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故意的?”
“也不是,總放在我手上,不花多浪費。把這些留給金子留給你,那不是個危險嗎?現在他們大概都猜到了,前朝寶藏在我手中。”
桑落又看了看身邊的吳文鶴,他神色平淡,頎長清瘦,高挺鼻梁搭配精致下頜骨,不得不說多一份太過,少一分寡淡。
“其實我是覺著,你穿那身,肯定比他好看。而且你對我不錯,我當然要回報你啦。”桑落眼神清澈中滿是赤誠的欣賞,可對他來說,比這世上任何冒犯到眼神都要來得讓他繳械。
“大人給我的,是畢生都還不完的恩情。”
“那你還你的,我報我的。”桑落不跟他糾結這事,才相處幾天就能看出來他的內耗和焦灼。
“大人。”吳澤瑞小跑而來,桑落不由得滿眼含笑,少年朝氣蓬勃的,看著讓人心生歡喜。
“你把他舌頭拔了?”桑落好笑的打趣。
“是是是,他以后再也不敢亂說話。”吳澤瑞又稍稍正色道,“我剛剛護送他們回去,也警告了那個攤主不要多舌。”
“他不就是吐槽了我拋頭露面,有這么嚴重嗎?”桑落手里拿著兩核桃盤起來,嘎嘎作響。
“有些事大人不追究,自有那好事之人。”吳澤瑞與她講明其中厲害,“他們或許是為了討好大人,或許為泄私憤。若因口舌之快,鬧出人命,只會平白把大人名聲敗壞。”
“那確實嚴重。”桑落的臉色稍稍冷下來,輿論殺人的事情層出不窮,尤其是在互聯網發達的情況下,惡意從來不在乎真相。
“是,大人之前還與我們說過。”吳澤瑞看了眼后面跟著的遲橫他們,微微頷首的又靠近桑落道,“大人,估計已經有不少世家聽到風聲,馬上就要有不少來來偶遇的。”
“那我們,先撤出這個地方?”桑落可不想一會兒被當成猴子似的。
“我繞路把馬車牽到前頭那巷子口,你們就在那棵大槐樹下面等我。”
“好。”桑落看著他又跑出去了,不由感嘆,“真是鮮衣怒馬少年郎。”
她扭頭,見吳文鶴那雙淺褐的眸子盯著她,似有沉思。
“大人,他喜歡趙西西。”
“我就說嘛,沒事老提到這個名字。”桑落來了興致,湊近他緊繃著的俊臉,“你是覺得我會喜歡吳澤瑞?”
“沒,沒有。”吳文鶴輕輕別過臉,少女的芳香縈繞在鼻尖,讓他一時喘不過氣來。
“真的?”桑落故意又靠近幾分的撩撥他,覺得他這種純情的反應特別有意思。
桑落見遲橫他們已經紛紛側身回避,一把拉起吳文鶴的胳膊,“走,甩開他們。”
被帶著跑,吳文鶴一手拎著東西,一手被桑落拽著,少女笑容明艷,眼眸回望著他,就好像綻放著的海棠花。
兩人就這么在街角小跑著,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也引來了別的東西。
空氣中劃破皮肉的聲音,很細微。
桑落捂著濡濕的左肩,在她看不到的后肩處已經在滲血,而此刻緊貼著身后的是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盾。
吳文鶴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扶著沉甸甸的盾,鐺鐺鐺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桑落被按在他懷里,企圖抬頭看看情況,卻被吳文鶴出聲制止,“別動。”
“你受傷沒?”
“沒有。”吳文鶴說話聲很冷靜,和平日的溫和不同,他仔細聽著動靜,有人在呼喊,外面有些混亂。
此刻他們貼著巷角的墻壁,桑落小聲問,“我宿舍進不去了,你的能進去嗎?”
“也不行。”
桑落有些苦惱,系統宿舍不知為何此刻被鎖住了,難道一受傷反而會被鎖住嗎?桑落也顧不得想許多,一直聽著又咚咚咚的聲音碰撞在身后,她略緊張的拽著吳文鶴的衣袖。
“保護丞相大人。”
“救神明大人。”
“保護神明大人。”
桑落聽到了很多聲音,許多人在喊她,也有很多在說他,還有些人在喊,“抓住那兩個人。”
緊接著是痛苦的悶哼,桑落皺著眉頭,有人受傷了?
后背的聲音還是很響,咚咚咚的,她能感受到碰撞聲的振動,她的后背似乎是疼過了勁兒,稍稍有所緩和。
鐺鐺鐺,聲音又不太一樣。桑落感覺腰上的力氣也小了些,她剛想開口,就感受到了一滴雨,順著臉頰滑落。
“大人,大人,你可有受傷?”
“好像是吳澤瑞?”
“嗯。”吳文鶴聽著聲音,感受到盾往外扯,輕松手露出一條縫,吳澤瑞焦急的臉露在縫隙里,“外面平了,你們怎么樣,受傷了嗎?”
“我還好。”桑落這才微微抬頭看到吳文鶴,半明半昧的之間,他的棱角分明,不過更醒目的是額前的汗珠密密。
一路上直到醫館的時候,桑落還處在微妙的心理狀態上。
不過此刻,才慢慢回味。
她站在屏風之外,回想著剛剛的景象。打開盾之后,吳文鶴臉色蒼白了兩分,強撐著走幾步,后背有數十根銀針,頭上也有五六根銀針,可愣是一字未說。
明明后背受傷,還因為要將保護嚴密,自己貼著墻磚,卻給她預留了空間。
她又看了看那邊的屏風,是遲橫和另一位公子,他們企圖拿著街邊的桌子擋著攻擊接應他們,可惜銀針太過兇猛,沒多久就扎穿了,他們也受傷了。
“大人。”
李花子和吳澤軒一前一后的踏入醫館,此刻醫館之外已經被吳澤瑞帶的人馬包圍,李花子他們也帶了些人,一時間擁擠起來。
“查到兇手了?”
“沒有,痕跡被抹的一干二凈,應該是有人接應。只找到了這個。”吳澤軒讓人把一個像是弩箭又像是炮筒的木制品展示人前,“剛剛試過,里面可以裝起碼二百個銀針,分為十次發射。”
這不就是古代的機關槍。
“這東西是哪里生產的?”
“不知道。不過這等機關術精巧,我們已經去尋京畿各處善長此物之人打聽。”李花子說到這里,猶豫了下道,“趙大丫也擅長這個,而且。”
“這里。”李花子指了指像是扳機出的一個雕刻的花朵形狀,“是郁金香。”
“郁金香,怎么了?”
“大贏是沒有這種花的。”李花子眸色凝重,“在大人未曾來前,是沒有的。我們也是因為大人才知曉了這種話。”
“趙大丫很喜歡這種花,而且喜歡在自己的木藝品上雕刻留印。”吳澤軒說著的時候表情凝重而陰冷起來。
“你是說,趙大丫要害我們?”
“我是擔心,有人把她控制起來做這些東西,威力巨大,會給百姓帶來禍患。”李花子緊張的抿著唇,“大人,其實我們一直沒告訴你,大丫已經失蹤了兩年。”
“可能不在大贏。”
按照碎片數量,唯有一片,不在大贏地圖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