很陌生,強烈的想回家的念頭在胸口涌動。
又過小半個時辰,那被張四皓指派的饑民終于回來了,手中拿著一截指骨,這指骨依舊潔白如玉,上面寫有一個類似三角酒杯樣的文字。
張四皓便把這節指骨裝在自己的手上。
這就很簡單了。
跟戴個手套差不多。
這時張四皓的縮字訣也融合得差不多了。
他發現自己雖然不能縮成嬰兒,但是縮到原本體型一半還是沒問題的。
嘿~
太有意思了!
他想。
霪衛對他來說就是個寶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