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阿斯在地上放置十三枚水晶，水晶中白霧繚繞，似乎有煙氣彌漫在周圍。

“靈能，其表現形式多樣，我們可以通過充分準備來增強其力量，使其威力達到駭人的地步。”

隨著埃阿斯的左手用力握緊，放置的水晶瞬間爆碎，完全遮蔽視線的大霧頓時彌漫在千子的軍營之內。

霧氣越來越濃，甚至到了相隔咫尺的戰士都無法看清彼此面貌的地步。

部分千子偷偷地使用他們的力量想要驅散眼前的霧氣，但任憑他們怎樣努力都無法做到。

“無需擔心，戰士們，它只會遮蔽你們的視線，你們可以想盡辦法，用盡手段，嘗試在這片濃霧之中找到我的身影，先達之人為優勝者。”

雖然埃阿斯無法看清每一個戰士的動作，但他看到這片濃霧如開水般沸騰奔涌時，就知道那些其中擅長征伐者的手段了。

不多時，造型奇特，類似蛇形的權杖觸碰到了埃阿斯的肩甲。

燃燒著的灰白色靈能力量像是巨人之手般輕松將濃霧壓縮成了一團，那些正在肆意驅使靈能的戰士們被強大的力量壓制地無法動彈，伴隨著猛烈的炙烤，那片霧氣被埃阿斯徹底驅散。

站在眾人面前的是阿扎克.阿里曼，他此刻已經儼然成為全場的焦點。

“做的非常好，敏銳的戰士，你介意告訴大家你是如何做到的嗎？”

“當然不，大人，只是用了一點取巧的手段。”

埃阿斯笑而不語，等待著阿里曼的解釋。

“在剛才的嘗試中，諸位應該都發現了那白霧詭異的特性，似乎，它本就是為了反制靈能而存在。每當我們想要徹底驅散或者掃蕩它時，它便會吞噬我們的部分靈能力量來壯大其自身，直到頭盔所連接的凈化器也充滿這種潮濕的霧氣。”

看到毀滅學派的大多數戰士都贊同的點頭，阿里曼便繼續開始他的分析。

“它盡可以反制范圍寬廣的靈能手段，卻無法完全耗盡這種梭狀的探針。”

阿里曼翻動他的咒語書，隨著他的權杖揮動，晶瑩的粉色梭狀探針出現在眾人面前。

埃阿斯仍舊在微微點頭：“探針一定要有其目標，對嗎？不然它所探何物呢？”

而阿里曼似乎覺得這位節度使有些故作高深，便微微提高音調。

“每個曾前往全視學派辯論場的人，身上都會粘上與這探針相呼應的無形粉塵，而這粉塵，大概要過去三個泰拉日之后便會自然消除。這是一種防止滲透的手段。當然，這同樣可以在戰場上用于標記重點目標。”

阿里曼的臉上中有幾分得意，但很快，便化為驚愕。

“有些小聰明，全視的學徒，但在戰場上，你要比現在更加敏銳。”

那個在阿里曼面前的節度使漸漸化為霧氣消散，而真正的埃阿斯便在阿里曼背后矗立著。

“無需沮喪，這只是經驗上的差距，你的思維非常清晰，你的技藝也相對成熟，但仍需磨煉。”

埃阿斯禮貌地將阿里曼請下廣場高臺。

“在你們使用靈能時，尤其是在戰斗時，可能會聽到那些無序的雜音。”

埃阿斯看向千子。

“它們有時能夠組成清晰的語句，告訴你何為智慧與力量，有時卻是陰森的低語與咆哮，讓恐懼深入你的心靈。”

“每個靈能者在決定使用靈能與敵人戰斗之前，已經與自己進行了千百次死斗，但當靈能隨著你的意志化為武器時，便預示著你們已經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駕馭它。”

“但這種駕馭卻會使得你與亞空間糾纏更深，當你的力量發揮到了一定程度時，意志的力量就顯得十分微弱了。情緒失控，攻擊同胞，肆意屠殺乃至徹底崩潰。這些都是將會出現的情形。”

“聽起來這些階段非常可怕，不是嗎？但實際上從失控到崩潰只會有一個非常簡短的過程，短到你還沒有來的及迎接最后的清醒，就已經造成了災難性的后果。”

埃阿斯將法術心靈堡壘釋放開來，在場的千子頓時感到自己的情感波動再難泛起漣漪，但靈能力量也有所衰弱。

“如同你們剛才所感受到的，這個法術在一定程度上封閉了你們的情感，削弱了你們的力量，但它也能夠讓你們在戰場上做出更加有效與冷酷的判斷。”

“所以，我要求你們在這種狀態下，盡可能地將自己的力量變得精細，如同絨毛穿過針孔般巧妙，尤其是毀滅學派的諸位，你們會在戰斗中因為自己的力量感到興奮與膨脹，這反而會加速你們的衰亡。”

面對埃阿斯的教導，千子們表現出了驚人的耐心，他們在無數的失敗中反復嘗試，將自己的靈能技藝變得更加純熟，有些戰士甚至沉醉于這種壓抑中控制的感覺，在練習中逐漸不眠不休。

“我們僅代表千子的所有戰士，真誠地感謝您的指導，大人。”

約基奇與亞當來到埃阿斯的臨時營帳，向埃阿斯道謝，他們驚喜的發現，千子們的血肉變異情況真的緩解了些許，盡管這“些許”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過微弱，幾乎到了不可察覺的地步。

但對于他們這些飽受折磨與痛苦，想要追尋遠征腳步卻不可達的戰士們來說，卻無異于點燃了重拾榮耀的希望之火。

“為什么要感謝我，你們應當感謝人類之主，若不是他將我留在了泰拉，我也無緣與你們相見。”

約基奇感慨：“帝皇太過強大與耀眼了，大人，他站在那樣高的山峰上，我們只有拼命追趕的想法，哪里還能夠顧及自身。”

“每個戰士都能夠記起軍團在統一戰爭時的榮光，我們曾與帝皇并肩作戰，但如今的止步不前，讓每個人都感到苦惱與痛苦。帝皇讓我們留在泰拉，是為了讓千子們尋得生存之道。”

“但那份止步不前的壓抑，卻讓我們每個人都變得更加激進，我們想要證明自己依然擁有作戰的能力，才會日夜不停地訓練，尋求靈能力量的突破。”

“但如今，您讓我們有了更加清晰的前進方向，這才是我要感謝您的原因。”

約基奇的話讓埃阿斯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