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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舌戰群儒(上)

  • 真武傳奇
  • 桐廬瑞熙
  • 2424字
  • 2024-02-28 12:37:14

書接上回。

上回書言道一白衣佩劍青年堂堂正正的推門而入,眾人看去,乃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英武公子,但卻不識得此人,只見他走到草堂中央,抱拳行禮道:

"晚輩羅什見過張大人。"

"原來是'京城三少'之首,羅什羅公子,真是失禮失禮,倘若早知羅公子在門外,鄙人一定倒履相迎。真是失禮之極,失禮,失禮啊。"

"晚輩冒昧造訪,這才是失禮之至,還望張大人見諒。"

張星哈哈大笑,快步走下階來,拉住羅什的手,對座中人言道:"諸生,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位近年來少見的青年才俊。這位羅公子,人稱'劍寒十四州,機辯動兩京'。是當朝太師蕭老爺子府上的貴賓,諸公,來來,見過羅公子。"轉身又對羅什言道:"今日才子云集,高賓滿座。不知羅公子有沒有興趣結識幾位新朋友?"

"晚輩求之不得。"

"來來來,我為你介紹,這位是江州學士寧德,這是楚州司馬王潘,這是襄州長史敬德,……"座下十八名士,俱是山南東道諸州長史司馬學政之屬。羅什心中暗暗記下,一面卻又熱情的與眾人一一相認。待轉過一圈之后,張星方才放開羅什,轉身走回講壇,待立定之后,方才捋須問道,"羅公子此次造訪,可是稟了太師的意思?"

"真是。"

"那好,本官現在就把說話明白,羅公子若是來暢談古今的,自然有清茶一杯,若是為做說客而來,請即可乘舟返回。"

羅什聞言,心機一動,快步上前,抱拳言道,"晚輩也曾經游學四方,曾在某家書館外見過一副對聯,晚輩魯鈍,不知當作何解,故所以特來向先生請教。"

"羅公子請直言。"

"這幅對聯,晚生記得是這么說的:'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張大人,這幅對聯應當做如何解?"

張星捻須沉吟片刻,歸座復言道,"羅公子還有什么話要說的?"

羅什即聞此言,明白已經打開了第一道缺口,太師重托依然完成一半。他上前兩步,撩袍單膝跪下,抱拳向張星言道,"晚輩請大人為天下士子計,為天下蒼生計,救百萬黎民于困苦危厄!"其言切切,其情真摯,已是淚盈雙眶。

張星若不經意的問道:"羅公子,你說要救天下蒼生,那依你看當如何去救啊?"

"內斷強藩,大政一統;外御胡狼,中興大漢!"

"中興大漢?"張星細細的品了一口香茗,因而問道"諸公以為如何啊?"

"漢室昏庸,奸相弄權,已失其鹿,天下可共逐之,又何須言中興呢?"

羅什看去,是楚州司馬王潘,長舒一口氣,走到他面前,大聲喝道,"國賊!說什么皇上昏庸,奸相弄權。當今皇上親政不過兩年,何以見得昏庸?太師爺嘔心泣血,幾次三番將胡狼人的胡狼之師擋在關外,又勵精圖治,勸務農桑,興修水利,懲奸除惡,如今江南三十四州歲年豐饒,這難道也是漢失其鹿,大廈將傾的前兆嗎?王大人!你也是世受皇恩,爾遠祖曾為大漢武宗皇帝架前言官,頗有清名;爾高祖曾為孝宗皇帝時江西道點閱使,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王大人,你今天說出這等不忠不孝的話來,日后如何面對地下祖先!"

王潘被羅什罵得低頭不語,邊上的金州長史方燕接道,"大漢已有三百六十年歷史,積弊深遠。早在神宗、熹宗朝就有疲態,太師爺雖是不世之名臣,卻也無力回天。"

"有病當須醫治,諸位,一個人生了病,難道連大夫都不看就要把他拋棄,任他自生自滅嗎?這豈不荒唐!"

"羅公子,蛟龍豈能逆長江,獨木焉能興危邦。"

"一人之力斷難回天,然而和我大漢數百萬人之人力物力財力智力,還不足以拯救國家與危難嗎?!"

羅什話音未落,馬上又有人接道,"羅公子,大漢中興與我輩又有什么關系?我們大多為一州之父母官,漢室若亡,群雄并起,擇英主而從之,也是開國功臣,羅公子,你的伯爵身份怎么來的?不也是令祖在三百年前帶著十萬大軍棄暗投明,才受封南山公的嗎?我們現在只不過是想效法前輩。"

聞言羅什哂然一笑,從腰間解下長劍,對著眾人將其高高舉起,"這柄劍,名曰驚龍。乃是太祖皇帝于駕崩之前親手賜予家祖的。先祖持著這柄劍,奪晉陽,下潼關,掃關中;也是持著這柄劍,剿流寇破水賊,也曾持著這柄劍將功高震主的明沖賜死。最后握著這柄劍輔弼幼主,以九十八歲高齡而終。如今這柄劍傳到我手上,雖然小子不及遠祖萬分之一,但也要誓死為大漢盡忠為家祖盡孝。先祖曾用這劍打下了大漢的萬里江山,今天我也要用這劍效法遠祖用這劍捍衛大漢的萬里江山--只是我希望這劍是在外御強侮時飲血,而不是兄弟鬩與墻。"

言及于此,羅什已是怒發沖冠,威風凜凜,在座的大多是文職官員,佩劍不過附庸風雅而已,有何曾真見有人如此,袞袞諸公皆低頭不語,羅什心中得意,又接著說下去:

"諸位大人,羅什小子,至今雖無功名,但也算是出入朝堂,常聽人言,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羅某不才,但也愿為朝廷獻犬馬之力,因為羅什知道,眼前天下雖然太平,但是危機卻是四伏:在關外,胡狼人立國已經數十年,效法我太祖皇帝,積極推行漢化國策,又有韓彥邦一班漢臣甘為走狗,國勢日漸昌盛,無時不刻的不想著叩關而入,今年上元節韓彥邦剛剛受命出任胡狼南部巡按使就調動六萬精銳在營州以南進行閱兵。若是大漢此時分崩離析了,大家想一想,我們拿什么去阻擋關外數十萬虎視眈眈的胡狼之師?"

"再看看內部,就說說你們西邊的鄰居吧,林氏三兄弟誰也容不得誰,這大戰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起來,那時必是戰火千里,流民無數啊,諸位大人,你們的州府有不少是和巴黔接壤的吧,到那時你們將如何應對呢?"

"所以說,大漢中興,鏟除林氏,外御胡狼,非是為南宮氏一人之天下,乃是為天下人之天下。諸公,常言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眼下朝廷正在勵精圖治,也正是各位大人施展才華,縱橫理想的大好時機。諸位大人,還望三思??!"

言至于斯,張星捻須聽了這半天也不能不發言了,"羅公子所言無不是,漢室興亡,確是與天下百姓有莫大關系。興,百姓苦;亡,百姓更苦!我潛心書齋這十六年,不及今日聞君慷慨一席話啊。羅公子,諸公,我輩都是士人,何者為士?雙肩擔道義。天下之興旺,雖匹夫亦有其責。我輩不能坐成千秋罪人。羅公子,今日里,你令老夫茅塞頓開。來來,你我后堂說話。"

言畢,不顧底下諸生竊竊之論,自領著羅什走進后堂,這又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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