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面對自己萬難之中找到張四皓想給他提供絕境中的幫助，結果反手就被裝了個“炸彈”這件事無法接受。
他悲從心底氣怒向膽邊生，顫抖著嘴唇無盡哀怨無法傾吐。
張四皓則冷笑，拋了個時間線過去。
一次入城進監獄，蘇儀帶他結識了王弼等王城五子，玄武校場論戰，程朱送他一次心臟炸裂。
二次入城進聶府，蘇儀讓他帶《六部天官》給聶豹，聶豹送他一次爆頭而亡。
聶府當晚，狺衛來襲，蘇儀借尿遁就跑了。
他張四皓像是個再被騙第三次的傻B么？
哥。這玩意真是先天神通？蘇儀開始低頭去琢磨自己手上的蛋形痕跡。
大概是孟軻的胎盤吧，也不知道靈不靈……張四皓被吸引了注意力，便開始研究這神通咋啟動。
孟軻是說只要心中默念“一日三省吾身”就行……張四皓就見到蘇儀的手忽得開始變得膨脹透明起來，像是內中開始充斥起膿水一樣……
所以蘇儀會以巨人觀形態爆炸么？
張四皓琢磨，不對，之前孟軻引爆陽虎的時候，是縮成胎盤了，看來在思想里是直接有結果的，真實先天神通引爆情況會更復雜一些。
哥哥哥哥哥哥！蘇儀望向張四皓雙眼中呼喚出了公雞下蛋的急切感。
我不知道怎么停啊！張四皓也惶急。
哥！蘇儀瞪大了眼睛。
嘿，開玩笑的。張四皓笑了。
……媽的精神病！
……
張四皓回到四個“好友”身側。
王弼等人正在寫字聊天，見張四皓回來，便問他見先生的情況如何。
張四皓寫了個“外”字。
意思是沒擠進去。
程朱很喜歡排場，到哪里都是一群圣儒前呼后擁，此刻在國子監亦是如此，張四皓只是遠遠作了個揖，便算是見過了，也免得被拆穿。
“狐”。
張四皓回來，其他幾個就繼續之前話題，他們是場中焦點，但他們也在研究其他前生，現在所說，就是一位長著狐臉的西岐前生，名曰狐風。
狐姓少見，傳說其祖上有妖魔混血，所以長相也頗具特色，又傳說其所治《野狐經》詭譎非常，與其對上，很有危險。
唯有王廣疑惑得瞧了張四皓一眼，他是書圣之子，極擅書法，便從這一字之上，也看出運筆不同……
隨著西岐狐風入場，前生也全部進場了，總數不到百人，全部被帶到國子監居中的一個校場。
校場在國子監正中，四方有殿分別名為“天玄地黃”，居中這處圓形校場名為“龍焉”。
這校場三百年來承載無數圣儒前生的前程。
此刻，這百人等來到龍焉校場，已經算是定等成功了。
其中五人會被選為“天秀”與“神秀”資格，其他數人等，在踏足國子監內這一刻，已然可以定為乙等。
但誰又甘心只為乙等呢。
此時，待前生聚齊，程朱便施施然從天殿之中走出，身后跟著一群國子監官員，還有些兵部官員，不乏百字主官一等。
程朱是兵部大祭酒，在大周官場職位排序上僅次于吏部太宰、大冢，戶部司徒、尚書，禮部宗伯、鴻臚，位于前十之列。
此次身為主考官，在這龍焉校場之內，就是他的作主之地。
便是聶豹也要向其見禮，稱一聲“大祭酒”。
程朱笑呵呵的向聶豹揮揮手，示意開始吧。
然后就有幾個國子監官員拿出一個探籌箱，箱中寫有所有前生的名字，前生們需要按照探籌順序逐一捉對比較，最終生出五名勝利者。
前生將被分為天、玄、地、黃、龍五組，各得一名優勝者入殿朝見天子。
探籌原本是為了公平，但箱子是國子監的，取籌的人亦是國子監的，內中豈能沒有玄虛。
到唱籌之時，眾生就發現，王城五子竟被分開五組，且程朱弟子傅暇所在之組，竟是沒有一個三處神通的前生，全部都是一處或兩處。
這就有些不公平了。
但也沒處說理去。
眾前生便都把憤憤目光投向傅暇，也就是張四皓，張四皓就樂茲茲的感慨，果然投胎是門學問啊，雖然他變成傅暇實屬人工投胎，但也是學問。
如果投五子中的鐘會或王廣哪有這種便利。
他真是天才。
是的。你是天才。盈說。
噓。這里不讓女子進來。張四皓讓盈小聲點。
……
“天字前生王弼，對戰天字前生謝蘊。”
考官開始唱名。
第一個就是王弼，他對手是來自邰邑的謝蘊，七處神通對三處神通。
龍焉校場定等之試的規則，與圣儒平日論戰可有不同，是不必唱所治經文與神通出處的。
張四皓覺得那回合制的論戰規則實在傻B的緊。
如果是圣儒先賢所定那就一群傻B。
顯然不是。
王弼對謝蘊，“履堅冰”“云雷屯”二神通連擊，就把謝蘊卷飛出場外，定了勝局，而謝蘊也向王弼擊出一記“五刑”。
謝蘊所治為《孝經》，神通為“五刑”，五刑為墨、劓、剕、宮、大辟，他已治到第三刑，所以說是三處神通也可以，也算接續神通，威力十分不俗。
墨為刺字，王弼周身都現出血痕，似被刀筆所刺。
劓為除鼻，無形之刃剁于面目之上。
剕為砍腳，雙腳又被刀砍。
“五刑”神通再往后修煉，就是宮刑和大辟，就是砍JJ和直接砍死。陽虎向張四皓解釋。
歹毒。張四皓想。治《孝經》治出這么歹毒的神通也算奇葩了。
對王弼來說，“五刑”神通很難抵抗，他雖有護身的“貞無咎”，但是那很難抵擋刀劈斧剁之力的“五刑”。
但叮叮鐺鐺一陣響，“五刑”神通只是砍碎了王弼的衣服，現出他此刻赤金帶圓點的皮膚來，像是豹子一樣。
“君子豹變”。
王弼新得的神通。
啪啪啪！
張四皓鼓掌。
他雖曾與王弼比試，并因之喪命過一次，但說真的，他不恨王弼，還挺欣賞這小子。
完全不像是一側端坐的程朱和聶豹，在張四皓必殺名單上。
人多但沉默的場內，只有張四皓啪啪鼓掌聲，他忽得意識到，這個時代，沒這個禮儀。
面對眾多懷疑目光，他緩慢用手啪啪聲拍胸，又開始悶咳了起來……
身后王廣瞧他的目光愈發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