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墻的爬山虎附在山壁上,門前有石門,宋禾曉上前正欲開門,接觸之際卻被賀蘭邵始攔去“石門有細小的孔洞,想必設陷。”他將少女往身后推了推,轉動石門,二人的神經提在了嗓子眼,然而竟無任何事發生。很快就迎來宋禾曉的一番嘲諷“想象力挺豐富的嘛。”
在賀蘭邵始不解的神情中,二人進入了石門。卻在不遠處的一個樹干上插著三五支飛鏢,想來有個人提前一步進了密室。
宋禾曉道“還想這岳峰藏東西的密室能有多難找呢,竟不費吹灰之力就探進來了。”
賀蘭邵始道“小心你說的那個山神就在這里。”言必,少女失態笑出了聲“哈哈哈哈,不過是唬你的,竟認真了?”說完,少年顯然臉上掛不住的失措,卻少有憤怒之意“你……你竟耍我?”
“小少爺~莫怒~莫動怒,這些個聰明小把戲,切莫放在心上”
在二人說笑之際,聽到了一聲聲清脆的嘀嗒聲,二人只相視一眼,收了聲音,細細打量的聽,隨著聲音源頭走去,在一個轉角處側身去探,只瞧一個泛著碧藍色的湖光照亮著整個山洞,正中央盤踞著一條頭似龍的一條黑蛇,盤踞在小湖岸的礁石邊,似乎在休憩去了。
賀蘭邵始不經感嘆道“沒想到這里竟別有洞天”說完,宋禾曉冷笑一聲道“我要的東西找到了”回過頭得意的笑道“待我先殺了這條蟒,取了寶物。”還未等賀蘭邵始阻攔,少女靈活的步調,輕輕點過湖面泛起微微漣漪,再一個騰空旋轉而落,站在了黑蛇的背上,解開包繩,掏出一柄匕首,灑了些毒粉末,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狠狠插進黑蟒的眼睛。
伴隨響徹的哀嚎,疼痛使得黑蟒翻動著身軀,使得湖水的涌動,宋禾曉未及時反應,被甩飛了出去,重重的栽倒在地。
賀蘭邵始道“走啊,快跑!”
宋禾曉則冷靜的抹去嘴角的血漬,胳膊撐著腿緩緩站起“怕什么?這臭蛇很快就會沒動靜了。”
賀蘭邵始一臉詫異“怕不見如此”說罷,那黑蟒緩過疼痛后,瞄到了二人,蛇尾怒甩,飛濺起三丈高的浪花,賀蘭邵始拽著少女逃離,用盡了全力,混淆二人視線之際,黑蟒又一記甩尾,甩尾藏匿浪花,極快的速度打來。
危難之際……二人終被卷入了浪花,不知過了多久,少年耳畔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無力的四肢,掙扎著睜眼,眼前則一片模糊,漆黑一片仿佛墜入了深淵,賀蘭邵始心中低估著“難道這就是我的命嗎?我好像……要死了。”但也在這個時候,賀蘭邵始死的好不甘心,偉業還沒宏圖大展,就早早了溺斃而亡,這不該是他的結局,所以光亮來了。
漆黑的湖水里,漣漪著日落的光亮,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晰,渾身無力的他,被一只伸進湖水的手狠狠拽著衣領,將他粗暴的拉出了湖水。
片刻,少年緩緩睜開眼,篝火的溫度顯得愜意,模糊中看到了那副熟悉的身影,便是董秋初,她觀測著洞內的石壁,見少年醒來,匆匆的小跑過來問道“怎么樣?看得見嗎?”
賀蘭邵始茫然的點點頭,董秋初見他一面的呆樣,拔出青霜劃了一刀少年的胳膊,這一幕驚的都該把他驚清醒了。
少女兩指雙屏住,點過少年胸腔的幾個穴位。隨即胳膊上的劍口流出了黑褐色的血液。
董秋初道“虧得毒不深,不然就成瞎子了。”
賀蘭邵始難以置信問道“毒?”
“怎么?眼睛那抹了毒藥你不知道嗎?”
一瞬間賀蘭邵始便明白了一切,由怒轉哀嘆“我……害,還是我太傻了。”
“要不是你的令牌浮在湖面,你的命也就沒了。”
賀蘭邵始難掩感激道“謝……謝謝”隨即環顧周圍,這里是個密封的山洞,只有湖水流去洞穴縫隙里,便問道“這里是哪?”
董秋初扯去自己衣衫的一布,邊幫少年包扎邊回道“你惹了那條黑蟒了吧。”
“不是我,是給我下毒的那個人干的。”
“那黑蟒盤踞在這里,你們傷了它,于是它毀了洞穴,將我們困在這里,直到死。”說到這,少女系解的手用了些力,伴隨少年哀嚎道“啊!啊啊啊!好狠的女人。”
“總比中了美人計的人強多了。”
賀蘭邵始道“是宋禾曉,她…”
“你的事,我并不關心,我救了你一命,禹州樰莊的人情且記好了。”
少年冷笑一聲,得意道“說的絕情,你敢說你沒動過心?”
“沒有”
賀蘭邵始道“樓硯臺舞劍醉酒,太子翰康王對你可是用情至深。杯酒懷庭里,他抱的可是遲遲不愿松手。”
“多心了,我與他永不可能。”
賀蘭邵始道“你修的又不是無情之道,怎么就永不可能了。”
董秋初只是冷冷撂下一句“我的事你少管。”
賀蘭邵始強撐著站起,踉蹌的走向流水的縫隙處,回頭問道“咳咳咳,劈不開嗎?”董秋初搖了搖頭,跟著走了過來,“我仔細瞧過,不是什么洞壁,而是一塊巨石堵住了這里。”
賀蘭邵始道“這湖水深嗎?”
“這里的水也就腿高。”
原來賀蘭邵始掙扎的地方,竟然就只是淺淺一點。隨即下水探去,水位卻只到少年的膝蓋處。
董秋初道“快上來,眼下不知這黑蟒藏身與哪,那湖水不安全。”說罷,少年腳下不知踩了什么,一處石壁緩緩打開。
正在二人愣神之際,石門里爬出一具骷髏,人身狼頭,手中托著一把斧頭。
那骷髏移速極快,還沒等董秋初拔劍,便長著血口沖在了少女面前,好在身姿靈活,側身一瞥,輕松躲過,下一刻剛拔出的劍被那骷髏打飛。摔落在地,骷髏頭啃咬著少女的胳膊把人甩飛了出去。
那骷髏瞧董秋初沒了動靜,俯下身子,嗅著賀蘭邵始的位置。這番動作一下就好似點住了賀蘭邵始穴位,一動不動。
很快那骷髏脊椎拽起肩頸和頭,舉起斧頭朝著湖邊奔去。斧頭直直揮去,下意識的抱頭蹲下躲過一擊,扶著胳膊的傷,強忍湖水中硌腳的石子,拼了命的跑。
董秋初見勢不妙,取回青霜,轉攆過右腳,使著勁的飛去,再待那骷髏又一擊豎砍,重重的一擊,結結實實的被少女接了下來。
怒道“還不快滾!”
骷髏怒極了,發出嘶吼聲,更運了力去壓少女,董秋初只不過轉過眼眸,向下滑步,一腳踢去那骷髏的一只腿,骷髏一頭栽進了水中。
董秋初的也濕了后背,少女動作利索,下刀鋒芒,沒給骷髏喘息的機會,運了寒光的青霜一擊,砍去了它的頭顱,骷髏正準備再次起身,少女隨后又是一掌碎了它的身骨,很快變沒了動靜。
賀蘭邵始難以置信道“這就解決了?”
“不過是具骷髏,有力就行,碎了它的尸骨也就站不起來,不過再大點就不好收拾了。”說罷董秋初拽出一根骨頭,走到少年面前“拿你的衣服,扯塊布。”
“啊?”還未得反應,董秋初拿劍揮下了一條衣布,纏在了那根骨頭上。
“走,既然眼下沒了出路,就去探探……走吧”說罷,引燃了簡易的火把。
二人走了數百米后,好在湖水越來越淺,直至沒到了二人的腳踝處。
賀蘭邵始道“這密室到底有多大啊?”
“岳峰這是準備把有意來尋白鼎的人都困死在這了。”
“啊?那我豈不是被那個臭丫頭坑慘了?”
董秋初道“宋禾曉也跟著來了?”
“昂,而且還是她害得我差點死掉了。”
“她的父親是南岳云池的一位弟子宋磊,母親是司馬家的小妹司馬徽,以為本能安度余生,誰知二十年前那場災禍,因為司馬徽知道白鼎藏圖,被很多江湖中人追殺,逃亡到鄱陽湖,恰巧宋磊碰見了岳峰,得以被收留,至于宋禾曉來這里,估計是調查他父母被害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的?”
“醉月樓槐林一難,因為她坑害的師兄…所以不得不查。”
賀蘭邵始道“恩恩怨怨從不會少,這江湖中人都是可憐人吶。”
“混跡江湖多年,其實我什么也不怕,就怕師兄和…清杯受我牽連。”顯然她神情猶豫了幾分,又道“這白鼎之事,我本也不愿插手,但它的出現為禍無辜性命,我受師父教誨,又怎么能袖手旁觀呢。”
從這一刻起,少年看向董秋初的眼神中帶著不解和敬佩,說道“想來也是,在趙家溝的白石山上,丟命的事你也愿出頭,我也是不得不佩服。”言閉,董秋初突然神情凝重,定了眼眸,似乎在聽什么。
只瞧少女猛地轉眸,將賀蘭邵始推去一旁。下一刻鐘,頭頂掉了一塊不小的石頭,同時頭頂的水源源不斷的流下。
賀蘭邵始道“這怎么回事?”
董秋初轉眸看去掉落的石塊,蹲下細細觀察道“這石塊切口平整”隨即將石塊翻了過來“走,從上面這個口上去。”在賀蘭氏族不解的眼神中,解釋道“這是石門嵌入地的石柱,這上面有人打碎了石門,索性這才掉了下來。”
賀蘭邵始道“好,那我們上去看看。”說罷,他從身上袖口拿出一件繩鉤。
董秋初有些驚愕“你還帶著這個?”
“哦?這個啊,我們家人手一個,我祖父之前被奸人所害,就靠這個脫困的。”少年甩著繩子,在力度剛好時丟出鉤子,扎進石體。拽了拽繩子,見還算牢固。
賀蘭邵始道“走!”
很快二人順著繩索上了石頂,還未等站穩,遠處就飛來數只飛鏢。位置不高不低,準這人肺腑位置飛來。
少女手中幻出青霜,青霜此劍顧名思義,生于天下至寒之地,青霜通體散出寒氣,一層薄薄的霜覆在了劍身,董秋初腕部纂力,揮出青霜,劍身得霜瞬間成了冰錐,與飛鏢相撞,將飛鏢擊了個粉碎,冰錐也隨之消散。
不遠處傳來一身譏諷“哈哈哈哈哈哈,董少俠果真名不虛傳,身手了得”
董秋初定睛一瞧,見到了那人的真容,不遠處的石階上,一襲淡雅白衣,著竹亭刺繡,溫文爾雅得得的寒魂淵薛熙。“你是誰”
“董秋初眼拙,不認得也罷,但哪哪都有你,簡直礙事。”說罷,向下走了幾步,腳探入了水池,冷笑道“屬實該死。”
董秋初則毫無懼色,反倒是手中的劍柄捏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