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實在不便傳授武功，若是咱們僥幸得以逃出巫恒派和白雪山莊的追殺，我一定把我記得的功法統統告訴你，助你形成自己的武功體系。”

劉年聽到了新詞，各種疑問涌上心頭：“武功體系？”

“最合適你的各種功法堆疊到一起……每個人擅長的都不同，每個人都有個人的特色，所以每個人所需要的功法實際上是不同的，這些最適配的功法、武技，又或是諸如你給我和江樾的秘籍，搭配在一起，便是武功體系，可以將一個人的‘天分’完美的發揮出來。”

劉年似有所悟，他不再刨根問底，催促道：“你快點吸收丹藥，恢復后我們繼續前進，至少找到離開的方法，我給你護法。”

白術點頭，她仔細查看每一瓶丹藥，確定其藥性，隨即將其擺在眼前。

她看了一眼這些個有些冰冷的小瓷瓶，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隨即一口服下。

劉年見白術進入狀態，便盤膝在一旁坐下。

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好好看過自在天魔功中有關鍛神的記載，他回想起突破鍛神的情景，總覺得自己是吸收了自在天魔功中的什么東西，使精神力量猛地突破桎梏，進而突破鍛神。

迷霧濃重，封鎖感知，劉年還算放心。于是便分出一部分心神落在自在天魔功之中。

自在天魔功現在無比安分，宛如圈養的家犬。劉年很快通讀有關鍛神的一切，包括自在天魔功中記載的修煉功法。

突破鍛神境之后，他的思維活躍許多，此刻僅僅通讀一遍，便將所有內容記在心中。

劉年很了解自身的變化，他在了解這種變化之后，總忍不住去想，習武或許就是對自身的開發，包括利用血氣，乃至以后的內氣……

那么，走到最后，人會變成什么？

還是人么？抑或是成為“神仙”？

“壓縮血氣，血氣分流？”劉年若有所思。

這是鍛神的手段，顯而易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所謂血氣，說到底不過是一種脫胎于肉體的能量，它們匯集的經脈中，通過壓縮就會變得精純，但也越難以掌控。

這就好比把水裝在木桶里，使用蠻力將一桶水壓縮成半桶，不斷的注滿再繼續壓縮，重復操作。

劉年凝神嘗試，經脈中流轉的血氣，顏色迅速從紅色變成黑色，仿佛隨時要下一場大雨。

很快霧氣變成液態，一股變成兩股，又變成三股，最終足有九股之多。

然而劉年還是感覺游刃有余，他想要繼續分流，可經脈中的所有空間都被占滿了。

“還能繼續壓縮么？”

說干就干，劉年繼續嘗試，經脈中的液態血氣在他意志的作用下迅速向著另一種形態轉變，可劉年忽然面色一白，周身上下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不得不終止壓縮的命令。

不是他不能繼續壓縮，而是他的經脈無法承受血氣的另一種形態。就像盛水的桶到了極限，不換成更好的材質，桶就要崩潰。

身體的本能告訴他，若是強行繼續，經脈就會破碎。

劉年嘆息一聲，隨即在經脈中搬運九股成為液態的血氣。血氣的濃度上升，劉年感覺長久沒有明顯強化的身體又一次變強，精神意志也有微弱的增長。

這等搬運血氣的方式使他本身血氣的流失十分嚴重，可剛剛吃飽的神秘珠子及時反哺，避免劉年的身體出現虧損。

他感覺猶有余力，于是翻出戰利品。

那是一本功法，劉年是從練尸身上搜出來的，似乎因為在練尸懷中放了好久，封皮已經褪色，只能隱約看清上面寫的“太玄煉體決”。

劉年默讀背誦后心有明悟，于是緩緩散去經脈中九股液態狀的氣血，使其自然而然的成為氤氳的霧氣。

液體變為氣體，體積有所膨脹，劉年感覺渾身經脈似乎撐開了，四肢百骸傳來輕微的脹痛，痛感很快散去。

劉年內視之下，發覺經脈的柔韌性似乎更強了一些，他不禁猜測如此反復多次，或許終有一日經脈可以承受另一種形態的血氣。

他按照太玄煉體決的要訣催動血氣，功法催動之下，劉年只感覺渾身肌肉似乎更為堅實了一些，他能感覺到皮膚之上似乎覆蓋了一層霧氣狀的“薄膜”。

劉年用手大力按壓，薄膜隨著他的力量微微凹陷，皮膚上傳來風吹的觸感。

“好功法！”劉年有些驚喜，有了這本功法，他的防御能力將再提一個等級，再加上自身的指力和腕力，就算是空手對白刃，也并非完全會落入下風。再遇上用利器的好手，就不會束手束腳。

劉年摸清了自身的實力之后，便將太玄煉體決散去，繼續使用鍛神法修習精神力量，他經脈中的血氣被頻繁的壓縮又膨脹，四肢百骸也近乎不間斷的傳來陣痛，劉年樂此不疲。

時間過去了半日，在濃霧中只能察覺到天光似乎暗淡了一點，劉年忽然察覺白術所在的方向傳來劇烈的波動。

他退出修行的狀態，幾步便來到白術身前，白術臉上做的偽裝已經掉了，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膚，此時遠勝白雪，沒來由的讓人挪不開目光。白術給他的感覺也變了，像是一輪大日。

用眼睛盯著，會有灼燒的感覺，劉年心生好奇，忍不住伸手觸碰。

“你在做什么？”白術察覺。

“竟然不燙手？”

白術莞爾道：“我已經突破至內氣境界了，丹田徹底開辟，用以存儲內氣，剛剛正是因為我內氣初成，有些許外溢，所以你的感知才會給你灼熱的警告。”

“那你以后就是高手嘍？”

白術點點頭，神采飛揚。

和劉年一起度過的時間久了，她對自己的天資都有些不自信了。

白雪山莊弟子幾次追殺，她全都沒有反抗之力，反而是初入武道的劉年一次次出手，一次次打殺敵人，解救她于水火。

但劉年打殺的并不只是白雪山莊的強敵，還有白術對自己的信心。

圣女的考核本就嚴酷，參與考核的人天資都無可挑剔。

白術第一次質疑這件事。

直到今日突破內氣境，她的自信才回來一些。

但白術神采飛揚并不是因為她實力提升。而是她覺得以后再遇到危險，不至于成為拖后腿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