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這里有你們姑娘來的一封信。"
正當紫鵑給呂瑞英請完了早安,準備退回去時,呂瑞英把她叫住了,"鶯兒,給紫鵑上茶。"
"是"鶯兒從屏風后面轉出來,把一杯茶和一張紙條放到紫鵑身邊,她不由好奇的拿起來,出聲念道:"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這么說來,林姑娘就要準備回來了?"
呂瑞英點點頭,"是在準備回來了,但是可能還要等上一陣子,瀟湘館里的事情要盡快交接給李益--他今天就要來報到,你再坐一會兒,等他來了,你們一起去瀟湘館。"
"是,紫鵑記下了。"
"嗯,好,你的功課做好了沒有?"
"回呂座,已經給孟老師送過去了。"
"孟老師最近身體怎么樣?"
"老師最近身體安康,還經常出去走動走動,新養了幾只鳥兒,正在教它們說話玩兒。"
"哦,"呂瑞英放下手上的公文,換了個較為平易近人的面孔,"紫鵑啊,你辦事能干我是知道的,顰兒和鳳兒都對你贊不絕口,我也一直很其器重你,今天我也想倚老賣老,以一個前輩的身份而不是職務上的身份,問你幾個小問題。"
"呂座,紫鵑,……紫鵑受不起啊。"紫鵑有些慌亂了,忙著就要站起來。
"坐下坐下,我只是想問你一個小問題,"呂瑞英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嫌瀟湘館總管這個位置太小,太屈才了,你是不是想青衫換紅袍???"
這一聲好似雷霆,猶如塌了晴天,沉了陸地,眼前人搖桌動椅亂影迷,難分辨南北東西。
紫鵑強忍住一陣陣暈眩,掙扎著就要給呂座跪下,卻不妨一手打翻了茶杯,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了十幾瓣尖銳的瓷片,而紫鵑在倒下時,手掌正好壓在一片銳口上,登時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袖子。呂瑞英高高的端坐在上方,默默的看著紫鵑無助的在椅子邊掙扎著。
"很痛苦是嗎?說吧,說了就會好很多的。"
一個聲音在紫鵑的腦海你盤旋著,她痛苦的留著淚水,身體已經逐漸的麻痹了,只有手掌上還在留學的痛楚一陣陣的刺痛著她。那個聲音在她的腦中不斷的回旋著,刺激著她的那根最脆弱的神經。
它一會兒如小夜曲般溫柔的安撫著她,待她如母親般溫柔。但是當她的抽泣稍微平息下去,它又如一個火熱的烙印狠狠的烙在她的神經之上,痛的她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還是不想說嗎?那么我可就要親自來翻閱你的記憶了。"
果然那個家伙又闖她的大腦來,像抄家似的把她的記憶一股腦兒的到了出來,就要肆意的挑選……
"紫鵑,你的功課做了沒有?"
呂老師的聲音把正在恍惚狀態的紫鵑叫醒,看看還不是十分清新的紫鵑,笑了,"聽孟老師說你最近對幻術感興趣,想試一試你,沒想到你居然有這么多心思。"
"呂老師?"
"幻術這東西十分危險,心術不正的人絕對不可以學,鳳兒就有些走入了魔道,所以我也沒有教過她。不過,你要是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千萬不要一個人貪多嚼不爛,那樣很容易走火入魔,很危險的。"
"多謝呂老師。"紫鵑強壓住心頭的狂喜,連忙就要給呂老師跪下。呂瑞英淡淡一笑,受之如詒了。
"起來起來,你我師徒的名分雖然沒有,但是我也不會藏私,我是看你平日素是個心底端正的,才把這套法術傳授給你。但是你也要千萬記住,術無正邪人有善惡。陶梅修煉的鬼宗功夫在一般人看來就是魔道,但是你要知道一個人是什么和一個人會什么完全是兩回事。"
"是,紫鵑謹記教誨。"
這時鶯兒進門來,對呂瑞英施過一禮道:"稟呂座,門外有人自稱隴西李益求見。"
紫鵑回過頭去,只見那是一個儒雅書生,溫柔人,樸實性,一眼看透,心里不由贊道:"美哉少年!"
呂瑞英撫案而笑:"正主兒終于來了,快請進來吧。"
李益走進門來,先對呂瑞英行過學生之禮,"晚輩學子見過呂院長。"
"快快請起,請坐。"
紫鵑行步上前,對李益盈盈一禮道,"紫鵑見過公子。"
李益連忙將其攙起,"姑娘是?"
"你不認得她,她是瀟湘館的總管紫鵑。以后你們就在一起工作了,先熟悉一下也好。"
"如此說來,李十郎見過姑娘。"
"公子快快請起。"
"你們都坐下,都坐下,我還有幾句話要交代一下,什么精誠團結那些虛話都不說了。紫鵑,李益新來,你要多陪他熟悉一下館中大小事務,凡是講清楚,林仰萍的工作只先交一半給他,還有一半照舊送到我這里來。"
"呂座,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學生是來代職的,若是還要呂座操勞,豈非學生之錯。"
"先不及,你還要去拜見幾位瀟湘館中的其他前輩,王文娟和孟利英兩位是一定要去拜見的,這事也是由紫鵑負責,她的業師就是孟老師。"
"是,明日我便帶李公子去。"
"嗯,還有,李益,你是師宗徐派的吧?"
"學生正是。"
"徐老進來身體欠安,不大理事,怕是不宜見到。而他的門下高足錢、鄭兩位又都外出公干,你要拜訪他們還需再等等。這時間你先讀點書,做個心理準備,徐長老心直口快,到時候好有個底。"
"是,學生這次本來就是帶著求學的目的前來的,若能得見諸位長老,晚生真是三生有幸。"
"好了,最后一件事,紫鵑,你每周三早上不都是要去給孟老師請安嗎,請了安就上我這兒來,我要和你多聊一聊。"
"是,老師。"紫鵑站起來,行過禮,對著李益道:"李公子,我們走吧,我帶你去看看瀟湘館。"
"那就有勞姑娘了。"
二人正要出門時,呂瑞英突然又叫住了紫鵑:
"在你們看來,我真的有那么……兇嗎?"
紫鵑促狹的笑了一下,紅著臉跑掉了,有點莫名其妙的李益也跟著走了,之留下呂瑞英一個人在哪兒嘀咕:
"看來,是該多做做面部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