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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上朝(上)

魏然本不想今日上朝,可攝政王派人來請,還帶了個大夫,便是不能稱病而免了。

他想著就要嘆口氣,出門時還狂風作響,此刻漸漸亮著的天色忽然有了霞光,當是一個好天氣。只是希望今日的朝廷也能風平浪靜,魏然只覺得后腦隱隱作痛。

“到底是哪個臭崽子。”魏然一邊排隊進殿,一邊忍不住嘀咕,那天不知道怎么,被人偷襲了。

“我剛瞧見了肖家族長?!?

“據說昨日太傅失蹤了?!?

“你說這是不是神明大人的。”

“噓,他們來了?!?

魏然順著看,是吳文鶴和李望才,近來幾日可是名聲大噪,眾人非議。本該五日一上朝,硬生生在九日內使得四次上朝。

前兩次關于王家之事,他稱病未上朝,也不知道今日又是哪一家倒霉,魏然看了看站在一邊大殿守衛的肖正翎,他仍是面色如常。

攝政王怎么和陛下一同從內殿出來?

陛下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縱使離得遠看不清,他還是從動作看出些苗頭的。

“諸臣跪拜?!碧O嗓門高亢,聲音仿佛要穿透這個大殿的屋瓦。

“起?!?

“甲辰年五月二十四日諸臣上朝,肖太傅未至,其外無有不至殿中。

請殿內之臣奏之。

請殿外之臣奏之。

香燃盡,若無事,則退之。”

說罷,大太監身后的小太監將一柱香插在香爐之上。

煙裊裊,一直往上,芯子紅亮。

等了一會兒,原本捏著案子的也不敢貿然,今日氣氛委實詭異。一向不缺席的肖太傅不在,聽聞是失蹤。

攝政王又告知今日上朝,無人不可不至。可肖太傅卻遲遲未見。

“臣有本要奏?!蔽喝徽渡瘢牭胶蟊硞鱽砺曇簦粗ふ嶙呱锨叭?,與此同時朝中又有五六名肖氏之臣走出隊列,而后見著殿外也有肖家人上殿。

這么大陣仗,莫不是要和神明大人拼了?魏然和一眾官員也是面面相覷,而后見他們齊齊跪下。

“愛卿不妨直言?!北菹逻€是孩子,也難掩其情緒,無措的看向一邊面無表情的攝政王。

“自五月十五日,吳丞相上奏我肖家勾結前朝,并有罪證,雖未有果。但臣及肖家滿族皆是惶恐,這些時日,族長與下臣及合族在朝之臣層層查探,后有自省認罪者,此間所犯之罪,盡數奏之,呈報陛下,望陛下賜罪?!?

“另有太傅勾結曌國皇室之罪證,一同呈報,太傅于昨日失蹤,應當是畏罪潛逃?!?

魏然聽著一字一句,尤其是到了后半段,只覺得頭腦發脹,肖家這是要自斷臂而求生?

可是這大贏,別說大贏,就算是往前數上幾百年,也未有過當庭自書己過,除了皇帝。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皇帝不被觸怒,真的能饒下一命,更別說往后前程。魏然看著跪下的肖家人,一個個面色凝重,似乎抱有必死決心。

站在他身邊的大理寺霍寺卿忍不住嘀咕一句,“肖家是瘋了?”

“該不會是神明大人逼迫?”又有別的聲音,“何至于此?這是要趕盡殺絕?”

“不過這勾結皇室之罪,是真是假?莫不是有與上次一般?”

“這些個神明學生怕是鐵了心要鏟除異己。”

下面嘀嘀咕咕的議論聲漸漸大了,小皇帝也沒心思阻止,看著呈上的罪書只覺得頭疼,雖年幼也知肖家之重,太傅更是他的恩師,說他勾結,并非是全然不信,只是難以聯系。

況且肖太傅此刻未在殿中,小皇帝看向攝政王,難道以后便是他為首?

和藹可親的肖太傅和冷漠無情的攝政王,情感上他更信任肖太傅些,不過如今擺在這里的證據,他不得不承認,攝政王如今才是護住他的盔甲。

只不過這個盔甲什么時候會長出倒刺,這個念頭讓他如鯁在喉。

“霍寺卿,魏尚書,此事交由你們兩處去查驗。肖統領涉案其中,便暫時將統領之職責交由,交由謝副統領。”

小皇帝在謝薛兩家里選了謝家,瞄了攝政王一眼,見他沒什么表示,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抬過。

“臣領旨。”謝華道是謝家一個旁系,是被屠戮的平昌謝家分支出來的一個,他直愣了半秒便接受了旨意,領著圣旨關押肖家人時還有點恍惚。

他以為,這輩子就只能做一個不起眼的副統領,畢竟上有肖正翎,和他一同為副統領的是未與攝政王結仇的薛家。

滿朝文武看著身邊朝夕相處的肖家同僚被一個個的押走,心情頗為復雜。

魏然和霍寺卿霍謙和心情也很復雜,因為王家之事還未完全結束,這兩日刑部和大理寺不得不為之前王家未結案或者撤案之事重新翻案作結,甚至還有不少人見著王家倒臺,分分跳出來要狀告那些王家身后沾親帶故或借光的親友。

如今是連軸轉,現下又是一個大活兒。他們兩個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刑部尚書魏然和大理寺卿霍謙和看著李望才突然出列而跪,“臣有本要奏。”

難道是要落井下石?

要致肖家于死地?

滿朝文武皆是望著跪下的李望才,距離他上一次跪下,只隔了兩天,那天王家被下獄了。

“何事要奏?”小皇帝又坐穩著,似乎更嚴肅些。

“臣要奏,五年前之事?!?

“臣要奏,韓丞相意圖謀權,毒害太上皇和太祖皇。”

“臣要奏,韓丞相五年前攛掇鈺親王奪位,又與琛親王勾結,意圖顛覆朝政,待兩敗俱傷時,奪權上位,謀取大贏江山。”

李望才說這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整個大殿都回蕩著。

回蕩在他們這些人的耳朵里,就好像天外之音,咚咚咚的鐘聲在腦殼里撞著。

比起肖太傅不加掩飾的野心,韓丞相這種一向清正又刻板的人物,似乎和這權勢掛不上勾,甚至算是天下學子甚至于朝臣的榜樣。

如今說這個榜樣,實則包含禍心。

愕然都寫在臉上。

除了當事人韓丞相,他很快反應過來,“為何污蔑于我!”

“陛下,臣所行之正,從未逾矩弄權,還望陛下明察?!表n丞相立馬跪下,朝著小皇帝再拜。

“陛下,臣有人證,此刻就在殿外?!?

“陛下,請宣人證與老臣對質,老臣已知天命,清白半生,還望陛下憐惜老臣?!?

“韓丞相,這話你都說得出口???”

小皇帝和群臣順著聲音看向殿外,從云層里冒出頭的陽光傾灑在殿外女子的裙擺,輕輕鍍著薄薄亮亮的金色,本就流光溢彩的裙角此刻璀璨若星光。

少女穿著舒服優雅的白襯衫搭配一條貴氣的青綠花鳥馬面裙,微微卷著的波浪長發頗有慵懶隨性的氛圍,就好像是竹林漫步的精靈。

滿朝文武看著和五年前一致的面容,如今終于出現了。

擁有傳聞了五年之久多達百余神跡的少女,她曾將一手筑起堅不可摧的城墻,也曾一人單槍匹馬的端了他們數年未曾尋到的冥谷。

她開創了萬人考場,給寒門子弟爭先冒尖的契機,也開辟了女子為官的先河。

她的事跡小到救一個不治之癥的京畿百姓,大到將關顧大贏生死的虎靈丘之戰扭轉。

若不是那一戰,她讓虎豹騎及太上皇從圍困中脫離,大贏精銳盡數覆滅,將再無人阻擋曌國南下步伐。

攝政王也起身,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神明大人。

后者文武百官,皆是跪拜。

大殿之內,也只有韓丞相和皇帝、及攝政王站著。

桑落大人看著屬于權利中心的這群人對自己畢恭畢敬,再次感受到了凌駕于生命之上的實力,就算是再多的權勢和富貴,也不過是來見王者的入場券。

她看向那個未來權利最中心的人物,是個小孩。

這讓她不由想起那句熱門的話。

拼搏半生仰望頭頂的百米高樓,樓頂啼哭的嬰兒卻是它的下一任主人。

“神明大人?!?

小皇帝感受到目光的打量,也不由得行禮,他出生以外從未行過禮,因此顯得不倫不類,學的是公主行禮,因為皇室內都是這么行禮。

“你好,秦之容?!?

秦之容怔愣一瞬,五歲前母親會喚他阿生,別人會喚他小皇孫,背地里也會說他是小野種。登基后無論是誰,都會喚他陛下,母親是溫柔的,攝政王是冷酷的,肖太傅是慈愛的,而其他人是恭敬的。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秦之容,可從未有人喚他秦之容。

聽著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他竟有一瞬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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