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顆…卷心菜而已……

維羅妮卡的表情變得古怪。

她默默放開了攥住左輪的右手。

“卷心菜…那好吧。”

維羅妮卡聳了聳肩道，沒有就此追問下去，她覺得，就算追問，艾赫也不會回答。

當然，她還記得，在黛娜拉的筆錄之中，也曾提到過一些關于卷心菜的比喻。

“那么現在，我算入職了嗎？”

艾赫主動問道。

維羅妮卡咳嗽了兩聲，站起身來，與艾赫握手，

“艾赫先生，恭喜你正式入職，成為監控者的一員。

等會我們會給你派發制服…”

注意到艾赫期待的目光，維羅妮卡不由地強調道：

“當然，不是免費的。”

“啊…那能不能不要？”

“規章不允許。

里面一共有四套制服，還有一套裝備，會扣除你二十金鎊的工資，再加上前三個月工資減半，也就是說，你下周的工資在2金鎊2先令。”

維羅妮卡眼眸含笑地說道。

聽到原本5金鎊多的薪資一下只剩2金鎊2先令，艾赫就感覺到一陣高血壓，不由道：

“我要失控了?！?

維羅妮卡的笑臉瞬間消失，立刻甩開了艾赫的手，放在了腰間的左輪上。

“呃…開個玩笑，別那么大的反應。”

艾赫舉起雙手道。

“孩子，這可并不好笑。”

維羅妮卡放開手道。

…………………

辦理完入職手續后，維羅妮卡把艾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里，房門上的標牌寫著“D組”。

“這個分部的D組和B組一樣，主要負責外出處理神秘現象，也就是說，文職工作與你無緣。”

維羅妮卡簡略地介紹道。

艾赫看向里面，發現里面有一張臉熟的面孔，那正是自己樓下的報亭老板。

“你好，艾赫先生，叫我巴里就好?！?

“很高興重新認識你。”

艾赫與之握手道。

“我是里昂·科特。”

“也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露易絲·貝克?！?

“見到你很高興，女士?！?

………

經過一輪的自我介紹后，艾赫現在才真正認識了這間辦公室的三位監控者，而相比較之下，這些監控者顯然很早就認識了自己。

其中不僅有身為樓下報亭老板的巴里，還有昨天值守自己公寓附近的露易絲。

維克多正在進行進一步的觀察和治療，而僅僅是昏迷露易絲，今天就過來上班了。

介紹過后，維羅妮卡把一張辦公桌指給了艾赫，并接著道：

“好，現在我帶你去智慧工作臺領取你的制服和裝備?！?

“智慧工作臺在哪？”

“在負一樓，除了智慧工作臺外，那里還有一些關于秘文的書籍資料、神秘材料、臨時監牢，還有些臨時存放禁物的封印室?！?

“封印室…”

艾赫咀嚼起這個單詞，這聽起來跟自己有點關系。

維羅妮卡略顯警惕地看了艾赫一眼，而后進一步解釋道：

“除了人形禁物以外的禁物，一般都在總部及各大支部進行存放和封印，還有個別的禁物則存放在特定的場所，比如教堂，而像我們監控局分部的封印室，是不進行永久性存放的，只會臨時存放。

而只有副隊長和隊長才能有權打開封印室，如果兩者都不在的話，那么就有投票選舉的臨時隊長決定是否打開封印室?！?

艾赫想起了什么，便開口問道：

“禁物之間是有等級劃分的嗎？我記得你們把我稱為A12?！?

維羅妮卡猶豫了后道：

“不錯，禁物是存在等級劃分的，由低到高，從D級開始直到A級，除去這四個等級之外，還有一個論外等級，也就是終末級，一般以字母‘O’表示?！?

經過維羅妮卡的解釋，艾赫對于監控局及禁物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沒有再多問什么。

“那帶我去智慧工作臺吧。”

維羅妮卡便轉身帶他下樓，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們就來到了負一樓，這里很冷清，只有一兩個值班的監控者。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個房間外，透過玻璃可以看見這里的場地寬闊，充斥著或大或小運動著的齒輪、支撐機械旋轉的軸承、巨大的發條風扇再給另一個房間的鍋爐降溫，一柱巨大的圓柱體佇立在地板上，四周還連接著黃銅蒸汽管道，還有運轉的滑桿，形如豐茂樹木，儼然是這里的標志性建筑。

門牌上寫著一串單詞——智慧工作室。

維羅妮卡搖響了鈴鐺，門外的鈴鐺搖響時，在機械結構的作用下，門內的鈴鐺也響了起來，不一會，一位身著束腰工裝，脖頸挎著護目鏡的女人推門而出，她有著淡棕偏黃的長發、身姿曼妙、肌膚白皙，她的面孔瘦削，卻不失魅力，上面還掛著小巧的汗珠，青藍色的眼睛還有些智慧，她的左手還有著機械臂裝甲，用來輔助處理精細的工作。

“這就是管理智慧工作臺的索菲亞，她是這里的機修工、工程師、以及槍械師，你可以在她那里訂購需要的裝備，她會把訂單發往總部，并抽取抽成。”

索菲亞腰肢一歪，而后舉起右手，踏起小腿，啪地一下敬了個禮，

“這里是索菲亞，你值得信賴的幫手?！?

艾赫注意到，兩個人都沒有交代全名。

難道…沒有姓氏？

在這年頭，特別是姓氏普查之后，沒有姓氏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哦，維羅妮卡，我猜得出他在疑惑什么，就是那件幾乎每個剛得知我名字的都會疑惑的事?！?

索菲亞哈哈一笑，她看著艾赫道：

“我不是土生土長的杜維齊人，我來自格拉達帝國?！?

艾赫記得，那是一個歷史上與杜維齊王國多次爆發戰爭的國家，兩國之間的宗教信仰、生活習俗、科技水平都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據說在格拉達帝國，連煤氣路燈都還沒有在全國范圍內普及。

從這樣一個國家來的機械師，大部分人都不會對這樣的機械師抱有特別的期待。

可是艾赫轉念一想，或許也正因如此，能在機械師如云的杜維齊王國，頂著異鄉人身份和偏見闖出一番名堂的索菲亞，可能會格外厲害。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艾赫?！?

艾赫伸出手道。

索菲亞伸出那只佩戴機械臂的手，剛剛握住，就嗡地一聲，迸發出一陣水汽，機械臂陡然發力。

艾赫旋即感受到手上的巨力，生疼的感觸傳來，仿佛骨頭都要斷掉。

“也很高興認識你?！?

索菲亞促狹地望著他道：

“你就是那個自稱救世主的人，我看也沒什么出奇嘛。

骨頭連機械的硬度都比不了，我輕而易舉地就能捏碎你的手?！?

說完之后，索菲亞放開了艾赫。

揉了揉手掌，艾赫面容苦澀地看著索菲亞，

“那么…你心中的救世主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呃…機械金剛？強而有力的蒸汽大猩猩？”

“……”

艾赫一陣無語，不知該說什么好。

“好了，索菲亞，趕緊帶他領裝備吧?！?

一旁的維羅妮卡轉移話題道。

“過來這里?！?

索菲亞轉過身去，艾赫旋即跟著她踏入到智慧工作臺里，一進入這個房間，首先感受到的是空氣中的悶熱。

只見索菲亞從某個地方搬出一個箱子，拍了拍手道：

“都在這了。”

艾赫推開發現里面是一套監控者制服，沒有標簽的黑色風衣、灰色馬甲、白色襯衣、黑色褲子、皮靴、皮革工具腰帶、棕木色手杖、以及一個懷表和一頂禮帽。

“還不錯，還有嗎？”

艾赫摸了摸，發現這種制服的材質都是極為上乘的，絕對是物超所值。

“這里還有三把武器?！?

索菲亞把一個武器盒推到了艾赫的面前，

“選一把吧?！?

艾赫定睛一看，里面盛放著一把左輪、一把手弩、以及一把火山手槍。

“這把是？”

艾赫指向了那把火山手槍，他對它最感興趣。

原因無他，只是夠帥。

如杠桿步槍般的銀色長管槍身，輔以流線型的花紋，以及黑色木漆槍柄，流露出一種左輪沒有的莊重肅穆，仿佛隨時都要敲響喪鐘。

“就像是白象牙…”

艾赫下意識地想起了鬼泣里的黑檀木和白象牙。

自己不敢想象，一黑一白兩把火山手槍握在手里該有多帥。

“一般人都會選牛仔左輪，射速快、裝填方便、單動式、精度高，體積不大方便隨身攜帶，再加上流行作品的影響，這基本是我們的標配了?！?

維羅妮卡主動開口道。

索菲亞注意到艾赫的目光，指了指火山手槍，有些訝異道：

“你對左輪沒興趣？而是它？

實話告訴你，它是最好看的，但也是威力最小的。

你別看它槍身大，但其實它是無彈殼武器，也就是射擊后不會留下彈殼，但問題也在于此，由于彈藥一體，它的威力其實遠遠不如左輪。”

聽到這話，艾赫不由地沉思了一會。

就在維羅妮卡以為他要選牛仔左輪時，艾赫抬起手，直接抓起了火山手槍。

“沒事，威力厲害的武器多了去了，但像這么帥的武器可不多見?！?

維羅妮卡錯愕了下，而后忍俊不禁。

有些時候，艾赫表現得，并不讓人覺得他神秘莫測，反而有種普通男人的單純。