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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有個很欽慕的人,她是個大象醫生

  • 我的時空戀人
  • 桃桃一輪
  • 3063字
  • 2024-02-02 16:43:15

紀緣書沒躲,大大方方跟他對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看向別處,手指卻故意摩挲著胸口正中的襯衫扣子,還故作無心地畫了兩個圈,暗暗引她回想起自己在停車場耍了什么陰招把肖臣整進派出所。

他比肖臣還難對付。

得留一手。

楊儒最后說,感謝吳疆先生代表W&J無人機俱樂部捐贈的價值近60萬的20架無人機以及在后續的監測工作中提供的義務服務。

好家伙,原來是60萬。

然后就輪到吳疆發言。

記者的攝像機對準他,紀緣書看到他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稿子。總之那是一篇完美無缺的演講稿,贊美了野生動物保護事業的偉大和艱辛,強調了人類與自然和諧相處的重要性,還順便介紹了一下他的W&J無人機俱樂部近幾年發展如何如何。某處應有掌聲的時候,大家都十分配合地啪啪啪。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的演講即將進入尾聲的時候,他忽然抬手對著攝像機比了個“停”的手勢:“接下來這一段不要錄。”

全場正襟危坐,不能公開播的部分才是大家最想聽的。

紀緣書警覺起來,按照他在學校時那種張揚的風格,沒準一會兒會有天劫要渡。

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斃。

這不,忽然就停電了。

紀緣書左右看看,眼底流露出幾分旁人難以察覺的狡黠,手機屏幕一亮,上面是一條消息提示。

【大輝:我冒死把會議室電閘拉了。你得請客。】

會議室里一陣騷動,楊儒莫名其妙地看看走廊的燈,又使勁搖晃幾下話筒,見毫無反應后,一個眼神,讓門口的會務人員去檢查電路。

吳疆目光輕輕掃過紀緣書的臉,一副心知肚明。只聽他清清嗓子,淡定地將無線話筒放回原處,沒有給楊儒一丁點兒開口暫停會議的時間,就繼續說下去。

“很多年前,我有個很欽慕的人。”

“她不會注意到我,甚至不可能認識我。”

“她漂亮、努力、聰明、堅定,跟我完全處在兩個平行的世界。她有自己的理想和判斷,不會因為別人的幾句閑言碎語左右自己的行動。”

“機緣巧合,我有幸看了她論文、幾篇很短的小散文,還有零零散散的生活記錄,我發現她是個工作狂,又或者說,還沒有找到除了工作以外的樂趣。”

“不過最近我對她又有了新的認識,她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樣,不是傳統的老學究。”

“對了,她——是個大象醫生。”

同事們的目光漸漸匯集在紀緣書身上。國內專職大象醫生不到10人,而她是研究所里唯一一個女性大象醫生。大家漸漸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這婚求的,也太猝不及防了!幾個年輕的同事幾乎已經要將“嫁給他”脫口而出。

這下子紀緣書無法再坦然地跟他對視,手心盡是點點冷汗。

身邊一個同事輕輕撞了一下她的手肘,臉上寫滿“哇哦”。

是啊,真哇哦。

吳疆說罷,小小地停頓一下,望向紀緣書:“她就是……”

社死現場即將到來,紀緣書手腳冰涼。

他不該這樣。

他為何如此自私自利。

他根本沒想過說出這些話給她帶來的影響,還有以后她要承擔的那些未知的壓力。

“——寧安露教授,我們N大的老校長、動物醫學的泰斗級專家,也是我國第一個專職大象醫生。”吳疆宣布,“今天能來到她老人家曾經工作、奮斗過的地方,我無比榮幸,希望我們能一起攜手,將我國的珍稀動物保護工作往更高的水平推進!”

大家趕緊按住即將起哄的動作和呼之欲出的口哨,每個人都為自己的誤解感到羞愧。臺上那位愛心人士明明說的是九十年代末就去世的老專家,為啥竟會聯想到自己的同事紀緣書??

吳疆見大家鴉雀無聲,揚揚唇角,自己帶頭鼓掌。

眾人懵懵,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最后莫名其妙地掌聲雷動。

紀緣書整個人松懈下來,狂跳的心和奔涌的情緒也猛然踩下剎車,但一腳剎車踩狠了,強烈的窒息感襲來,又內化為胃部一陣鈍痛。她按住腹部,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熱水,此刻只想給吳疆一個來自內心深處的問候:

王八蛋!

坐在紀緣書身邊的年輕女同事嘆口氣:“我還以為是向你現場求婚呢。”

“我差點就答應了。”她輕松調侃。

“他也是N大的,不就是你的校友?”

紀緣書:“從來沒見過。”

散會,紀緣書不知道吳疆后續還有什么幺蛾子,匆忙吃了片胃藥就帶上器械,開著電瓶車去了大象孤兒院,給幾只小象檢查身體,漸漸感覺不到胃部的不適。

灰灰是一只新來的孤兒象,它不慎踩到捕獸夾,腿傷嚴重,對人類的防備心極強,不配合治療。紀緣書好不容易給它做了消毒,已經大汗淋漓,如何給它上藥還得再研究。不但如此,它對人類給的食物也十分抗拒,接連打翻了好幾盆羊奶,自己卻餓得站也站不穩,還腹瀉不止。

紀緣書取樣了灰灰的糞便,去化驗室觀察分析,等化驗結果出來,大家看了數據,發現它感染了A型魏氏梭菌。灰灰的消化系統比較虛弱,討論治療方案花了好長時間,一看表,大半天都過去了。

望著化驗室外靜悄悄的小院,她想起肖柏霖還在的時候,加完班總愛請大家到新光夜市吃烤竹蟲,其實是這小老頭自己想吃,他們幾個師兄妹沒一個愛吃的。

現在想來,肖柏霖蒙受的不白之冤比她還多,而且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飼養員那邊傳來消息,經過不斷地安撫和誘導,灰灰終于喝進去半盆羊奶。

喝得進去羊奶,就有服藥的可能。紀緣書一顆心放了下來,幾乎忘了白天渡劫的驚險,高高興興準備回家。最近她找到了一處房子,就在新光夜市附近,有個小陽臺,坐在陽臺的藤條秋千上,還能遙遙看見新光夜市那邊的大金塔和攤主們的遮陽傘。

回到研究所的停車場,紀緣書心有余悸地觀察了好一會兒,肖臣沒出現,吳疆的車也沒出現。很好,好事成雙。

坐進駕駛座,安全帶都還沒系好,副駕駛的門忽然被拉開,一個人重重坐進來,帶進來一陣檀香氣息,仔細品,似乎蘊含著咖啡的苦香。

她的車空間小,副駕駛更談不上寬敞,對方身高腿長,進來之后更覺得擁擠。

紀緣書瞟一眼,表情波瀾不驚,酸溜溜地說:“喲,這不是寧安露教授的粉絲嗎,怎么,還留在她老人家曾經戰斗和工作過的地方舍不得走?”

“我舍不得誰,你心里還不明白么。”吳疆挑眉,之前筆挺規整的襯衫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黝黑結實的小臂,“不過,除了后面幾句夸我們老校長的,其他都是實話。”

我信你個鬼。

“我們老校長在天之靈一定不會放過你。”

“她知道我也是被逼無奈,會原諒我的。”他主動系上安全帶,牢牢把自己釘在副駕駛座上,“如果我說出的是你的名字,你一定會摔門而去,再也不理我。不過……你總的也沒理過我幾回。”

雖然聽出他話語中的委屈,紀緣書也沒打算當回事。他身經百戰,必定軟硬兼施,而她對他毫無興趣,軟硬不吃。她偏過頭去,認真地警告他:“那不是你的位置。”

吳疆環顧四周:“我沒看到有人要搭順風車。”

“不一定是人。”說著,紀緣書忽然從一個盒子里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放在了他的腿上。

吳疆下意識低頭,頭皮驀地一麻,整個人像中了僵直彈一樣,一動不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一只蜘蛛。

具體說,是一只毛茸茸的大蜘蛛,身上是甲方爸爸們很喜歡的顏色,俗稱五彩斑斕的黑。

活的,會動!

紀緣書:“你占了它的位置,只能委屈它暫時坐一坐你的大腿。”

他的聲音里有一絲難以抑制的顫抖:“這……它……”

紀緣書啟動車子,車鎖隨著引擎發動的聲音而落下,發出“咔”的一聲。

車門我給鎖死了,誰都別想下車。

她笑得嫵媚又囂張:“它叫小羅納爾多。”

他愛死了她,又恨死了她:“不是問名字!”

“那就是問它的品種?它叫巴西巨人金直間蛛,原產南美,但不來自熱帶雨林,所以它對濕度的要求不高,可以說是很耐旱的品種。”她一邊開車一邊科普,絲毫不理會吳疆僵硬的身軀和腦門上豆大的汗珠,“這是我在非洲時,一個來自巴拉圭的志愿者送我的。”

“男的女的?”

“成年雌性。”

“我問送這破玩意的志愿者……男的女的?”他的聲音低啞,但不是因為哀怨,而是因為不敢鬧出太大動靜。

“女的。”紀緣書趁著刷門禁卡的空檔,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瞧,在他大腿上漫步的大蜘蛛,黑得這么迷人,這么神秘。

“對了,吳先生還有什么問題嗎?”

他咬牙:“車上有沒有殺蟲劑?”

她聳聳肩,繼續開車,對他依舊不管不顧。

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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