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錘煉意志時將血氣凝成固態了?!?
白術悚然,劉年竟然真的做成了典籍里沒有記載過的事。
“這得需要多大的意志,難怪你能搞出來真意!”白術感嘆,“可你的經脈又怎么能承受得了?”
不等劉年解釋,她便嘖嘖搖頭,“你這輩子算完了,液態時就使得突破內氣的關隘無比厚重,非天資過人之輩不能突破。如果說最難突破內氣之人的關隘是土匪城寨的箭塔,你這就是一整個雁門關?!?
“我繼續練下去,總有一天能突破這道屏障?!眲⒛暄灾忚彙?
“十來個人努努力能闖過箭塔,我可沒聽說百十來號人能闖過雁門關?!?
劉年沒見過雁門關,也沒法憑想象確定突破的難易程度。
就算難又怎么樣?如果前面是長滿荊棘的峭壁,那就備好傷藥做好保護一點一點爬過去,總不能因為希望小就不做了。
“沒有內氣就不能協助祛毒?”劉年又問。
“當然不能!”白術道,“血氣駁雜難以控制,一經入體免不了爆體而亡的下場。就算是內氣也得小心翼翼,否則兩種相異的能量結合,必然發生排斥。”
劉年的血氣已經改變了作用,現在他的血氣就像是骨骼,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而不是在經脈中流轉的、可控的“能量”。
劉年緩緩坐下,陷入思考,白術見李長庚專心祛毒,便略有無趣的做著警戒。
“不管怎么說,我體內這東西的來源都是血氣,自在天魔功記載,突破內氣時需要使精神駕馭血氣猶如統御千軍萬馬沖擊竅穴,竅穴連通則丹田徹底開辟,心臟泵送提純的血氣經過丹田便被轉化為內氣存儲……
“白術的比喻還真恰當,也就是說我要是想回歸現在的修煉體系,必須讓體內的血氣先動起來,而不是像太陽那樣發光發熱?!?
劉年內視己身,體內的雪山依舊巍峨,只是原本的大河好似結冰一般,竟然有著雪山一般的質感。
“說不準煉體士的修煉就是在體內練出一副骨骼筋絡來呢?”劉年思緒發散。
他嘗試著推動冰河,然而冰河遼闊,并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推動。
劉年的視角定格在冰河上久久沉默,各種想法一一浮現,又被一一否決,很快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在他的精神意志遭受李長庚殘留真意的攻擊,迫使淬煉出自身真意的那一刻,他察覺到真意似乎與血氣變得緊密相連。
劉年忙細細感受,隨即面露驚喜之色。
原本突破就是用精神力駕馭血氣,現在的他只不過體內能量無論是精度和數量全都比其他人高的不是一星半點,自然難以撬動。
“難怪冰河推不動,小馬如何拉的了大車?可現在我以煉體士之軀獲得了真意,精神意志也是同等狀態下其他人的幾倍不止?!?
劉年有了方向,便將那股兇厲的意志灌注在冰河之中,隨著他的動作,體內天地竟然震顫起來,好似無處不在地震,一時天地失色。
劉年竟然久違的感受到血氣正在激蕩,很快那冰河便完全處于他的掌控之下。
劉年心知可以嘗試下一步,隨著他這一念起,霎時間天地異變,一時雪山上好似雪崩,轟隆作響。冰河顫動,向前挪移,挪移逐漸迅速,又向兩側膨脹,想要拓寬河床,隨即又被河床狠狠鎮壓——血氣能量的形態轉化本就是在經脈中進行的,因而現在經脈可以較為輕松的控制這些蛻變的血氣。
劉年只感覺一股狂暴的能量向前奔騰,在獨屬于他真意的加持下,那股能量兇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于是他立刻按照自在天魔功的記載行功,試圖突破。
實際上那股能量確實一往無前。
劉年的注意力落在奔騰的能量上,他很快就看見在白術口中不可突破的“雁門關”,劉年不知道其他人所見的竅穴是什么樣的,沒有對比,他更無從得知。
他控制那股能量一股腦沖上去,竅穴也確實難以撼動,但也沒多難。
只見那壁障向后凹陷,極具韌性,可劉年的意志本就不是尋常鍛神境可以媲美的,于是稍作僵持后這竅穴在一陣轟鳴聲被撞得稀爛。
劉年意識中響起強烈的雷鳴,雷鳴一連數十聲,幾無間斷。
白術額前的發絲飄動,迷霧云般游走,異象吸引了她的注意,于是她逆風看去。
劉年所坐之處陣陣狂風襲來,他的氣勢隨著狂風的出現節節攀升。
白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很快那弧度僵硬,她也瞪大了眼睛。
劉年睜眼,狂風隨之安寧。
他見白術目瞪口呆的模樣,不由好笑道:“我到罡氣境了。”
“你、你竟然、怎會有這樣的提升速度?雄關似的竅穴,竟然也能沖破?”白術有點語無倫次,“而且竟然跳過了內氣境!”
劉年內心卻在感嘆。
這一番之所以能成功,離不開礦洞中的經歷,也離不開與劉瑾廝殺前吸納的自在天魔功意志。
種種巧合疊加,促使他凝聚真意,也正是遠超鍛神境的精神意志,才能讓他獲此成功。
普天之下或許不會再出現第二個這樣的人了,聽白術所言,更沒有前人做到過這一點。
李長庚并未徹底蘇醒,他知道現下最緊要的是消弭尸毒,因而只保留了一小部分心神用以監視身周的風吹草動。
可劉年突破的浩蕩聲勢還是讓他又多釋放了一部分精力,于是他看清了劉年的狀況,手心也洇出冷汗。
李長庚認為如果祛除了尸毒,之前的劉年應該也不是他的對手。畢竟他已經成名多年,底蘊深厚,因而處理白術的心思仍然未死。
可現在劉年突破,若他鐵了心護著白術,李長庚知道自己完全得不到好處,不得不將所有小心思熄滅。
劉年內視己身,他觀察丹田處的狀態,混沌狀態的丹田已經開辟,就像是一方天地。
只是天地初開,四野荒蕪,然而劉年卻能感覺到其中的生機越發強大,這是自他體內誕生的內氣。
見此天地,回憶起之前內視所見,便感覺單薄的不真實。
劉年沒做過多感慨,接連突破說出去嚇人,但對他而言,這種驚世駭俗的事和吃飯喝水一樣不能在他的心里激起波瀾。
“終于可以祛除李長庚體內的尸毒了?!彼哉Z道。
白術的臉一下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