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絲毫不減少,似乎就等著我說實話。
我心里打鼓,但一想到,夏媽剛才的話語,真的稱呼她自己是我的母親,我又釋懷了。
是啊,要害我的話,父母們留我,村里人棄我,夏媽這十來年有無數次機會!我竟然還對夏媽有所忌憚,我真是個畜生!
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隨后索性一咬牙,把當時的事情說了出來。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而且我....我當時好像是被迫的?!?
夏媽畢竟是過來人,聽完之后沒有笑話我,而是站起身,自顧得抄起自己的鞋底,朝著棺材狠狠得丟了下去。
“該死的小翠,你自己的怨,為什么要全村人給你償命!以為我老婆子好欺負是不是!”
再次看向空蕩蕩的棺材,夏媽的眼神立馬明亮了不少。
回去后,夏嬸語重心長的告訴我:“以后你要面對的劫數不會少,媽不知道能幫你到什么程度,希望你早點能保護自己。”
我那天聽完這句話,一整天都無精打采,因為我想起了老陳頭兒的死,他說我這輩子就是來受苦的,也想起來夏媽,就是陳家的兒媳婦,也是受了老陳頭死前的囑托才把我接回家。
我心亂如麻,從小到那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我身上發生了什么,我回到我那個破舊不堪的小棚子,蜷縮在角落,不知道誰能給我講個所以然。
夏媽卻把我拉了出來,帶到偏屋里,她跟我說,既然已經恢復神智了,以后就住家里就好,也不用吃百家飯了,她只要還活著,就會給我做今后的每一頓飯,不用再受苦了。
我永遠會記得這一天,這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這么直白的要對我好。
只不過,夏媽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里閃過一絲失落。
我雖然不明具體的情況,但我從來沒有傻過,我知道,大概是我這次的變故,壞了什么好事。
或者說,壞了什么大事,甚至害了誰的命。
其實夏媽早就看出來小翠破棺而出的事情,所以早上,才會去確認,到底是不是她。
因為那天晚上,來的小美,其實就是李秀蘭!
不,準確來說,是附了親媽尸體的小翠。
而小美,自始至終......就不是人。
晚上,村里人睡的早,還不到9點,基本上家家戶戶的燈火就滅了。
深夜子時,我躺在暖和舒適的房間里睡不著,睡久了破地方,一時間有些不習慣,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十分急躁。
我走出門想去開門,剛到院子里,就看到夏媽坐在院子里,面前擺著一炷香,似乎就在等著人來敲門一樣。
“別碰那個門!小獻,你去睡覺就好?!?
我走回房間,順著門縫往外看去。
夏媽邁著像是跳舞的步子,走向大門,一開門,萬萬沒想到,上次敲門還五官整潔的小美,這次進來,七竅里長出白毛,尤其是嘴中和眼睛里長出的白毛,還像是有生命一般的飛舞著。
這一幕,在我多年以后,還是我的夢魘。
夏媽畢竟是從東北改嫁過來的女人,后來我才直到,他那東北的亡夫姓馬,他是出了事才走的,前夫把一輩子的積累,都留給了夏媽。
“小翠!我看了你的墓地!我知道你死了已經三年了!我也知道你命不好,但這怪不得小獻,更怪不的父老鄉親,你母親已經被你殺了,這怨氣該散了!老婆子我勸你,趕緊從我家離開!死在我家靠山手里的家伙也不在少數,你在干得寸進尺,老婆子不介意再請它老人家出手!”
我聽到這句話后,一時出了神。
我當時就一個想法!
夏媽有點故事這事,到不讓我感到太意外。
只是.....
假如小翠已經死了三年。
那豈不是,前幾天和我翻云覆雨,破了我童子命的......是個死物???
夏媽家的這棟房子有年頭了,門栓門柱早就風化,我當時胃里一陣惡心,沒站穩手上一用力,房門頓時哐當一聲,掉了下來。
那人面白毛的小翠聽到聲音,一下子瞪了過來。
她一步步向我靠近,嘴里發出滲人的聲音:“老公...幫...我...”
那聲音就像是嗓子里卡了一大撮頭發,沙啞、泛嘔、時而尖銳且斷斷續續,聽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小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夏媽一看這小翠固執得逼進我,她順著小翠的目光看向我,就這一眼,頓時給我嚇得摔在地上。
我清晰的看見,夏媽的眼睛變的又細又長,兩顆大門牙長到了嘴唇外邊。
夏媽好歹是上年紀的人,我這點心思她一下就看出來了,夏媽當即扭過臉去,沖到了我與小翠中間,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吱~~~~”
“小輩,爺可不是你的,爺就幫你一次......滾!”
我楞在地上,夏媽的嗓音變了樣,我竟一時沒有聽出來,我看著夏媽和小翠對峙的背影,想起來一件事,我曾聽說馬家媳婦一般都幫著家里侍奉家仙,經過一些變故,原本丈夫才能叫的大爺們,媳婦偶爾也能叫來。
夏媽樣子變了后,整個人都鎮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滾”字起了作用,小翠停住了腳步,往后跳出了門。
走的時候,小翠竟然還把門給帶上了,只不過院門關上的最后一剎那,小翠那眼睛里長出的白毛,有意識得沖著我張牙舞爪了一番。
小翠走了之后。
夏媽一夜沒睡,她怕我再出什么事,她端了一盆火在我房間里,一邊烤著紅薯,一邊陪了我一整夜。
一大早,夏媽提了一兜子紅薯出了門。
回來的時候,籃子空了。
夏媽破天荒的給我做了豐盛的早餐,我一時有些拘禁,我邊吃,夏媽邊自言自語。
她說,這小翠已經來兩回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回是多年沒找它老人家了,所以只是要點紅薯,但下回可就指不定要什么了,關鍵是下回它老人家搭不搭理,還是另一回事。
夏媽滿臉愁容,但突然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