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已經駛過極限星域將近十分之一的路程，它們進入了一片充滿隕石碎片的太空地帶，艦船找不到合適的亞空間加速航道，因此埃阿斯與法爾尼斯鑄造將軍決定進行短暫的休整，等待探索艦隊前去清理。

埃阿斯用他的靈視視角觀察亞空間，那里仍然充斥著如墨的漆黑。

“不知星炬的功能是否有替代的解決辦法，比如馬格努斯？”

……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埃阿斯已經快要抑制不住他的笑容了。

賽詹努斯的狀態稍好一些：“哦，看起來是阿斯塔特陣營與帝國合作方機械神教的首次關系惡化，帝皇大概覺得泰拉的天要塌下來了。”

“恐怕不止如此，我認為這將會是人類辯論歷史上堪稱里程碑的一步。”

兩人在捕食者號中設立的修道院前哈哈大笑，路過的軍團仆役與凡人們對這種情況感到十分詫異，誰也不曾想過這些他們眼中不茍言笑的超人類也會有這樣的一面，更何況埃阿斯還兼著遠征主帥一職。

埃阿斯邁開步伐：“走吧，趁著西吉斯蒙德作證還沒回來。”

“埃阿斯，你那里有酒嗎？其它的什么飲料也行，能對星際戰士起作用的，當然，味道要稍微好一些，比我們的常備口糧好就行。”

埃阿斯露出神秘的笑容：“當然。”

賽詹努斯來到獨屬于艦隊元帥的休息室內，除了墻壁之外，這偌大的房間異常樸素，戰術裝備，推演沙盤，投影棱鏡與數據板一應俱全。只是白堊墻壁內嵌的帝皇圣像與明滅可見的搖曳燭火讓這里平添了些神秘的宗教氣息。

在埃阿斯去尋找佳釀期間，賽詹努斯的視線逐漸被墻上刻錄的銘文所吸引，它用優美的卷花邊體高哥特語書寫，燙金澆筑，如同樹葉般點綴著整個房間。

他尋向源頭，終于在合金大門的正頂發現了整段銘文的開端。

“這是…阿斯塔特圣典？誰撰寫的？”

賽詹努斯繼續向上閱讀，他的手撫摸著每一個刻在墻上的文字：“陣地戰作戰守則…重型裝甲單位或巨型障礙物吸引火力…由隱修會統領戰術小隊…”

他的視線逐漸轉移到天花板上，仰頭去凝視閱讀對于任何人來說都算不上舒適，但賽詹努斯此刻卻完全沉迷在阿斯塔特圣典的內容中。

埃阿斯拿著兩個精致的酒瓶從貯藏室中出現，他發現賽詹努斯正趴在純白大理石桌下繼續閱讀著墻上的內容物。

“你為什么不選擇把桌子搬走？”

賽詹努斯聽見埃阿斯的聲音急忙抬頭，后腦勺與石桌棱角相撞，看的埃阿斯眉毛跳了一下。

“誰？誰編寫的這些戰術？人類之主嗎？”

面對賽詹努斯出人意料的熱情，埃阿斯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淡定。

“先說你的看法。”

賽詹努斯直言：“他是戰爭方面的天才，對運動戰、陣地戰、游擊戰、滅絕戰以及其它任何有可能出現的戰場情況都做出分析并給出了一定程度上的通解，而這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有許多單位與組織我并不理解，比如隱修會與智庫，軍團中有設置過這些組織嗎？”

埃阿斯頓了一下：“阿斯塔特圣典的編撰者是戰爭之子軍團中的杰出領袖，他曾因為這些天才般的戰術思路而受到人類之主的關注，你所沒有見到的這些單位與組織，甚至是一些裝甲載具與戰斗準則，都是他基于未來形勢而提出的構想。”

“詳細說一下？”

“比如…雷鷹炮艇，在他的構想中，我們的空中力量得到這種載具的加持，它可以快速運輸戰術小隊到達戰場并提供相當程度的火力支援。”

“那這位天才的戰術大師是誰呢？戰爭之子軍團長沃索托嗎？還是那位聲名顯赫的馬里烏斯.蓋奇？”

“我沒辦法說出他的名字，他受召進入皇宮時，我還只是名普通的戰士。”

賽詹努斯依然在觀看圣典內容：“這是自然，能對戰爭有如此深刻的剖析，受到什么樣的關注都不為過。啊，這里還講了戰后如何進行生產系統恢復，偉大……”

“走吧，賽詹努斯，再過一會西吉斯蒙德就要先我們一步了。你可以隨時來觀看阿斯塔特圣典，但千萬不要跟人提起這些。”

“為什么？”

還沒等埃阿斯回答，賽詹努斯自己就給出了答案：“因為人類之主的戰爭顧問們還沒有正式在各大軍團內推廣，說明它仍然需要完善，自然，我會保密。”

當埃阿斯與賽詹努斯回到公共休息室時，哈爾與阿巴頓正在小型合金桌旁較量力氣，阿巴頓處于劣勢，但哈爾也并不輕松，兩人的汗水從額頭滴向地面，表情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猙獰無比。

瑞拉諾拿著手帕在擦拭爆彈槍的槍口與拋殼挺上的火藥燒灼痕跡，阿里曼則漫不經心地看著他的手杖發呆。

“唔，莫格利爾，他們這樣多長時間了？”

莫格利爾回答：“哈爾與阿巴頓嗎？大概僵持10分鐘了，我從沒見過有誰能在這種高強度的對抗中堅持這么長時間，要我說他們兩個早就沒力氣了，只是在演戲。”

莫格利爾攤手，哈爾對他剛那番話做出回應：“哦，親愛的莫德，等我把你的嘴從臉上撕下來的時候，你就知道我精疲力竭到什么地步了。”

哈爾話鋒一轉，發出怒吼：“但首先，我要先把這混蛋的手腕折斷！”

哈爾竭盡全力，他的手臂都因為過度用力而顫抖，埃阿斯清楚地看到那張高強度合金桌的桌角被哈爾的左手掰彎，但勝負依舊沒有分出。

阿巴頓的聲音有些發抖，但仍然在嘲諷他的對手：“要我說，恩德里德，戰犬都沒腦子，但你是其中最蠢的那個。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的腦髓都用來填充肌肉了。”

“伙計們，別管他們兩個，我們來享受些好東西，瑞拉，你去拿些格洛克獸肉過來烤，這一切都是為了慶祝我們的朋友西吉斯蒙德在與機械神教的交涉中取得成功。”

瑞拉諾放下爆彈槍：“誰？我以為是你或者賽詹努斯前去談判的。帝皇在上！西吉斯蒙德！圣殿騎士還能去和機械神教進行處罰交涉？”

他看到埃阿斯手中的酒瓶突然愣住：“那是夸迪斯花園世界產出的葡萄酒嗎？”

埃阿斯點點頭：“宰相送給我的珍藏佳釀，從帝皇的私人酒窖中拿出來的，但我知道，老頭總是把真正的好東西都放在他辦公桌旁帶有焦香的桃木柜中，所以我又厚著臉皮拿了另外一瓶。”

瑞拉諾看著用深色酒瓶包裹著的酒液說道：“遠征的首要目標是原體，次要目標就是你，埃阿斯，手里的這兩瓶酒。”

“真可悲，我竟然還比不過兩瓶葡萄酒。”

“喔，如果你說的是黃金干紅和這瓶價值整個巢都世界的卡塔琳白葡萄酒的話，我覺得自己的話沒錯。”

埃阿斯不忿的陰陽說道：“嗯，確實，但我的作用能讓你再也喝不到這兩種葡萄酒，無論是對于瑞拉諾還是夸迪斯花園世界來說，我都同樣致命。”

二人相視一笑。

就在這時，兩聲怒吼響起，哈爾與阿巴頓的力量對決揭曉了勝負。

阿巴頓惜敗于哈爾，但哈爾的手也在不斷顫抖，顯然是脫力導致。隨著哈爾的粗重呼吸，他頸間的紋身如同被賦予生命般舞動。

阿巴頓敏銳地發現了對方的紋身：“啊，你是…”

哈爾向他比出噤聲的手勢：“他們都心知肚明，但沒必要說出來。”

看著阿巴頓與哈爾滿身大汗地就要接過酒瓶，埃阿斯皺起了眉頭：“去洗澡，水資源在這艘帝皇級戰列艦上算不上奢侈，我們會等著你倆。”

哈爾滿不在乎地回答道：“哦，得了，你知道阿斯塔特的汗液究竟有什么作用……”

但看到其余五人想要活撕了他倆的眼神，哈爾哽了一下，把自己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好的。”

“賽詹努斯，先說說西吉斯蒙德的談判過程吧。”

賽詹努斯搖頭：“不不不，開這瓶酒就是為了西吉斯蒙德，耐心些，等他們兩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