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伯琛則長嘆一氣道“師父信你的本事,借此時人多…走吧。”
董秋初道“師父…”
同時二人的這番密謀,被躲在一處的宋禾曉全聽了去。
蕭伯琛道“為師賞識你的才情果敢,迷糊間看到了從前年少的自己,如今為師又能拿什么絆住你的腳步?”
董秋初堅定的看著蕭伯琛,似流水柔情,又似如山堅韌,少女快步跑著,揮青霜而起,宋禾曉也借機留下了院門外,不同與董秋初的是,她有些難掩不安與不舍。
最后蕭伯琛以門派里有要事為借口搪塞,以至于池云道長的臉色不佳,但在一眾氏族豪門面前也不好發作。
得知董秋初瞧瞧離了山,杜清杯則有些撒潑的埋怨道“哼!我要跟著師姐一起。”
梵佛道“我也好想跟著一起,跟著董師姐身邊,那不得氣派得很吶。”
云紀道“羨慕師姐可以常常下山,師父,我什么也能下山辦事去呀?”
蕭伯琛則笑道“哈哈哈哈,你們三個的本事還差些,等學穩了,為師定不攔你們。”
杜清杯也只好坐在石階上,呆呆的望著空。委屈巴巴的乞求董秋初能平安歸來。
云紀坐到一旁,寬慰道“放心吧,師姐會沒事的。”
梵佛也跟著坐了過來,說道“你忘啦,師姐可是受靈石庇佑,大災大難可不會輕易壓倒師姐的。”
鄱陽湖南岳云池
董秋初褪去了從前淡色的衣物,藏青色的粗布一件,黑紗帷帽,微風而過如玉潔白的肌膚,眼底的冷傲卻難掩遮蓋。
此時南岳云池早已破爛不堪,尸身卻不見蹤影,石墩干涸的血跡證明這里必然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在往里探去,被折斷的房梁和座椅,伸手掃去枯葉,桌面觸目驚心的刀痕。
南岳云池乃是江湖之中最善武器制造,機關秘術。這里的破敗顯然超乎了董秋初的預感,感覺這屠門之人勢必要將南岳云池磨滅干凈,好讓其徹底消失。
再探時,少女腳撥動了一根線,樹支飛鏢而來,少女反應及時,側過身揮劍便將其打掉,飛鏢嵌入墻體,竟順著墻體緩緩流出了血。隨即董秋初閉目對著青霜默念,劍身發光散出氣,一剎那間墻體爆裂,只見一幕竟嚇得少女手中的劍一時都沒抓穩,可謂令人瞠目結舌。
南岳云池消失的尸身竟全被以畸形的形狀擠在了一起,連著嵌入了墻體,數千雙瞪圓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董秋初,隨泛起寒意,但少女卻保持了冷靜。
再經過簡單的觀察,董秋初心中也有了大概的思緒,便匆匆離去。
先是去打探,得知這南岳云池在沒出事前幾日擺宴請了貴賓,又查驗了一種毒,得知這是個使人昏厥無形無色的毒,次日等少女再次折返查探時,南岳云池的方向早已火光四起。
董秋初知道,她的動作還是大了,被人跟蹤便一火燒了個一干二凈。這時身后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你行蹤太明顯了,一會兒打探一會兒查驗的,一下子暴露了吧。”回頭一瞧,那個賀蘭氏族的小少爺踏步走來。
“那也是你,跟著我暴露了行蹤。“
賀蘭邵始道“嘖嘖嘖,扣屎盆子也不該這樣的呀,離開了樓硯臺,好多耳目都派人盯著你呢。反倒是你該謝謝我,幫你賄賂走了好幾個。”
“你的目的是什么?”
“帶我一個,我對那個…什么柳繡白啥的比較感興趣。”
“跟著我沒用。”
“我不管,我就認識你這么一個江湖朋友,就要跟著你。”
“隨便。”說罷,匆匆走去火燒之地。圍觀的百姓都紛紛感慨。
“這岳峰多好一個人,這誰成想竟是如此造化。”
“現在都在傳寒魂淵的人干的,這才過了幾年吶,這些人又開始興風作浪了。”
“害~這江湖里的門派個個耀武揚威,不還都解決不了個小小的寒魂淵嘛,我看著所謂的江湖正派都是些只會花拳繡腿,擺著好看的。”
“是啊是啊,就是可憐了岳峰,經營多年的南岳云池,如今全成一片灰了。”
賀蘭邵始則打岔道“官府的人有在查嘛?”
“這誰知道呢,他們自己都估計還一頭渾水。”說完,遠處一個瘋瘋癲癲的人跑到路中央,歇斯底里的笑著,笑著笑著又給哭了,只不過匆匆一眼,那人便被官府的人帶走了。
路人三“可憐吶。”
賀蘭邵始則問“這人怎么了?瘋瘋癲癲的。”
路人一“他啊,我們這十里八鄉唯一的個讀書人,次次考,次次落榜,受不得打擊,這不就給瘋了。”
路人二“害~他也是笨,像我們這些農村百姓,再怎么讀,又怎么能壓的過氏族家的子弟。”
眾人擺了擺頭,很快便都從熱鬧中散去。
董秋初思慮片刻道“岳峰是不是有一處密室?”
賀蘭邵始則一時對這個回答感到驚喜,少有興致的問“是啊!而且我還知道他的密室在哪?”
“帶路。”
“帶路倒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董秋初沒有反駁,只是抬眼瞥了下他。
“你是怎么知道他有密室的。”
“我昨日到南岳云池,又聞前些時日設宴,杯中又有毒,大概是夜里,宴席上寒魂淵或是貴客下了毒,我本還沒查的思路,一早就著急燒了這里,便明白那幫人一定將那里搜了個遍,東西被岳峰早早藏起來了。”
“呦,董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好!我帶你去密室。”說罷,二人并肩而行,賀蘭邵始浮現了自己臨走時的一幕。
(樓硯臺形形色色的修行之人,議論著董秋初這個名字。
賀蘭梅面帶慈祥,贊道“這董姑娘真是越瞧越順眼,是不是啊?兒?
賀蘭邵始無奈道“那又怎么了,我可見一般”
賀蘭梅冷哼一聲,不屑道“我是你娘,還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
“哎哎哎~梅夫人可不要瞎說奧!禍從口出”
賀蘭梅一眼看穿,帶著深意的笑說道“活這些年了,你娘在咱家做生意,形形色色的什么人沒見過,難得董秋初這么一個姑娘,瞧得我心曠神怡,好了,你去找你江湖上的狐朋狗友去吧。”
“我可不去。“
“心都跟著走了,留在這干嘛?晚飯就不給你留了。”)拉回思緒,看著眼前的董秋初,身上散發的神秘感,更讓他一路問個不停。
賀蘭邵始道“岳峰是個笑面虎,這外來的名聲都是假的,你說他密室里會是什么?”
董秋初道“白鼎瓷片”
“這個白鼎是不是很大啊?”
“掌心般大的鼎。”
賀蘭邵始抿唇又道“那這白瓷會有幾塊呢?”
少女長嘆一氣道“趙家溝的一片,醉月樓司馬睿藏了四片,四分之一的白鼎尋的就危險重重,可見這白鼎藏的多嚴,如果聞世,被寒魂淵奪取,可就真大事不妙。”
“此言差矣,因天煞孤星降世,寒魂淵的人才四處尋覓白鼎的線索,那如果我們找到這天煞孤星讓他向善,這白鼎不也就不能為其所用了嘛。”
“不,天煞孤星是絕命,靠近他的人,甚至他自己注定會愛而不得,受生死別離之痛,談不得向善。”
賀蘭邵始不經感嘆“這么慘啊?”
“或許是司馬睿的報應,百年前的一位女嬰,還在襁褓…就被他亂刀捅死。”
“我也有所耳聞,但有個野故事你聽不聽。”
董秋初道“不感興趣”
“說是司馬睿這么恨天煞孤星,是因為他年少時愛上了這么個命格的姑娘,被她弄的那叫個肝腸寸斷~”
董秋初長嘆一氣,不耐煩道“快到了沒有?”
賀蘭邵始尷尬的的笑了笑,說道“密室,密室,肯定藏的很秘密嘍,在一個隱蔽之地。”說罷,指向一處山頭。“遮云蔽日,霧蒙蒙間,岳峰留得八個字,就是指的那里。”
“那就盡快上山吧。”言閉,賀蘭邵始攔聲道“現在可不行,遮云蔽日,現在的太陽可不小哦。”
董秋初則側眸,步步逼近,帷帽的面紗輕挑,忽明忽暗的明眸,死死地盯著少年的,片刻開口道“現在就走,到時就沒了。“
這一剎那,通體淡淡的檀香摻雜了些梔子花開,一瞬間,心尖抹了辣椒,被刺激的砰砰直跳。
賀蘭邵始面對那犀利的眼神,吞咽著口水,“啊…行啊,但你沒必要靠這么近吧。”
“你最好是沒有耍我,岳峰是真的將東西藏那了。”青澀的少年總用頻繁的眨眼,閃躲著心中的悸動,側過身子,慌張拔開視線,少年抿著唇說道“放心,我怎么敢騙你呢。”
董秋初未語,徑直走開,賀蘭邵始卻在此時頓住了腳步,心頭五味雜陳,皺著眉眺望少女遠去的背影。
賀蘭邵始在一家茶館簡單休息后,說了一下午,夜幕降臨時出了門上了山。
只遠遠望去,樹林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少年燃了只火顯,火光五六十厘米還瞧得見路,而四周仍漆黑一片,時而有著忽遠忽近的鳥叫聲,見過不少大場面的賀蘭邵始一時被嚇的止住了腳步。
當他猶豫不決時,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熄滅了火顯。襯托著月光,才認清了來人的模樣,便是宋禾曉。
“你”欲言又止中,宋禾曉一字手抵在嘴上,壓低了嗓道“噓~跟我來。”
片刻后,宋禾曉將人帶到一處山洞中,洞中靠熒光石照著微光。
在這里宋禾曉才恢復了音量“你找死啊?來這里干嘛?”
“我還要問你的呢,你是不是跟蹤我?”
“你還好意思講?我是跟董秋初來的。”這話說的賀蘭邵始頓感心虛,便道“你醉月樓的人不會也準備拿白鼎的主意吧。”
“放屁!我是來調查別的事情的。”
“啥事啊?”
“切~”宋禾曉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隨即便不語。少年未怒,小眼一轉,挪腚坐到少女旁邊,“好啊,你和我說你來做什么,我就告訴你岳峰的密室在哪?怎么樣?”
宋禾曉挪遠了一點,冷笑一聲道“哼,這個你可猜錯了,我對密室可不感興趣。”
“那好!就別耽誤我去找尋密室嘍。”少年沉沉的拍了下大腿,站了起來朝洞門走去。
“好啊,你想早點死,我也攔不住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里有位山神,最討厭拿火上山的人,想必就剛剛那點亮,他估摸就在找你的位置呢~”
賀蘭邵始長吸一口氣,無奈轉身“你的事我不問了,密室我帶你去。”少年轉了轉手,宋禾曉樂滋滋的跟了過來。少年抿了抿唇,有意遮掩笑意“目前…算我輸給你了。”
“哼~是你的小命值錢一點吧?”
賀蘭邵始的樣貌本就算出挑,從小到大身邊姑娘都對她好臉好脾氣,自然更不缺追求他的姑娘,可能那時董秋初頭也不回的離開,他沒有追過去,也許有著很大的關系。
自然這個機靈可愛的姑娘,讓他心生了一層挑逗之意。“你說是便是吧。”說罷,宋禾曉從腰間的小包里拿出一兩片的葉子道“把眼睛閉上”隨即將葉子揉碎,把汁液抹在了少年的睫毛處。
指尖輕輕的點綴著,洞內孤男寡女,氣流燥熱,少年瞬間羞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呃…抹的是什么?”
“放心,我不害你,好了,睜開眼睛吧。”
少年睜開眼后瞳孔一閃,細細一聞便問道“紫薇花葉?”
“對,這樹林黑的很,抹上紫薇花葉汁,借著月光,至少能看的清路。”
“呦,對我這么好”
宋禾曉道“少貧嘴!快帶我去密室。”
賀蘭邵始勾唇一笑,挑逗道“沒想到司馬家的小姐會有如此本事。”
宋禾曉更顯洋洋得意,推開了少年“多謝,本小姐我會的多著呢。”說完,二人伴著昏暗的月光,走在荊棘陡峭的山路上。
走到一間山聳之處,少年頓住了腳步“就這里,設了障眼法,破了陣法就在這峭壁之后。”說罷,宋禾曉從腰間的包里翻了翻,掏出了一支鈴鐺,默念了三遍,輕敲了三響,隨著鈴鐺的波動,障眼陣法隨之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